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我所堅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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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d會長的雙眼，阿比蓋爾微微嘆息。

“在你心裏，我永遠都是二十年前的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永遠都是需要被人擋在身後的弱者，即使，我已經身為獵人將軍，但是對於你而言，這身份並沒有實質的不同。”阿比蓋爾一字一句的緩緩的説着，語氣平靜，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唯獨她的雙眼，了她此刻的情緒。

“…”d會長閉上了嘴，沉默着，只是靜靜的聽着，靜靜的看着，細長的雙眼深邃的讓人看不清道不明。像是兩潭無底的深泉，温温的，沒有殺傷力，但是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將自己深陷於其中，慢慢的就沒了頂，窒息着，再也爬不出來。

盯着這樣的雙眼，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深深的無力。

“我一直以來都在自欺欺人，欺騙自己，你本什麼也不懂。”阿比蓋爾就這麼直視着對方的眼睛，繼續説着“其實，你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只是，裝着不懂而已。”説完這些話，阿比蓋爾不再等待對方的回應，直接掉了頭，離開了書房。

直到書房的門緩緩的關上，d會長才收回視線，垂下了頭苦笑。

“裝着不懂麼？你果然還像以前一樣，鋭的讓人無所遁形。”低沉的自言自語中不帶有一絲苦澀“不過很可惜，我不能將你拉進我的同盟裏來啊。”他的自言自語無法傳達進走出房門的那個人的耳朵，就這樣消散在書房的空氣中，了無痕跡。

但是，這一切都是他刻意而為。他，並不想讓那個人聽到這些話，也不想讓那個人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

一切。早該在多年之前，結束。不該這樣，死灰復燃。…穆非一直以為。自己對疼痛的忍耐力已經很強了。

但是此時，從左眼傳來一直延伸到心臟。再由心臟傳達到四肢百骸的疼痛，使得他幾近瘋狂。

這種全身的骨頭一點點的碎裂，在一點點的重新組合，然後接着碎裂、組合般的受，令人難以想象，也無法形容。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間變成這樣，但是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這與獨眼不了關係。

獨眼笑眯眯的説了些什麼。但是此刻的穆非卻聽不真切。

隱約間，他看到巖走了出去。接着，獨眼似乎也想跟着走出去。

不行，不能這樣。

他的任務，是絆住他們，必須將他們留在這裏，不能讓他們離開，不能讓這兩個傢伙去找花無泱他們的麻煩。

至少，他得留住獨眼。

“咦？”獨眼的聲音裏充滿了驚訝“沒想到啊。你的意志力竟然這般強大。”穆非不明白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覺得自己還能站起來就已經需要付出全部的力和力氣了，本無暇去多想些其他事情。

“看你的樣子。應該痛苦的吧。”獨眼滿臉的關切“還是躺在地上輕鬆點吧？”

“…”穆非瞪着對方，黑紅的左眼與黑白分明的右眼對比鮮明，使他的臉孔看起來十分詭異。

“這眼神，還真不錯。”獨眼笑眯眯的走了回來，走到了穆非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臉提起來，與獨眼平視“看起來你還沒有放棄啊。”

“你…我為什麼…要放棄。”穆非的聲音很低。能聽得出來他正在忍耐着劇烈的痛苦。

“呵呵，這問題問的好。”獨眼笑得十分開心。

“只不過我倒是不明白，你在堅持什麼？”

“…”

“什麼？”穆非的聲音太低。獨眼一時間竟然沒能聽清楚，不將耳朵湊近了問道。

“我堅持的是…”穆非低聲呢喃着，雙眼疲憊的下垂，像是到達了極限。

獨眼見他這幅模樣，知道對方這是無力繼續這樣站立在自己的面前，便冷笑着鬆開了手，打算任由他力跌倒。

到了現在這種狀態，這小子本用不着自己出手，他自己就會被他體內的“惡魔”所壓倒。

失去支撐的穆非腳步果然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倒下，但是他卻及時扶住了身邊的實驗台，很勉強的站立着。

“真是頑固！”獨眼似乎被他的模樣怒了，斂去了笑容，不悦的説道。

但是獨眼依然沒有出手。

獨眼仍舊覺得，眼前的穆非沒有使他出手的價值，他不會對這種毫無威脅的敵人——或者説本稱不上是敵人，只能算是障礙——的傢伙出手。

他會停下腳步，只是想看看，這個“障礙”還能在他的面前堅持多久。

對於獨眼來説，此時的穆非就好像前進道路上的一顆石子，不足為患。他只要抬起腳，就能將其踢開，或者直接踩過去，連停頓都顯得毫無意義。但是他卻仍然停下了腳步，蹲下身，盯着這顆石子仔細的觀看。

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獨眼的確對穆非產生了一丁點的好奇。

這丁點的好奇裏有百分之八十的因素並不是穆非本身，而是他體內與常人不同的那些東西。

獨眼，是第一個發現穆非體內有着其他東西存在的人。而他一開始並不清楚這東西是什麼。

直到…

獨眼突然覺得有意思的。這孩子這樣下去究竟會變成什麼？真的很難猜測啊。

他很好奇，很想親眼見識一番，於是他想着乾脆給這小子一點推動，加點催化劑進去，看看會不會更快見識到效果。

結果也令人滿意的。

現在，正是最後快要結果的時候了。

因此獨眼讓巖將穆非帶了過來，帶到了他的面前。

不過，距離最後的結果還需要一個陣痛的過程，就像是人類的分娩，總是伴隨着巨大的痛苦和大量的鮮血。

獨眼可不想連這骯髒的過程一起欣賞，他想直接看到結果，擯棄那些毫無美的血腥，直接到達成蝶的那一刻。

所以他想着先去和其他幾個小朋友玩，等過一會兒，這邊的變化結束之後再回來。

可是沒想到，應該已經被醜陋的血腥與痛苦構築而成的繭所包圍着的穆非，竟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真是，很有意思啊。

獨眼收起不悦的表情，嘴角上揚起了一個弧度。

接着，他聽到，從穆非的口中，艱難的説着:“我所堅持的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