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武二郎賣炊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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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武二此後幾天一直跟隨武大在陽穀縣城的大街小巷叫賣炊餅,他們一高一矮,一揚臉一低頭,一個相貌英一個形容委瑣,霎時間成為陽穀縣街頭惹人注目的一景。

至於武家兄弟賣炊餅的細節和情境,大頭每天返家後都會向我詳細講述了,言語中不無得意之

北宋的商品經濟已經很發達繁榮了,即使只是個小小的陽穀縣城,街道上也是人來人往,熱鬧熙攘。

大頭跟着武大,往往一路走,,眼睛好像都不夠用的――這可是活生生的歷史場景再現,古往今來,有幾個人與我們有同樣幸運,可以親眼目睹、親身經歷千年前的景象!

陽穀縣城並不大,最熱鬧的地方就是二條街,武大的生意場所就在這裏,他以前就是提了籃子,在這兩條街轉悠着叫賣。

北宋徽宗年間,因為君臣昏庸貪婪,社會動盪,黑社會質的潑皮團伙也橫行霸道,很是猖獗。武大因為人矮力小,歷來是潑皮們欺負威嚇的對象,武大要不是迫於生計,實在是怕極了上街不過,如今武大可是不怕了“武大這廝大概要走運了,一下子添了兩個幫手!”不時有路邊跟武大相的商户招呼武大過去“武植,這個就是你新認的兄弟麼?人真是高大俊俏,竟像個讀書人的模樣…”大頭一路被人誇着,萬眾矚目,一時竟懷疑自己是否潘安再世?!其實,以我的挑剔眼光,大頭身材雖高大,相貌最多也只能算得清秀,象他這樣的人,21世紀的馬路上一抓一把,離帥哥的距離遠了去了!

可是,來到北宋後,看到這裏的男子,大都瘦黑矮小,略微白淨些的面孔都難找――這大概是那時國民體質普遍偏低,民眾生活艱辛的緣故。

難怪武大一眼看中大頭,要他做兄弟,以身高和長相來説,大頭真是算給他們武家爭了光了!

突然變成了帥哥,大頭還真有點不習慣。那些商户家的女眷,都偷偷自簾後拿眼睛瞟新人武二,被他看到,就吃吃低笑;有個別大膽的,乾脆開簾子,光明正大地注目打量。待聽到武大跟人介紹,他這位二弟尚未娶,那些倚門偷望的女子的眼睛裏,不都含了一汪桃花水(我對此段敍述曾表示嚴重懷疑其臭美和自作多情傾向,大頭同學信誓旦旦堅稱句句屬實)。

不過,跟大宋的男人一樣,大宋的女子看上去,也最多算個相貌一般跟大家都打過了招呼,武大開始吆喝他的炊過了,大頭跟在武大後面,提着炊餅籃子,有點臉紅。

新人武二此時的心理活動是很複雜滴,怎麼説,在21世紀,他也還是個西裝革履,提公文包的斯文白領,也算得上個知識青年,如今來到了北宋賣炊餅,這角轉換也太大了,他説他自己覺顏面無光,斯文掃地…

他雖然低頭不響,炊餅生意卻出奇的好,武大在人家門户一吆喝,就有大姑娘小媳婦的從門內低頭出來,一邊低笑一邊遞過幾個銅錢,順帶着瞟武二兩眼,武大道謝接錢,武二遞炊餅。

有個別膽大的小媳婦子,在武二遞炊餅的時候,小指偷偷鈎拉他的掌心,咯咯一笑,眉目含情。

大頭説他總被這些千年前大膽潑辣奔放的女子們嚇倒!

我聽到這裏就替自己不忿:是誰説古代女子婦德嚴謹,循規蹈矩的?!被囚在內宅的女子總有個把不住心蕩漾,恨不得學貓兒叫上兩聲…人之常情,無可指責!只可氣為何偏説本清純的小潘蕩,真是顛倒黑白,豈有此理!

這一,武二的名頭越發響了,只半功夫,一大籃炊餅就賣空了,武大眉開眼笑,一路哼着小曲回來,一回來就跟我説:“潘小娘子,我看,從明天開始,我們蒸兩次炊過來賣好了,二弟可真是我的福星!今天晚飯,我們不吃玉米粥,吃麪好了!”我正在家裏悶悶的,一天的漿洗灑掃辛苦勞作,讓我神萎靡,灰頭土臉,聽武大説晚飯吃麪條,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差點動得熱淚盈眶:哎呀,總算不用啃窩窩頭了!總算能暫別玉米稀粥了!

麪條是武大親手擀的,為此他整整罵了我半個時辰,他説他還沒有見過哪個婦人家連麪條都不會做,真是繡花枕頭,表皮錦繡,內裏卻是一肚子草料!

看在麪條的份上,我由了他罵。麪條熱騰騰地一出鍋,我立即拿碗去盛,看來看去,武大就準備了兩隻碗:“喂,老大,少一隻碗啊!”武大挖着耳朵説:“沒錯啊,是兩隻碗,就兩個人喝麪條!男人頂家立業的在外奔波辛苦,吃麪!女人在家,風吹不着,雨淋不到,吃窩頭吧!”我氣得跳腳:“憑什麼啊,女人在家不一樣很辛苦麼!地是我掃的,飯是我煮的,衣服也是我洗的…”

“這小娘子好刁鑽,你別忘了我武大還付給你工錢呢!女人天職伺候男人、吃糠咽菜,才是守婦道人家本分!”我氣得眼淚汪汪,將碗重重摔在案頭:“誰稀罕吃你什麼破面條啊,呸!想吃麪自己去盛,本姑娘不伺候!”扭身跑出灶間。

武大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對大頭説:“你看,你看,這小婦人!要不怎麼説‘惟小人與女子難養’呢?二弟,別管她,吃麪,吃麪!”――――――――――――――――――――――――――――――――――――――――――――――――如果有人説水清靈會因為吃不到一碗麪條而痛哭涕,我那些隔世的家人、朋友、傾慕者肯定覺得匪夷所思,荒唐無比!可是,我現下,就倒在我的小棺材上,嗚呀,嗚呀,哭得五臟六腑都搐戰慄。

一陣飯香味飄來,我抬頭,見大頭端了大大一碗麪立在我面前,我擦擦眼淚,逞強道:“幹嘛?我不要,給武大那廝端走,我不要他假惺惺地做好人!”大頭把麪條到她手裏:“好啦,這是屬於我的那份,跟武大沒關係!”我看看大頭,到底還是沒有抵擋住那碗麪條的誘惑,端起面,吃得狼虎嚥,轉眼功夫風捲殘雲,連湯都喝了個底朝天。

我喝完了,可憐巴巴看着我:“呃,石敢,不好意思,一點都沒有給你剩下…”大頭拍了拍我的頭髮,温和地説:“沒關係,我今天恰好不想吃麪,特別想吃窩頭呢,你知道,窩頭長力氣!哎,有沒有發現我來大宋後,人高了壯了,嘿,那都是吃窩頭吃的…”我含淚而笑:“貧嘴!”我看着大頭,忽然温柔地説:“石敢,我以前不知道,你有這麼好…”如果有人説可以憑一碗清湯麪打動眼高於頂的水清靈的,我那些舊友故知肯定以為是在聽年度最好笑的笑話吧,可是,此時,我敢説,我的確為了眼前這個肯把一碗麪條讓給我吃的這個男人,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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