第一百五十八章憤怒的朱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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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何嘗不是與往大不相同。”鍾紫苑捉狹的指了指劉玉清房中繡架上,那副還未完工的八駿圖,道:“我記得以前姐姐最怕做繡活了,這不也繡上了。”劉玉清莞爾一笑,道:“那是因為母親説,成親那天我必須親手為王爺準備一件禮物。思來想去,我也不會什麼,還是大哥説王爺善騎,應該會喜歡這幅逍遙子的八駿圖。所以我打算做成繡品送與他。”鍾紫苑仔細端詳着那副快要完工的八駿圖,讚道:“姐姐的手可真巧,這幾匹馬竟似活的一般,威武矯健的很。虧我以前還以為姐姐與我一樣不善繡活呢!”看着那副八駿圖,劉玉清的眼眸温柔的幾乎能滴出水來,她伸手輕輕拂過八駿圖上細密的針腳,甜道:“我只和你説,其實除了這幅八駿圖,我還親手為王爺做了兩套衣裳還有兩雙鞋,只可惜我手笨活計做的糙了些。

以前我不愛做繡活,是因為不屑去學。總覺得讀書,下棋,撫琴,詩,樣樣都比這個重要。可到了真被賜婚的那一天,我又想着,要是能讓王爺穿上我親手縫製的衣裳鞋襪,該是一件多麼愉悦之事。所以我又覺得刺繡好,是該好好學學。”劉玉清微垂着頭,出一段極秀美如粉藕般水脖頸。她輕撫八駿圖的動作是如此温柔,愛憐,她如水的眼眸中隱隱閃現着動人的羞澀,待嫁的期待還有對幸福無限的憧憬。

鍾紫苑喉頭滾動了一下。她艱難的了一口唾沫。所有的真相就聚集在她的舌尖,她卻無力也不忍吐出來。她的一顆心此刻幾乎被揪成了一團亂麻。

過了一會,她才輕垂眼瞼。悠悠道:“姐姐,你我自小就相識,不是姐妹卻勝過這世上許多姐妹。妹妹知道你看似雲淡風輕,其實子卻極傲也極要強。你明明有了大好的家世,卻依舊勤學不怠,詩詞歌賦從不離口。在長安城的貴女中,可謂首屈一指。妹妹也一心盼着姐姐能遇上一位真心懂你。愛你,重你的好郎君。

當然,妹妹也不是説睿親王不好。只是這賜婚來的蹊蹺。妹妹只是盼着姐姐能顧着自己一些,莫要急着將一片真心急急奉上,免得以後有了什麼變故會受到無謂的傷害。還是待到與睿親王互訴了衷腸,印證了心意才好。”對於這場賜婚。劉玉清其實也一直處在患得患失的狀態。她聽出鍾紫苑似乎話中有話,忙拉着她的手問道:“妹妹可是知道些什麼?快點告訴姐姐。”鍾紫苑還未説話,“啪”的一聲巨響,繡房的大門卻猛地被人給推開。劉夫人站在門口,眸光冰冷如刀狠狠的在鍾紫苑身上颳着。鍾紫苑情不自的打了個寒噤,乖乖行禮道:“見過夫人。”鍾紫苑話音剛落,又是“啪”的一聲,鍾紫苑先前爬過的那扇窗户被人給打開。雪姬如狸般迅速的鑽了進來。她一雙美眸在屋內飛快的轉了一圈,見鍾紫苑安然無恙。立刻鬆了一口氣。然後對張着嘴,一臉錯愕的劉夫人盈盈下拜道:“見過夫人。”劉夫人然大怒,自己寶貝閨女的繡房什麼時候變成了大馬路,一個二個想來就來。她不由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亂闖我太傅府。”鍾紫苑眼角,忙搶在雪姬説話前對劉夫人行禮道:“夫人莫怪,她是雪姬,是跟我一起來瞧姐姐的。”劉夫人依然毫不留情的呵斥道:“跟你一起來的就能如此無禮嗎?把我太傅府當什麼地方了?”對於劉夫人的怒火,雪姬絲毫不懼。她盈盈一笑,悠然道:“今可是劉小姐大好的子,好歹上門就是客,夫人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劉玉清見狀忙上前扶着劉夫人的手肘,撒嬌道:“紫苑妹妹難得來,母親快別為了這些小事氣着了身子。外面忙完了嗎,要不要彩霞明月去幫忙?”劉夫人深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冷峻的面頰上慢慢浮現出一絲僵硬的笑意,道:“我原是想來拿你屋裏那個九層八十一套的烏木梨花軟嵌螺鈿的妝奩大箱籠,睿親王送來的金銀首飾再加上咱們自己置辦的那些都該放進去了。沒成想卻聽到屋裏嘰嘰喳喳的説話聲,才知道是紫苑來了。只是我方才一直在院子裏忙乎,怎麼沒有瞧見你?”劉玉清捂嘴輕笑道:“可是把母親驚着了?是紫苑妹妹又頑皮了,她方才在我後窗户那敲打時,也把我給嚇了一跳。”

“原來如此。”劉夫人看向面尷尬的鐘紫苑,意味深長的道:“紫苑還真是有心了。只是你的好姐妹如今忙着大婚之事,你卻帶着人跑來爬窗户,怕是不太好吧!”鍾紫苑半垂着眼眸,唯唯若若的不敢言語。劉玉清見劉夫人依然隱隱有着責怪之意,她跺着腳不依道:“母親,都説紫苑妹妹難得來一趟,你休要怪她。”劉夫人暗中嘆了一口,她望着鍾紫苑,雪姬的眸光依然透着冷意,淡然道:“也罷!既然來了,也是咱們劉府的貴客。不如幫你姐姐瞧瞧新縫製的嫁衣可好?”劉玉清面上一紅,任舊大大方方道:“正是,紫苑妹妹,你來幫姐姐瞧瞧哪裏還有不妥。”彩霞和明月一起動手,從屏風後搬出一座硃紅描金漆衣架,衣架上撐着一件描金繡鳳,錦繡輝煌的大紅嫁衣。

大紅妝蟒暗花緙金絲雙層廣綾大袖衫,邊緣盡繡鴛鴦石榴圖案,前以一顆葵花形赤金嵌紅寶石領釦扣住。外罩一件繡着鳳凰于飛圖案綴滿珍珠的大紅霞帔,那展翅金鳳好似要活過來一般。間一襲十二幅山河地理留仙裙。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許,邊緣滾寸長的金絲雲紋綴,行走間那些金絲綵線自然是熠熠生輝。這件嫁衣立刻映的整間屋子都光彩了許多。

鍾紫苑暗暗咂舌。就連雪姬也瞧痴了去。估計這樣一件奢華美輪美奐的嫁衣,是每個女孩做夢都想要擁有的。

劉玉清還在眼巴巴的等着鍾紫苑點評,她只得笑着上前,隨着劉玉清的意思伸手在那件細密厚實的嫁衣上拂過,嘴裏不停的誇讚着。不過她想,以劉夫人目前對自己的敵意,絕不會莫名其妙的讓自己看看嫁衣就完了。只怕還有後話在等着。

果然劉夫人捏着嫁衣上那件大紅霞披,看似隨意的説道:“這件鳳凰于飛霞披可是皇上親自賞賜下來的,因為你姐姐本就是皇上心目中最合適的睿親王妃人選。這一點。就算是睿親王本人也無法改變。”她又斜眼睨着鍾紫苑,笑道:“紫苑,你這個做妹妹的,可為玉清心願得償到高興?”鍾紫苑略一沉。微笑道:“姐姐的嫁衣果然美輪美奐。竟一點瑕疵也無。姐姐與睿親王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定會琴瑟和諧,幸福美滿,紫苑自然為姐姐到高興。”劉夫人這才放鬆了麪皮滿意的點頭,又寒暄了一會後,有好幾起丫鬟婆子來找劉夫人,鍾紫苑趁機起身告辭。

劉夫人親自將鍾紫苑送到了院門口,臨走前。她還特意在鍾紫苑耳邊説道:“紫苑,玉清大婚那天。一定會很忙碌。你要是沒有時間就不用來了,我想玉清是不會怪你的。”鍾紫苑苦笑着福了福,低眉順眼道:“是。”劉夫人見她一臉落寞,心中終究是不忍。嫣紅的嘴動了動,還是沒有説什麼,只跺了跺腳斷然轉身離去。

內院寂靜,隔着高高的院牆隱隱還可以聽到外院戲班子輕淺唱,還有高聲哄談的笑鬧聲,不時還有一陣陣酒香飄過,觥籌錯,想來還未結束酒宴。

鍾紫苑帶着雪姬,玉姬沿着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緩緩走着。這裏有一個小小的池塘,三面環着山石,顯得曲徑通幽野趣十足。

鍾紫苑記得這個池塘不大里面卻養着許多錦鯉,去年夏天,她還和劉玉清到這裏捉過魚,只是短短二年不到的時間卻有多少物是人非。就連這小池塘都鋪了厚厚一層晶瑩剔透的冰凌,只怕那些肥碩的錦鯉也不由自主的被斷了生機。

雪姬見鍾紫苑一直沉默不語,知道她心氣不順,忍不住憤憤不平道:“那劉夫人可真是失禮,沒頭沒腦受她這一頓編排,讓人心中不服。”鍾紫苑苦笑道:“罷了,我倒是不怪她。估計每一個做母親的,當察覺到兒女會受到傷害時,都會下意識的張開翅膀將兒女護在羽翼之下。我只擔心,這誤會越積越多,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等到爆炸的時候,將會有許多無辜之人受到這無妄之災。”雪姬,玉姬面面相覷,眼中皆是不解。還是雪姬好奇道:“紫苑小姐,何為定時炸彈,什麼是爆炸?”鍾紫苑一愣,隨即自嘲道:“我又在説火星語了。”她看了看天,道:“估計外面的宴席快要散了,咱們走快些吧!”疾行幾步,穿過假山腹地,外面就是一片開闊的平地。只見一個修長的人影正背對着她們,負手而立。那人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緩緩的回過頭來,明晃晃的頭映着那人秀美俊雅貴氣十足。

鍾紫苑腳步一滯,心頭一緊,只覺得渾身的汗都快要炸了起來。她身後的雪姬,玉姬立刻盈盈下拜道:“見過睿親王。”朱毅點點頭,他身上還瀰漫着淡淡的酒香,眼眸卻異常明亮清明。他深深蹙着眉峯,一臉疑惑的盯着鍾紫苑,久久沒有説話。

鍾紫苑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臉上依舊帶着得體的微笑,盈盈下拜道:“見過睿親王。”朱毅靜靜的瞧着她,終於開口道:“你不是劉玉清,你是誰?”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鍾紫苑腦中轟的一下,簡直要炸開了,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鍾紫苑依然沒有説話,她的眼睛在四下裏掃着想要找機會溜走。他卻貪婪的看着她,從她清舒的眉眼,到濃密的睫,到她嘴角那一對小小的梨渦。尤其是她那雙琥珀慧黠的雙眸,更是讓他百看不厭。

一陣詭異的寂靜,雪姬,玉姬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面前二人為何都是如此古怪。直到朱毅的目光停到了鍾紫苑脖頸間那圈雪白的白狐皮圍脖上。他才皺了皺眉,道:“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圍脖似乎是朱斐之物。怪不得先前在劉府大門口時,我遠遠瞧着你的背影就覺得很眼,那時你還身穿男裝,與朱斐站在一起。”朱毅又警惕的掃了雪姬,玉姬一眼,提高了聲音問道:“你究竟是誰,與朱斐是什麼關係?”他的語氣又酸又厲,活像是抓住子出軌的丈夫。

聽他如此冒失質問,鍾紫苑心頭不由冒起了無名怒火,她冷冷道:“我與蜀王世子是何關係,似乎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她一甩袖子就想趁機離去。

朱毅心中又妒又恨又滿是疑惑,他仗着酒氣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厲聲道:“回答我,你究竟是誰。”手腕間的刺痛讓鍾紫苑異常憤怒,她深了一口氣,玉石般皎潔秀麗的面龐浮上一片冷意,冷冷道:“雪姬,玉姬,你們就在一旁看着嗎?”雪姬,玉姬這才回過神來,忙雙雙上前幫着鍾紫苑掙了朱毅的控制。

鍾紫苑這才着自己快要淤青的手腕,望着朱毅幾通紅的雙眸,努力淡然道:“睿親王可是喝醉了,才會如此胡言亂語。今天可是你納徵的大好子,是天大的喜事。你為何對只有兩面之緣的陌生女子如此糾纏不休?這要是讓劉太傅知道了可不會高興,還請睿親王自重才好。”朱毅實在是鬱悶到了極點,終於忍不住怒喝道:“休要拿劉太傅那個老頭來嚇唬我,我堂堂睿親王可不是任他們糊的。別説今天只是納徵,就算今天是大婚,不把事情説清楚了,你也別想走。”鍾紫苑心中一緊,不由暗暗叫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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