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愛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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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沉默，恨無殤深邃黑眸落在莫雪鴛身上，隱隱透着無法言喻的情愫。

“隨你。”低沉的聲音平靜如一灘死水，沒有起伏，恨無殤揮袖離開，背影孤傲如上古神邸，只可膜拜，不能褻瀆。

秋風秋雨愁煞人，幽邃的夜空不知何時竟落下細如牛的線雨，莫雪鴛被風的打了個寒戰，忽的清醒。

想什麼呢！他可是恨無殤呢！

莫雪鴛搖頭坐回到涼亭的石凳上，以手托腮。雖是如此，可她心裏還是有點兒澀澀的難受…

深夜的龍乾宮，死一樣的靜寂，幽藍夜明珠散出的光芒將整個房間映襯的越發清冷。

冷傲天忍住去梧鳳殿的衝動，獨坐龍榻，心，刀絞一樣的疼。

莫蝶衣是否知道實情冷傲天已經不去在意，他只在意，自己對莫蝶衣的這份情，到底有幾分是被催情藥左右，更想知道那個女人對自己又有幾分真心！

他一直以為，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毫無目的，毫無顧忌的愛上一個女人，所以，他不想放棄。

“皇兄這龍乾宮都沒有個把守的人嗎？”清越的聲音自廳外傳來，冷傲天驟然抬眸，正見自己那位六弟一身華麗紫袍的走進來。

“朕允許你進來了？”

“不允許本王也進來了。”冷子燁不在乎對面兇狠帶着煞氣的目光，踱步走過來坐到桌邊。

“你想幹什麼？”冷傲天警覺開口。

“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像淳于燕那樣愛你了…”冷子燁將手搭在桌邊“本王一直想問皇上，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淳于燕，哪怕愛的不多？”

“朕沒心情跟你提那賤婦！”冷傲天哼着氣，微微閉目。

“想知道莫蝶衣愛的人是誰嗎？”冷子燁已經得到答案，心裏又一次罵了淳于燕一句白痴。

冷傲天聞聲睜眸，黑眸幽光森森…

當冷子燁出現在梧鳳殿時，惶恐無依的莫蝶衣赤眼如荼，恨不能衝過去將他撕的粉碎。

“你還敢出現在本宮面前！”莫蝶衣睚眥裂的瞪着冷子燁，滿目怨氣。

“本王答應你的驚喜還沒給呢。”相比之下，冷子燁要淡定的多。

“驚喜？這就是你給本宮的驚喜！”莫蝶衣指着這空蕩蕩的梧鳳殿，身體踉蹌着後退，跌坐到椅子上，淚，肆意狂湧。

就在今午時三刻，莫府幾十口皆被推到午門，斬了個乾脆！而她，也順間失了皇寵，成了棄妃！

“本王沒想到莫雪鴛還活着，更沒想到她會到皇上面前告發莫府！而本王最沒想到的是，你竟為了本王…私下毒殺冷傲天。”冷子燁瀲灩的眸子閃爍痛惜之，似有悔意。

“你沒想到？你沒想的何止這些！冷子燁，你可知道本宮為了你付出多少！”莫蝶衣一順間的清醒，冷傲天能否既往不咎還是未知，眼下她只剩下冷子燁這一棵救命稻草了。

“可你一直沒跟本王説過…”冷子燁微皺起眉頭，極痛苦一般。

“你要本宮怎麼説？説本宮夜夜與皇上纏綿，可心裏想的卻是你？喚的也是你冷子燁的名字？説本宮聽到皇上封我為後的消息時，最先想到的便是可以助你更多？本宮甚至沒機會告訴你，因為你，本宮才會接近皇上，不惜這清白身子！不然你以為莫府地窖裏真的只是強身健體的藥丸？”莫蝶衣歇斯底里吼着，生怕外面的人聽不到。

“對不起…”冷子燁誠心的。

“冷子燁，本宮竟不知道你糊塗成這樣！那莫雪鴛心裏只有皇上，半點沒有你的位置！若非如此，她怎會揭發莫府！她不是不知道你有多想皇上死！枉你還對她動心，她卻只盼着你死！”莫蝶衣説的分外動情，兩行眼淚如泉湧一般，哭的梨花帶雨。

“夠了…”冷子燁是真覺得夠了。

“還不夠！子燁…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從初時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愛的不能自拔了！為了你，本宮做什麼都可以！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當冷傲天在本宮身上馳騁的時候，本宮有多噁心！可是為了你…”莫蝶衣忽的上前握住冷子燁的肩膀，泣不成聲。

忽的，殿門被人自外面踹開，冷傲天進門時，臉上的表情活像被雷劈中，那種捉姦在牀的屈辱和憤怒使得他本就不太好看的臉，彷彿鉛雲翻滾，怒滔天。

“皇上…”莫蝶衣驚詫之餘彈跳着鬆開冷子燁的肩膀，茫然失措。

“朕竟讓你覺得噁心？”冷傲天咬着牙的走過來，黑眸湧動駭然兇光。

“沒有…皇上…子燁？”莫蝶衣驚慌後退，美眸掃向冷子燁，眼中透着無盡的希翼，此時此刻，冷子燁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

冷子燁默然不語，眼中漸漸溢出冰冷，莫蝶衣險些炸死莫雪鴛，這件事，他不能原諒。而莫蝶衣活着，會讓莫雪鴛受到不必要的威脅。

雖然手段卑劣了些，可是為了莫雪鴛，他不介意再卑劣一些。

由此刻開始，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冷子燁學會的不擇手段。

“皇貴妃的情意本王徹底明白了，可本王心裏，就只有一個女人。”冷子燁淡漠開口，爾後看了眼冷傲天，轉身離開。

“子燁…冷子燁！你騙我！你居然騙我！皇上，冷子燁這麼做全是為了莫雪鴛！他跟莫雪鴛是一夥的！皇上…求皇上給臣妾一個機會！求…”莫蝶衣的喉嚨被冷傲天緊緊掐住，雙眼出恐懼的光芒，可她心裏也是極恨！

“莫蝶衣！枉朕還想留你這條命！枉朕還對你付出過真心！你竟敢這樣戲耍朕！這天下人都不敢輕視朕，你怎麼敢！”冷傲天歇斯底里怒吼，眼底迸嗜血寒光。

“呃…”生命將熄，莫蝶衣絕望掰着冷傲天的手，不甘的雙目有淚溢出。

忽的，冷傲天猛的甩手，莫蝶衣的身子便似倒飛的蝴蝶般撞到了樑柱上，後咔嚓一聲，莫蝶衣痛極閉目。

“所有背叛朕的人都不得好死！朕又如何能讓你死的這麼痛快！”冷傲天狠戾低吼，幽蟄黑眸在莫蝶衣身上停留數秒，絕然而去。

“冷子燁…莫雪鴛…我便是做鬼，也不會讓你們好活！”已斷，莫蝶衣俯趴在地上，咬碎鋼牙。

不消片刻，有濃煙自外面滾滾而入，緊接着便是漫天大火，炙熱的火焰如火龍般竄進來，莫蝶衣忍受着強烈的高温，痛苦嚎叫，火自腳底燃起，將她覆滅…

往昔場景重現，冷傲天孑然站在梧鳳殿外，瞳孔裏映的是這漫天火海，心，卻冷到了極致。

‘這個世上，再沒一個人會像淳于燕那麼愛你了…’冷子燁的聲音依稀響起，冷傲天漸漸攥緊了拳頭，眼中透出兇狠的寒意。

朕是帝尊！朕想要什麼，會得不到！

細雨菲菲澆不滅這漫天火海，冷傲天背對而行，儼然自裏面走出來的修羅惡鬼。

且説瓊羽閣內，莫雪鴛在涼亭裏惆悵了好一會兒，忽想起要給冷子燁換藥，於是整理心情，起身去了自己房間。

屋內空空蕩蕩，榻上的人早已不知所蹤，莫雪鴛握着手裏的藥和白紗，不由失神。

冷子燁…曾經的好因為閒庭的關係被她扼殺在了萌芽裏，然則紫月軒一幕，莫雪鴛不可謂不，不可謂不動情，所以‘以身相許’的話，也未必就是一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