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小狐看書】:WWW.XIAOHUKS.COM

為了她的病,燕洵將大軍開拔整整推遲的兩,這兩整夜的守在病榻前,為她餵飯端水,甚至親自熬藥,殷勤的讓周圍的人心驚膽戰。然而,當楚喬提出來要隨軍的時候,他還是果斷的拒絕了,理由充分的讓人幾乎無法反駁,但是不管那些話聽起來是多麼的為她着想,是多麼的合情合理,但是楚喬的腦海中還是不停的迴盪着燕洵當的那句話:“若是他們以後再觸犯軍法,我就不會再手下容情了。”這是一句警告,但是又如何能肯定這不是一個信號呢?楚喬為自己的這種想法到愧疚,從什麼時候起,她對他竟然這樣的充滿戒備了?除了那一,燕洵對她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好,好的讓楚喬甚至以為當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境罷了。然而當大軍開拔的那一天,她甲冑齊備的攔在城門前,單膝點地的跪在地上請求從軍參戰的時候,燕洵卻生氣了。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發火,並沒有憤怒的大罵,而是久久的看着她,似乎透過她單薄的肩膀看到了很多東西,最後,他只是輕輕的反問一句:“阿楚,你在不放心什麼?”然後,在她還沒有回答之前,就騎馬而過,連頭都沒回一下。

士兵們將她圍起來,要她馬上回府,她靜靜的看着燕洵離去的身影,突然覺得心裏一片蒼涼。他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知道,他的心思那樣多,他問她,你在不放心什麼?可是燕洵,那麼你呢?你又在不放心什麼?

她終究還是跟上來了,誠如他所説,她不放心,是的,她不放心他,她害怕他會殺光西南鎮府使,在戰場上,將一隻部隊悄無聲息不痕跡的消滅的方法實在是太多了,西南鎮府使的官兵們豁出身家命跟隨自己,她不能讓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也許是她小人之心了,但是燕洵,你既然知道我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對我做出承諾呢?還是,你本就不敢,而我所害怕的那些,都已經在你的計劃之中了?

地上的炭火靜靜的燃着,這是上好的白炭,只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淡煙,楚喬定定的盯着,眼睛漸漸乾澀痠痛。她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又在寒風中跋涉了一整,疲累像是水一樣的襲來,她穿着白的單衣,縮在牀榻上,吹熄了燭火,就靜靜的睡了過去。

外面的月亮明晃晃的,照着下面的雪地,一片白亮。帳篷裏卻是漆黑的,風呼呼的吹着,平地裏沒有一棵樹,只能聽見夜鷹的鳴叫聲,凌厲的劃過沉靜的夜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下裏黑漆漆的,腳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楚喬閉着眼睛,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好像觸電一般,她猛地坐起身來,冷然喝道:“誰?”黑暗中,一個欣長的身影坐在牀腳下,男人一身軟布衣,藉着微微的光,隱約能看到他的眉眼輪廓,他坐在那裏,手掌輕輕的握着她凍傷了的腳,一隻碗放在牀沿上,有濃烈的藥香從裏散發而出。

“醒了?”燕洵靜靜的説,然後站起身來點燃了燭火,暖黃的火光照在他的臉上,有寧靜而清和的氣息。他又坐回來,伸出修長的手指,蘸了藥,然後細細的塗抹在她的凍瘡上,指腹温和,像是温柔的風,輕輕的掃過她的指尖和腳背,燕洵也不抬頭,眼睛像是一潭寒水,波瀾不驚的説道:“你的腳需要每天都上藥,在軍中不比府裏有丫鬟伺候着,這裏事務繁雜,不要一忙起來就忘了照料自己的身體。”那藥涼絲絲的,塗在上面十分舒服,楚喬的腳掌小巧可愛,還出上面一截雪白的小腿,燕洵一手為她上藥,一手抓着她的腳踝,聲音像是水,靜靜的拂過兩人之間的尷尬和難言。

“恩,知道了。”楚喬點了點頭,輕咬着嘴,卻不知道該説什麼好。她想起在宮裏的那幾年,一到冬天她的腳就會凍傷,又紅又腫,化膿水,最厲害的時候甚至沒法下地。最初的子裏,他們沒有傷藥,燕洵就用酒為她,看她疼的厲害了,還打趣的説要灌醉她,這樣就覺不到疼了。當時的燕洵眼睛彎彎的,好似有星子在他的眼中碎開了,亮晶晶的。即便是如今,每到夜晚她仍舊是能夠夢到他當時的樣子,那般清晰,清晰到連現在的他是什麼樣子,她都快忘記了。

“好好休息吧。”上好了藥,燕洵站起身來,端着碗説道:“我先走了。”

“燕洵…”燕洵剛一轉身,就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一隻白的小手握住了,那隻手那麼瘦,手指纖細的,白的好似透明一樣,聽着她的聲音,他的心突然就軟了,他回過頭來,看着楚喬的眼睛,靜靜的問:“什麼事?”

“你在生我的氣嗎?”燕洵看着她,聲音很平靜的反問:“我該生氣嗎?”楚喬微微有些氣,大帳裏很悶,她抿了抿嘴,然後説道:“我不知道。”氣氛驟然就冷下來了,兩個人誰都沒有説話,空氣裏動着尷尬的味道,燕洵長身玉立,墨髮漆黑,雙眼如黑曜石,靜靜的望着她。楚喬臉頰蒼白,終於緩緩抬起頭來,看着燕洵的眼睛,搖了搖他的袖口,輕聲説:“你就讓我跟着你吧,行嗎?”燕洵默立了很久,他看着楚喬的臉,也不説話,很多情緒從腦海中一一閃過,讓他無法抓住最真實的自己。燕北政權崛起的太快了,如今就好比逆水行舟,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他皺着眉,默想着自己未來的計劃和戰略,一一過濾,一一篩選,終於,他開口説道:“阿楚,你知道燕北目前最大的隱患是什麼嗎?”楚喬抬起頭來,並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此刻是不需要她來回答的。果然,燕洵自問自答道:“軍閥割據,各自為政,大同勢力盤錯節,軍部政令不穩,人人都有自己效忠的主帥,這些,就是燕北的致命傷。”燕洵伸出手來,為楚喬將頭髮捋到耳後,説道:“這些,都是需要整頓和清洗的,儘管血腥,但是這是一個政權想要站穩腳跟的必經之路,沒有對串分,是形勢在着我這樣走,我不希望你捲入其中,你明白嗎?”楚喬點頭:“我明白,燕洵,我不掌兵,我只是想在你身邊。”聽了楚喬的話,燕洵明顯微微有些一愣,他以為楚喬追上來,一定是要做西南鎮府使的頭領的,他一時有些摸不清她的意圖,心裏卻緩緩升騰起一絲温暖的漣漪,點了點頭,温言説道:“那就好。”燕洵放下她的手,就要離開,披上藍棉布的披風,身體微微有些瘦,楚喬看着他,心底突然生出幾許酸楚,她咬着説道:“燕洵,你相信我嗎?”燕洵的腳步停了下來,只是卻未曾回頭,他的聲音像是綿綿的海細沙,幽幽的響起。

“阿楚,我從未懷疑過你,我只是希望在****來臨之前,保護着你遠離是非,僅此而已。”大帳的簾子微微晃動,人影一閃,就沒了蹤影,楚喬坐在牀榻上,驟然失了睏意。

更漏聲響,一切都是靜謐而安詳的,她響起了很多年前的話來,他們彼此承諾,沒有秘密,永遠坦誠以對,不要讓誤會和隔膜阻擋在兩人中間。只可惜,這終究只能是一個夢想而已,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能對別人講的,尤其是愛你的人。

她應該相信他的,楚喬靜靜咬,不相信他,她還能相信誰呢?

她努力説服自己,然後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之前,卻恍惚又看到了那廣場上的一排斷頭,鮮血飛濺,滿地狼藉。

一連走了七,才到了位於瑤省內的血葵河,大本營依山而建,屯兵二十萬,遠遠望去,一片鐵甲之

楚喬放棄西南鎮府使的指揮權不是沒有原因的,北朔一戰之後,楚喬在燕北的聲望直燕洵,軍隊中對她也多有褒獎之詞,再加上她多年跟隨燕洵的功績,隱隱已是燕北的第二號人物。而西南鎮府使,作為當年直接導致燕世城兵敗的叛軍,燕北人民對他們的情是極端複雜的,既有多年的怨恨,又有對他們守衞燕北的,而這種情緒,是很能被別人利用的。

西南鎮府使對楚喬的忠誠天下皆知,一旦她繼續統領這隻隊伍,燕洵就會喪失對西南鎮府使的指揮權,這支隊伍也會成為她名副其實的私人軍團,而這種事,是任何一個帝王都絕對不能容忍的。所以,她必須放棄軍權,站在燕洵身邊,這樣一旦有事,她就會有一箇中立的位置,無論是對西南鎮府使還是對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她的想法本是很妥當的,然而,在看到西南鎮府使的新任長官的時候,她卻頓時愣住了,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神凌厲如刀,藍軍裝的年輕將領淡笑有禮的看着她,然後靜靜説道:“楚大人,好久不見。”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