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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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小三,把那些水果拿到溪邊洗洗。”

“好。”

“小大,小小醒了嗎?記得讓她吃藥。”

“知道了。”夕陽西斜,一天又將過,子靜得彷彿一窪沉謐的水。貝慄兒坐在木屋旁的平石上,默默地替孩子們縫製着衣裳。

黑旭又消失了,像上回一樣,但是這次的時間更久。不知不覺,她已在這裏度過了十個晨昏。

他説的話言猶在耳,字字敲在她心坎上,經過反覆思量,貝慄兒只是更加的思念他…

是她自私--總是習慣地想要説服他、改變他,可是黑旭不是凡人,她怎麼能夠明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以凡人的心去想他呢?

她一定傷他很重!

“慄兒姊姊抱。”苦惺忪睡眼,小小又爬上她的膝頭趴卧着,好像應到她低落的情緒,就想陪伴着她。

“頭個痛了?”小小的身體底子不好,小病不斷,貝慄兒最放心不下她。好比這兩人,山上的風稍涼,她馬上就染了風寒,發燒頭痛,鬧得夜裏睡不着,作息顛倒。

本來山上是找不到大夫的,可是小大他們常去的溪邊有户人家,和他們混得了,曾提到他住在深山是為了潛心研究醫術。所以小小一病,小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那人幫忙。

“不痛,大哥哥有餵我吃藥。”

“那就好。我們重新綁辮子好嗎?”見她睡得髮絲散亂,貝慄兒於是柔聲問。

“好,綁漂漂!”當貝慄兒回屋拿齒梳,轉身坐回原位時,路的那頭,似乎模模糊糊走來一大兩小的身影。

“我要吃--”看到小二、小三手捧着洗得水亮的桃子,小小也不管頭髮才綁了一半,就咚咚地跑向他們。

“慢點,別跌跤了。”站起身,貝慄兒拍拍身上的落葉,笑着對來人問道:“王大夫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這個和小二、小三一道回來的男人,就是替小小治病的大夫。他的年紀未屆三十,是個相當有自己理想的青年才俊。

“我原是想來看看小小的病好些了嗎,不過,看她這樣子,應該巳無大礙。”王大夫笑得温文儒雅,一襲白衣更襯托出其器宇非凡。

“麻煩您跑一趟了,如果不嫌棄,就留在寒舍用晚膳吧!”貝慄兒是誠心的邀請着他。

“那就叨擾了。”他倒也是情中人,不會故作推辭。

“屋裏悶,王大夫不妨先待在外頭歇會兒,小大很快就會張羅好的。”

“貝姑娘調教出來的孩子個個懂事,實屬不易。”

“王大夫您客氣了。”與之非親非故,貝慄兒實在也不知道除了基本的應酬話,還能和他談些什麼。

“聽小大説,貝姑娘的繡工極好?”貝慄兒還沒想好該如何回答,一旁的小小就含着果,咿咿呀呀地開口:“姊姊厲害,你看!”她想拿起貝慄兒放在大石上做好的夾裳給王大大看,卻不小心將整個籃子翻倒,出最下層縫紉了一部分的布料--看樣子應該是件男人的外衣,這當然是貝慄兒要做給“某人”的。

尷尬地笑笑,貝慄兒連忙把散落一地的布料、針線收攏,而那件末完工的衣裳,依舊被藏在最底層。

“貝姑娘有意中人?”王大夫試探地問,深怕聽到肯定的答案。

他來,當然不只是友誼的拜訪。

雖然只見過幾次,但是貝慄兒的美麗卻令他印象深刻。是以,他和孩子們益加親近,全都是為了討好貝慄兒。

他這樣直接的問話太過唐突,就算不拘小節也過分了,於是貝慄兒笑而不答,只是靜靜地繼續把小小的辮子綁整齊。

有沒有意中人,那不是王大夫該問的問題。她的心事埋得很深,只為一人糾結,也只有一人能解。然而,那人卻走得好遠…好遠…遠得天涯窮兮、地角絕兮,她還是找不着他…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黑旭難道真捨得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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