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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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天空中電閃雷鳴,一場暴雨傾盆而下。大量雨水從四周入深坑灌進墓室,光頭也漸漸甦醒了過來。墓室內依舊是一片狼藉,地面已經積了薄薄一層雨水,温度也在急劇下降。光頭目光呆滯的看着外邊不
打了個寒顫,頓時覺得
口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就連呼
都是痛苦。
回想起在部隊軍醫課上學過的知識,光頭知道自己的肋骨肯定斷了不止一,如果不盡快得到救援進行醫治恐怕凶多吉少。於是掙扎着爬出墓室找到了被他放在外邊的揹包,從揹包裏掏出無線電話撥通了老錢的號碼。
鈴聲依舊是那悉的恭喜發財,幾秒鐘後電話接通,老錢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好,請問哪位?”光頭沉默了幾秒張了張嘴:“是我,禿子…”一聽是光頭,老錢頓時來了
神,
動的叫道:“禿子?你們都回來了?行啊,身手還像以前那麼利索,胖子呢,你們怎麼不直接來找我?”想起現在的境況,光頭不知道該從何説起,一時間沒答出話來。老錢也
覺到有些不對,試探着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這次沒倒出東西?沒有就算了,辛苦費我照給。你跟胖子合計合計,一共多少錢給我報個數,不至於這麼垂頭喪氣,我還等着你們倆回來海喝一頓呢!”
“胖子…死了…”頓了半天光頭終於從嘴裏擠出這麼一句話。電話另一頭的老錢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消息,顫聲説道:“什…什麼?死禿子你…你胡扯什麼呢!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這個玩笑,趕緊帶着胖子來我店裏,這頓酒我請了!”光頭打斷他咬着牙強調道:“胖子…真死了…!”隨後,光頭語無倫次的説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老錢聽完後連衣服都沒顧得換直接奔赤峯機場飛到了二連浩特,在當地花高價租了一輛直升機徑直飛到了界溝之上。沒想到此時腔內斷了兩
肋骨的光頭竟然已經爬到了三十多米高的界溝之外,正在掙扎着走向樹林外尋找救援。
老錢坐着直升機在整個界溝上空盤旋了一邊,最後在返航的時候才找到光頭。當光頭被抬進直升機的那一刻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張了張嘴沒等説出話就暈了過去…
三天後遍體鱗傷的光頭在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後猛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瀋陽市醫院,老錢正趴在病牀旁邊。他動了動想坐起來,一用力便覺得口傳出一股鑽心的劇痛,同時胳膊也使不上力氣。老錢被這一陣晃動驚醒,睡眼惺忪的抬起頭,看到醒過來的光頭,疲憊不堪的臉龐上頓時
出了一絲欣
的笑容,扶着他説道:“好好躺着吧,折了一條胳膊斷了兩
肋骨爬了三十多米高還能活下來已經算很命大了。”躺在病牀上,光頭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半晌後聲音沙啞的問道:“胖子呢…”聽到他提起胖子,老錢的臉
也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從病牀底下拿出一個半尺長的四方小盒子一臉愧疚道:“我只找到了這個,對不起,我當初就不應該信那個蒙古人的話,什麼他媽舊別墅,全他媽是扯淡!”光頭接過盒子緩緩打開,只見裏面有一
已經燒的發黑的人腿骨,雖然已經無法辨認到底是不是胖子的遺骸,但現在已經不重要。光頭將盒子蓋上小心翼翼的放牀頭,響起剛剛老錢的話頓時覺得有些奇怪,於是開口問道:“舊別墅怎麼了?你在界溝發現什麼了?”一提起這話老錢似乎氣就不打一出來,滿臉怒火的説道:“我知道你們沒找到照片上的舊別墅,這不怪你們。我坐着直升機把整個界溝找了一遍,別説別墅了,就是連個牆頭都沒有!沒想到老了老了我還讓個蒙古人騙了五年之久,説出去簡直把我這張老臉都丟盡了!如今還害的你們兩兄弟落得個如此下場,唉!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胖子啊!”説完老錢攥着拳頭重重砸了一下桌子,心中滿是懊惱之意。
説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聽的光頭心頭一驚,全身的寒都豎起來了!那所三層別墅子啊界溝內如此顯眼,若是坐在直升機內從空中俯視應當一目瞭然才是,怎麼可能不見蹤影?聯想起與胖子初下界溝時的詭異經歷,光頭頓時倒
了一口涼氣,這時才明白過來那所舊別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看到光頭一臉驚愕的表情,老錢還以為是悲傷所致,連忙安道:“既然現在胖子兄弟已經去了,你也別太傷心,節哀順變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個字的廢話都不帶説的!”光頭勉強的笑了笑,讓老錢大可不必這樣,畢竟他們這次出事主要責任還是在自己。若是聽從老錢當初不可入後門的告誡,便也不會導致如此結果。
説起那蒙古人,光頭忽然響起從舊別墅中帶出的那三個大羊皮袋,於是開口問道:“我身上背的那三個羊皮袋子呢?你看看裏邊的東西是不是那些蒙古明器。”老錢皺着眉頭想了一下,瞪着眼睛答道:“你説那三個羊皮袋?我倒是給帶回來了,不過裏邊的東西…”看到老錢的表情,光頭隱隱到有些不對,連忙追問道:“裏邊的東西怎麼了?碎了還是假貨?”老錢微微嘆了口氣道:“那袋子你們是從哪
的,裏邊
本就不是成品,全都是一些泥土胚子,讓大雨這麼一澆現在袋子裏就剩一灘稀泥了…我還納悶呢,就算你們倆再怎麼不識貨,也不至於連泥土胚子都認不出來吧?”光頭自嘲的笑了笑,將腦袋靠在牀頭望着外邊競相綻放的鮮花喃喃自語:“這一遭走的真是正經八本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四個月後光頭終於康復出院,他在瀋陽最大的公墓選了一塊好地方將老錢帶回來的那塊燒焦了腿骨安葬在其中,同時也將那塊青銅小牌放在了旁邊。一切處理妥當後,他買了一瓶二鍋頭和一隻燒雞,坐在胖子的墓前喝起了悶酒。
在這微風四起的公墓之內,兩杯酒兩個碟,彷彿胖子還在一樣。光頭撕下一直雞腿放到對面的碟子裏又將酒杯斟滿,看着對面墓碑上的“好兄弟鐵頭之墓”七個大字聊起天來。
“想當初你入伍的時候,我還嫌你個頭矮,説你絕對當不了幾天兵就得被指導員趕回老家養豬。沒想到,你這個大胖子竟然‘笨豬先跑’堅持了下來!”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去南方抗洪救災的那次。我説人家果園子的東西不能亂動,你就嘴饞那個荔枝啊,結果怎麼着?荔枝沒吃到還讓指導員抓住寫了八千字檢查,我這個冤大頭是徹徹底底跟着你‘沾了光’!”
“還有還有,實彈練習那會,你不知道從哪了個假手雷,拔了安全扣就扔我褲子裏邊了。當時給我嚇的,一邊
褲子一邊往空地跑,一潑
都差點沒憋住,你説你得有多缺德…”
“當然咱也不能竟説你的錯我的好,放年假的時候咱倆也跟現在買的燒雞和二鍋頭。知道那次你為什麼廁所跑了大半宿麼,因為我給你的那個雞腿裏着兩半巴豆,你這個吃貨竟然都沒
覺出來!不過這次的雞腿你放心吃,裏邊沒有絕對沒有巴豆了…”
“…”不知不覺一瓶白酒喝完,燒雞也吃了一半。光頭邊説邊淚,兩個眼睛紅的嚇人。一直到太陽下山他才搖搖晃晃的回到樓房,一頭栽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知道中午光頭才被刺眼的陽光晃醒。看着兩人臨走前被胖子扔的滿地的破衣服,他默默的收拾起來,將胖子生前所有的物品都裝在了一個大箱子內。就在收拾了一半的時候,光頭在衣櫃裏翻出了上次兩人一起去松針嶺的那身行頭,此時已經有些發臭。他搖了搖頭順手扔進了垃圾箱內,衣服在空中這麼一過,忽然從某個兜裏掉出了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在地上彈了幾下後落到了光頭腳邊。
光頭好奇的撿起來查看,發下那是一塊火柴盒大小晶瑩剔透的薄片。回憶了半天才想起這是從松針嶺苗墓內那具屍體的頭顱內掉落出來的,當時就被胖子隨手撿起來進了口袋裏。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面前這個小薄片,光頭總有一種莫名的
悉
,似乎曾經有誰提起過這個東西。
悶頭想了一上午也沒想出個頭緒,收拾完胖子的遺物,光頭帶着那塊薄片向老錢的聚財堂走去,想讓老錢給鑑定一下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就在他穿梭在古玩街的時候,目光一斜,偶然又看到了那白鬚老頭的鋪子。光頭心中忽然一驚,猛的想起那白鬚老頭當初曾問過他和胖子在松針嶺裏有沒有帶出來什麼嬌小之物。莫非這嬌小之物,指的就是這奇怪的薄片?
想到這裏,整件事情在光頭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結。於是他調轉方向走進了白鬚老頭的鋪子,準備一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