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如果男人永遠是不懂事的傻小子,還有什麼找朋友的意思?”徐倩也看到了撞的七葷八素的男孩,知道吳伶俐是看到這個小孩表現很是不屑,才説出這樣話的,心裏暗暗好笑。作為女人,徐倩很瞭解女人的心思,女人總希望自己年輕漂亮,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不過女人很是虛偽,在對自己成為眾人中心心裏高興同時,嘴上還是要發表一番看不起那些魂具消男人的言論。真要不在乎,不知女人又為了什麼人化裝,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女人是不可思議的一種怪物。”徐倩想起程明海在開玩笑時曾經這樣説過,當然程明海的厥詞還不光這一句,還有什麼“女人化裝是用來掩飾自己的淺薄無知”、“兩個女人説話比兩輛戰車開動還要嘈雜”、“人因為懶惰,所以才成為男(懶)人,而如果人愚蠢如驢,於是這些人就成為女(驢)人了”

這種充滿了大男子主義的言論理所當然受到了徐倩的批判,因為徐倩認為自己就不是程明海所説的這種愚蠢的人,可程明海在低頭認輸的同時,認為徐倩之所以逃自己“理論”這是因為徐倩空有女人之身,卻擁有男人之心,説起來還是怪胎一個。這些閨房談笑的話題是不能跟吳伶俐説的,如果説了,不知小姑娘會否認為三十來歲的男人也是不可靠的?

一想起程明海,徐倩就心亂如麻。程明海到美索不達米亞已經半年多了,從程明海和徐永晉的信中,雖然知道他們到現在都還生龍活虎活着,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可從信件裏徐倩還是隱隱得出了戰鬥越來越艱苦。因為弟弟、丈夫都在美索不達米亞,徐倩專門求人搞來一份巨大的世界地圖冊,每天看着地圖,計算他們又到了什麼地方。前面三天兩頭傳來大捷戰報,可程明海一直在巴士拉,而徐永晉一直在納西里亞。也許他們在後面,前面的勝仗跟他們沒什麼關係,可前段時間,他們都到了庫特,接着戰報也跟着轉移到庫特,從信件裏,徐倩得知戰鬥打得極為殘酷(報紙上軍隊永遠是輕鬆愉快打敗了軟弱得歐洲病夫),將近一個月了,他們就沒挪個窩,整天呆在戰壕裏和敵人對,而且信上説的,徐永晉那邊就是敵人主攻方向,徐倩不明白,要是這樣報紙上宣傳的那些大捷都是在什麼地方打的?總不成跑到月亮上消滅了那些土耳其人吧?徐倩統計了一下,按照三月登陸美索不達米亞後報紙刊登的戰報計算,程明海徐永晉他們已經打死了五十萬土耳其人,俘虜五十萬,打傷百萬,也就是説土耳其人已經損失兩百萬了。徐倩不是情報官員,她不知道土耳其在美索不達米亞是否有這麼多部隊?真要有,遠征軍用十萬軍隊打人家兩百萬,不知是狂妄還是中**隊真的可以以一當十,以百當千?要這樣徵兵五百萬本就沒什麼意義。

“倩姐,怎麼不走了?”吳伶俐見徐倩腳步漸漸放慢了,自己説的話,她一直沒回應,只是眼望着前面,卻不知在想什麼。不解地停下步,拉了拉徐倩手臂,望着她關心地問道。

“…哦,沒什麼,快走吧。”徐倩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搶先一步朝前走去。吳伶俐不知徐倩到底在想什麼,一猶豫的工夫,讓徐倩拉下了兩個身位,見徐倩已經走到前面了,吳伶俐急忙追了上去。走在前面的徐倩看着街面上購買報紙,買了報紙後急匆匆翻到刊登有關戰事欄目版面,如飢似渴興致邊走邊看的年輕人,心裏有種説不出的滋味,自己家裏兩個親人現在就在報紙所刊登的戰場上,報紙上説的輕輕巧巧,可信件裏卻充滿了火藥味血腥氣,不知什麼時候親人就會發生意外(只要有戰爭,上了戰場的軍人總是最危險)。所謂的國家榮譽,都是由軍人用生命換來的,這些青年人只看個獵奇,看到高興處就喊一聲好,説幾句“滅了那些狗孃養的!”他們又如何能體會到親人血犧牲對國內家人的打擊?如果可能,徐倩真的很想讓程明海和徐永晉離開炮火紛飛的戰場,回到國內平平淡淡過一生算了。畢竟阿拉伯人的幸福,所謂海外民族自由、民主,與親人生離死別相比,實在太飄渺,太遙遠,太不着邊際了。在徐倩心中,有那麼一雙手時刻在合掌朝西方諸菩薩保佑,保佑親人不管怎麼説,只要能活着回來就要,千萬不要被子彈或者炮彈打中了。徐倩知道在全民狂熱的現在,自己要把這些話説出來,那些愛國者肯定要好好批判自己,讓自己抬不起頭來。徐倩不過是個小女人,她不是什麼著名的政治家,也不是著名的有影響力的名人,作為普通人,徐倩只能默默在心裏祝福親人早平安歸來。

徐倩不知道,在離她不遙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同樣對上了戰場的親人憂心不已。

“李媽,少爺這幾天沒寄信過來嗎?”王磊放下報紙,靠在沙發上,發漲的太陽,合着眼一臉疲倦地問道。

“沒有,已經一個星期了,哎呀…不知怎麼回事,少爺連個音訊也沒有。”老邁地李媽看着頭髮花白的王磊同情地説道。李媽看着王磊結婚生子,看着王家財富越積越多,看着王家寶貝王林斌一天天大起來,上學讀書,也看着從小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的王林斌在軍校招收學員時,義無返顧離開家門,報名考上了海軍學院。戰爭一打響,王林斌又離開家,成了中國最早參戰的第一批戰士。二十多年前,李媽自己的兒子也是第一批參加和西班牙戰爭的中國太平洋艦隊巡洋艦分艦隊軍人,並且還是中西戰爭中第一個犧牲者,而現在的王林斌也在太平洋艦隊第一巡洋艦分艦隊裏當軍官,如此巧合讓把王林斌當自己孫兒帶的李媽每天晚上都要做噩夢,原本身體還可以的李媽,現在基本上無法再勞家務了,她反而需要其他傭人照料。如果不是這麼多年住在王宅,王磊接納她將她當成了家裏長輩,現在的李媽應該回到家鄉躺在牀上等死了。

看着王磊憔悴的面頰,李媽心酸不已。不到五十的王磊看起來跟個六十歲老頭差不多了,背也駝了,眼也花了,頭髮白了,身體垮了。這些全是因為王磊那寶貝兒子王林斌進了部隊,馳騁在遼闊的海洋給王磊造成了太大壓力,不然他如何會老的如此之快?當王磊和李媽在一起時,李媽常常聽到王磊抱怨自己沒服氣,剛結婚沒幾年老婆就死了,接着慈祥的父親又撒手而去,現在連唯一的兒子也不顧他的受,離他而去,也許這些全是命。王磊説這些時,聲音很平和,卻充滿了無盡的無奈、哀傷,哀莫大於心死,讓李媽聽的心酸不已。雖然對兒子很無奈,接到徐永晉寄過來的信件,王磊還是很開心的。李媽常常看到夜以很深,傭人都睡了,王磊卧室燈還亮着。王宅唯一的主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兒子寄來的所有信件一封封仔細看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到他能背下來了,他還是如同第一次接到信般,饒有興致看個不停。

實際上王林斌寄過來的與其説是給家人報平安的信件,不如説是洋洋得意炫耀自己的表功書。在信件裏,王林斌會給父親講述他們到了什麼地方,那邊都有什麼好玩之處,有那些國內所沒有的東西,在王林斌與其他海軍將士“勇猛打擊”下,那些敵人是如何丟魂喪膽舉着白旗投降的。…是否存在王林斌炫耀的那麼大勝仗,做父親的十分懷疑,因為刊登了眾多軍事報導的報紙,並沒有刊登王林斌所言那些勝仗。自己的兒子做父親的最清楚,王磊相信兒子吹牛的病一定是發作了。不過不管怎麼説,看兒子的信件總是一種享受,而且兒子能寄信過來,證明他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後面一點是王磊尤為關心的。要是幾天兒子沒寄信過來,王磊就覺得心裏空空蕩蕩,坐卧不寧,總害怕王林斌會否出什麼事情,直到收到下一封信,王磊才會好受些。為了唯一的兒子,王磊連自己的事業也顧不上打理,幸好下面還有人幫他照料,不然企業早就陷入困境了。

這幾天王林斌又不寄信了,王磊自從兒子參軍後得上的患得患失的病再次發作。今天早早的他就離開工廠,回到家想看看兒子是否有信過來,可得到的消息還是讓他失望。王磊深深嘆了口氣,陰着臉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李媽正想下去回自己房間休息,王磊突然張開了眼睛盯着李媽説道:“李媽,你到外面看看,我好象聽到外面有人來,你看看是不是郵遞員來了?”

“是,老爺,我去看看。”李媽低眉答應一聲走了出去。老爺最近神智衰弱,聽到什麼聲音都以為是兒子寄信過來了,李媽很同情這個老爺,雖然聽了老爺話出去開門,十次有十次外面是空蕩蕩的,她還是走了出去。

李媽出去沒多少時間,外面鐵門打開了,過了會兒,傳來李媽一溜小跑巍顫顫跑步聲,王磊聽到李媽跑進來的聲音,眼睛一下睜開,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勾勾盯着外面。李媽手裏拿着一個厚厚信封,高興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跨過門檻進入大廳。

“老爺,少爺來信了!”王磊一聽少爺來信了,心裏一直繃着的弦一鬆,渾身乏力,一股坐在沙發上。

“這個混蛋,還記得給家裏寫信?

外面不是很瀟灑,連老子都忘了嗎?寫信過來幹什麼!乾脆死在外面算了!”坐在沙發上的王磊嘴裏喃喃罵道。

對老爺説這樣的話,李媽已經習以為常,走到王磊面前,將信件放在茶几上,笑言道:“老爺,信我放在這了。外面也許有什麼需要做的,我看看去。”王磊理解地點點頭,關切道:“嗯,去吧…李媽你你和別人不同,身子不大好,有什麼事情能讓別人乾的你就讓他們去做,別自己勞,倒把這些人慣壞了。”看着李媽答應後離開大廳,王磊一把將茶几上信封搶了過去,看着信封上那悉的字跡,眼眶濕潤了,手不由得顫抖起來。

“這孩子…還記得給家裏寫信?!”王磊嘴上是這麼説的,可語氣卻顯出他心裏並非如此認為。王磊看了半天封面,終於伸出手將信封撕開,從裏面出厚厚一疊信紙,打開後急不可待一張張仔細看了起來。看完了,王磊又將開頭一張翻出來,重新再看。

看了信,王磊才知道並非王林斌忘記了給自己寫信,只是他們又有新的任務,人在開赴新戰場的軍艦上,王林斌就是寫了信也發不出來,於是等可以寄信了,王磊就收到厚重的一封信。

王磊靠在沙發上,仔細回味着信裏提到的信息。從信件裏,王磊得知報上(報紙就在茶几上攤着)宣揚的所謂美索不達米亞大捷完全是騙局,是把國內民眾當猴耍,真實是遠征軍一個旅陷入敵人重圍中,外面部隊歷次解圍都失敗了(解圍行動就是報紙上刊登的庫特大捷,按照報紙所言,美索不達米亞的土耳其人早就被全殲好幾回了)。現在被圍困的旅隨時有全軍覆沒危險,而外圍部隊只能和土耳其人頂牛,沒有能力繼續突進,將被圍的旅救出來。

為了援救被圍部隊,軍方在將陸軍大部隊派往美索不達米亞之前,只能動用機動力最強的海軍陸戰隊讓他們幫助陸軍解救被圍部隊。而王林斌的任務就是掩護陸戰隊到美索不達米亞去。

一個旅被包圍!這要是發佈出來絕對是讓人震驚的新聞。在王磊印象中,旅級部隊遭受重創,甚至被全殲,這是有的,不過這樣的旅只是在建國戰爭開始時候地方戰鬥力很差的部隊(連一個旅叛變都有,只是這樣歷史實在太丟臉,為了弘揚軍隊百戰百勝,這些都用曲筆寫進歷史,王磊自然也不知道了。),主力野戰部隊一個旅被包圍,這還從來沒有過。如果這個旅發生什麼意外,不光開了先例,恐怕很大一批高官要下台,難怪報紙上不敢登這樣的新聞了。只要能將這個旅救出來,這樣的醜聞自然就從來沒發生過。官員官照當,勝利的傳統也照樣傳遞下去。

戰場情況不是很好,對兒子的安危王磊倒沒有比以前更擔心。從信上看,王林斌只是在軍艦上看那些陸戰隊將士登陸美索不達米亞,他不會攜帶步槍,如同一名士兵衝進炮火翻飛的戰場。在美索不達米亞,土耳其雖然有一支海軍,不過這只是底格里斯河區艦隊,在英軍艦隊打擊下,這個區艦隊朝不保夕,隨時有覆滅危險,讓他們出來和王林斌所在的艦隊展開一場海戰,這隻能是白白自殺的行為,一出來只能便宜王林斌他們撈取戰功。

既然兒子暫時沒危險,王磊一直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去。提筆想要給兒子回信,可筆提起來,又放下,再提起來,過了一會兒還是緩緩放落。一時之間王磊也不知自己該給兒子寫什麼東西,王磊嘆了口氣,還是等夜深人靜,頭腦思維特別活絡時再寫吧!想了想,王磊站了起來,走到電話旁邊,摘下聽筒,用力搖電話。

“劉經理嗎?

我在家裏等你,你現在過來一趟…對,馬上過來!”説完王磊將花筒擱回原來位置,揹着手在大廳裏慢慢踱步。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