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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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抓了有些凌亂的頭髮“這麼快就到了西部？”

“我喜歡馬上行動，”靈王柔聲説，他的手還放在梵音的上，親密而自然，就像他們天生般配一樣。

“我不知道西部的森林和瓦貝耐拉樹海的一樣多，我以為瓦貝耐拉樹海是亞格上最大的樹海呢，”梵音驚訝的打量着這個森林，這裏簡直和瓦貝耐拉樹海一模一樣，但是不像靈王國一樣充滿活躍的魔法元素。這裏有一種自然生長的規律，這在瓦貝耐拉樹海的深處是不存在的。

梵音可以嗅到雨水的味道…也許不久前剛下過雨，泥土還顯得很濕。他可以聞到那清新的味道，植物生物的味道，甚至還可以聞到自然腐爛的味道。

“這真是座有活力的森林，不是嗎？”梵音轉過頭，對靈王説“你不喜歡這樣的地方嗎？”

“我當然喜歡，”靈王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可是瓦貝耐拉樹海能比它存活的更久，它能陪伴我們更久。”

“雖然那麼説。”梵音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因為氣候的關係…已經到了西部大陸的深秋，樹枝上的葉子早就掉完了，梵音可以很輕易的看到天空。

天空一片陰霾，就像一直陰沉着臉的債主，別人欠了他錢並且打算不還的樣子。

雲層壓的很低，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這樣會讓人產生，如果站在樹枝上，也許就能觸摸到天空的覺。

“天氣很不好，”靈王輕聲説“那個黑暗之神在亞格的時候，他周圍的天氣總是不好。”

“那説明什麼問題呢？”

“大概是…氣壓低吧？”靈王不確定的説“這裏是愛莉絲的森林，安切谷，我們可以順便去拜訪她一下，看看前線的情況。”事實上，情況要比梵音想的差很多，戰爭很慘烈。

愛莉絲還是穿着那身黑的衣服，而且正趴在桌子上睡覺。靈基本上不需要刻意的睡眠，不過還是很多靈喜歡像人類一樣在晚上進行睡眠，這可能是他們以前和人類在一起養成的習慣，也可能是因為這樣比較放鬆。靈基本上不會做夢，所以他們的睡眠效率很高。

愛莉絲這樣趴在桌子上睡，大概只能説明她真的累了。

她金的頭髮順着桌子垂下來，閃着美麗的光澤，黑的衣服雖然破了些地方，不過這樣並不影響她的美貌。

她睡在那裏，梵音可以從她睡着的側面看到她長長的睫，皮膚白皙而健康，她睡覺的樣子很可愛甚至柔弱到需要人去保護。讓人無法想象她在戰場上會是什麼樣子，事實上，梵音真的很難想象。

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孩子。

梵音正看着她發呆，然後她就醒了，他抬起頭，藍的眼睛惑的看着他們。她藍的眼睛很漂亮，好像利亞頓家的人都是藍的眼睛，而且都很漂亮，梵音這樣想着。只是這會，她看起來有些疲倦，沒完沒了的戰爭總是讓人疲倦的“我沒想到你們會馬上來，”愛莉絲怔怔的説“抱歉，我只是有些驚訝而已。”

“現在這裏怎麼樣了？”靈王坐在愛莉絲對面的椅子上輕輕的問她。

“現在情況還可以，我們在維拉山谷裏的要還沒有被攻下來，已經持續了三天，它們居然一點也不累…”愛莉絲像變戲法一樣拿出地圖，然後指給靈王看“維拉山谷裏的要很堅固，是上次大戰以後重新建造的，加了許多守護魔法，沒那麼容易攻破…我只是沒想到半獸人那麼容易叛變。”

“現在黑暗之神的軍團還在進攻嗎？”梵音看着地圖上那道狹長的山谷。

愛莉絲搖了搖頭:“現在已經停止了，我還沒有接到它們再次進攻的消息…我一會就得敢回去，”她説“抱歉，現在不是招待客人的好時機。”

“我們可以自己招待自己，”梵音迅速説“你等下就要去那個要嗎？”

“不，”愛莉絲看了他一眼“我要去這裏，”愛莉絲的手指落在地圖的一條河上“如果它們攻不下維拉的瀏覽器上輸入..с-n－”要的話，很可能由這條河繞到要後面，我要先去佈置一下。”

“你看起來很累，”梵音説“也許你該再休息一下，我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雖然三天沒睡了，不過這對靈來説算不了什麼，”愛莉絲笑了笑“你們怎麼來西部了，難道是我的請求奏效了嗎？”

“我們會直接找找黑暗之神，如果幸運的話，戰爭馬上就會結束了。”靈王輕聲説“雖然這看起來有些投機取巧。”

“噢…”愛莉絲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那麼好吧，祝你們好運，雖然我想陪你們一起去的，但是我這會兒走不開。”説着她站起來向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對了，”她轉過頭看着他們“魯德要我代他向你們問好。”

“噢，魯德？”梵音瞪着她，一説起這個名字，他全身都憤怒起來，連優雅的靈血統都抑制不住他的狂躁“他在哪兒，我必須找他！”都是因為那條該死的龍，他差點在東部大陸炎熱的天氣裏中暑…中暑當然是大事，他在新聞上看過那些因中暑而死的事件。

“可他死了，”愛莉絲安靜了一會説“恐怕你找不到他了，如果你早來一天，也許還能看到他。”梵音怔怔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説什麼，隨即他説:“別開玩笑了，愛莉絲，這並不好笑，而且他應該在東部大陸啊。”愛莉絲藍的眼睛裏充滿了平靜，就像那無風無的大海一樣，利亞頓家的人有時候表現出來的安靜很容易改變周圍的氣氛。梵音一直以為愛莉絲是個開朗愛鬧玩笑的靈…就像所有童話中的小靈，可是事實上她不是。她看上去可愛天真，可是這些東西在歲月的逝中很不容易保持，可愛總會變成成，天真爛漫也總會變成沉穩持重，所以當愛莉絲出這樣平靜的表情的時候，梵音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不是童話，而愛莉絲也不是那個童話中的愛莉絲。

“因為戰爭緊張，魯德帶着一些龍族軍隊過來，正好趕上維拉山谷的要…”愛莉絲頓了頓説“幸虧他們及時趕到，否則會有大片的土地失守，甚至直接進攻到這裏…安切谷來。”梵音當然記得那條囂張的紅龍，他記得靈王曾經告訴過他，魯德喜歡愛莉絲，所以對利亞頓家的人也特別寬容。雖然他討厭這條龍，但是這樣意外的情況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居然死了。”梵音喃喃的説，他有些奇怪愛莉絲還那麼冷靜。

愛莉絲看了他一眼，説:“戰爭總會死人，神並不特別偏愛誰，所以死亡的人不一定全是陌生人。”梵音側過頭，他不太敢看愛莉絲那雙平靜的藍眼睛，所以他只聽到愛莉絲説了一聲“再見”他轉過頭的時候，愛莉絲已經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了，靈的行動總是讓人聽不着，捷的悄無聲息。

“你看起來不太好，”靈王走過來，從梵音背後抱着他“也許魔法傳送陣會讓人疲憊。”

“大概吧，”梵音輕輕的説，他想起他第一次見到紅龍魯德的時候，天氣也是這樣，雲壓的低低的，他紅的鱗片有些炫目，而回憶開始慢慢渲染上灰。他甚至沒來得及責怪他，沒來得及耍些小手段氣氣他，雖然這看起來有些幼稚，可是梵音沒想過他會死，而死亡恰恰就會這樣輕易降臨。

和東部大陸一起旅行的那個矮人斯扎特一樣，死神就是這樣來的隨意優雅而悄無聲息。死亡就是這樣，從來沒有提前預約。

“靈族是很寂寞的種族，”靈王低頭親了親梵音的頭髮，柔聲説“神給予靈不死的生命，要他們用這樣的生命來陪伴亞格直到毀滅，可事實上，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一個種族能陪着我們走到最後。”

“我只是覺得…”梵音説“事情發生的有些忽然而已，我以為他，一直呆在東部大陸呢…”靈王温柔的親吻了他的頭髮:“現在我也有些自責，但是援軍現在還不能過來…魯德和他父親一樣，也是死在戰場上的，他們的家族榮譽，總是得來的相當不容易。”梵音還是沒有為靈王為什麼不派援軍，就想愛莉絲説的那樣，戰爭總會死人，而死去的未必只是陌生人。就像梵音殺人的時候，殺的也不全是陌生人，就像他做監控者那會，他殺的全是認識的人…

愛莉絲似乎沒怎麼在乎，可是似乎看起來又很在乎，他想起她安靜的藍眼睛，也許利亞頓家的人，永遠都在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的情，不讓它們出一絲一毫。靈現在式(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