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沐雪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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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李曉雨説完沐雪才開口説道:“其實我懷疑你是因為你的口供，你説是打掃完手術室才發現廖德先死亡的，可是廖德先在手術枱上，而你打掃的太乾淨了，你應該是打掃到一半就能發現異狀，可是現場沒有任何痕跡，你本就是清理完現場才假裝剛剛發現廖德先的屍體。”

“後來當我們確定他們真正致死原因後，我調查了你的背景資料，原來你通中西醫，加上以你的學歷居然還只是護士，我就猜想事情和你有關，只是當時我以為，以為…”沐雪當時只是以為廖德先垂涎李曉雨的美，所以利用職務之便來要挾她，並沒有想到還有其他的案件牽連，更加沒有想到事情如此悲傷。

看見沐雪滿臉驚愕和痛苦的表情李曉雨微微一笑，似乎已經將一切的不愉快都忘記一樣，是的，她已經報仇，該死的人都已經死去，現在的她覺得渾身輕鬆。儘管那四個月的子無比黑暗，可是她記得高強説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是她對他的承諾，就算那時候高強和她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樣，只是她依舊願意堅守這個承諾。

“我會繼續活下去，帶着他的遺憾繼續活着，他説過想去看看離天空最近的地方，他也説過想去受一下高原的雄壯和巍峨，這些都是他的願望，我會替他活下去的，哪怕帶着一身的悲傷和痛苦。”李曉雨笑着説完這些話，可是她的臉上早已經佈滿淚痕，那梨花帶雨的摸樣叫沐雪不忍心去看。

她的樣子沐雪實在不忍心去看，揪心的痛苦撕咬着沐雪的良心和職責。

撇過頭去的沐雪內心充滿了掙扎，站在女人的立場廖德先也好，劉護士長也好，他們都應該得到報應，只是站在警察的立場李曉雨殺了三個人，她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她發現自己本就移動不了腳步。

“當時你應該選擇報警，而不是一個人默默忍受。”憋了半天沐雪説出這樣一番話，而李曉雨聽見她的話更是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看着臉漲紅的沐雪再看看高強的墓碑李曉雨這無聲的舉動使得沐雪無話可説，薰衣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好像高強在向李曉雨招手一樣。

馥郁的紫藍小花被風吹起，如有一條紫藍的絲帶在空中舞動，帶着一抹哀傷飄向遠方。

“鈴鈴鈴。”是張蓮打過來的電話。

沐雪站在高強的墓碑前接通了蓮姐的電話。

一接通電話就聽見張蓮興奮的説道:“小沐，我們總算是在錄像中找到線索了，那個取款人就是李曉雨，她是在一家商店裏面換的衣服，那家商店的監控拍到了她的正面。”

“對了，你不是説你能找到李曉雨嗎？怎麼樣？”她剛才着急忙慌的衝出去難道不是找李曉雨嗎？張蓮期待着沐雪的回答。

拿着手中的電話沐雪的臉很糾結，看了看只剩下自己的陵園有些低落的説道:“額，是嗎？太好了，我，我這邊沒有找到她，可能已經離開這裏了吧。”

“沒關係，局長已經命令全城封鎖，相信她跑不掉的，你在哪裏，快點回來吧。”

“我馬上回去。”掛斷電話之後沐雪看着高強的墓碑緩緩説道:“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她或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回來陪你吧，當她走完你們的旅途之後。”高強的墓碑旁邊是李曉雨為自己準備的，只是眼下還不是她用的時候。

最終沐雪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放掉她，同時也無法説服自己逮捕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李曉雨離開。

李曉雨離開的時候送給了沐雪一句話——“你是個好警察，卻不適合做警察。”看着眼前潘大肚子陰沉的臉沐雪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是還原真相而已。

看完沐雪的報告潘大肚子呼了口濁氣看着她説道:“四個月前的案子你都能翻出來，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份報告傳出去對我們的影響有多大？”沐雪回到警局之後先和張蓮討論了一下案情，將她發現的所有事情都告訴給了張蓮，自然她略去了自己看着李曉雨離開的情節。

只説，當自己趕到青山陵園的時候李曉雨已經不在那裏了，但是現場留下的薰衣草證明自己的推論並沒有錯。

四個月前的溺亡案如果現在推翻，就是在打警方的嘴巴子，可是如果不説出去又怎麼對得起死者。

富康醫院的案子需要一個瞭解，不管是老院長還是社會各界都在關注這起案件，到目前為止警方一直秘而不宣，如果再不給外界一個代恐怕他也壓不住輿論的力量。

現在甚至傳言海港市有鬼怪作祟，一股恐慌的情緒正在悄無聲息的蔓延，這是所有政府機關都不願意看見的，也正是出於這種考慮老院長才同意潘大肚子帶走李曉雨的，只可惜他們都沒想到事情會如此複雜。

本來是一起桃案件，可以將一切推到廖德先的好上面，但是現在看來本就是以權壓人，殺人謀，醫生涉黑買兇殺人的重案。

“局長，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還原真相難道不是我們對死去之人最好的代嗎？”沐雪説的死去之人就是四個月前被定為溺亡的高強，他才是本案中最無辜的受害者。

潘大肚子面難，不是他不願意去做，而是一旦做了事情的牽連就大了。

“富康醫院不能出事。”似乎早就料到潘大肚子會這樣説，沐雪依舊堅持着自己的立場，反問道:“難道就是因為一些原因，死去的人就應該揹負一切後果嗎？高強到底做錯了什麼？他錯就錯在不向魔鬼低頭嗎？”面對沐雪的質問潘大肚子就算是滿腹錦綸也回答不上來，股決定腦袋，上位者要考慮的事情遠遠不是下位者能夠明白的，富康醫院目前的位置對海港市未來的發展有決定的作用，上面的意思是以確保醫學研討會的圓滿結束為首要條件，遇到棘手事件可以便宜行事。

“局長，真相才是所有人最願意看見的，投資者一定不喜歡和遮遮掩掩不説實話的城市合作，而且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與其被人拆穿，不如自我救贖。”沉默良久潘大肚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看着沐雪讚美道:“你説得對，真相才是所有人願意接受的，一座透明的城市才是我們都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