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矯龍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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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熾熱的毒太陽下趕路,中暑曬死並非稀罕的事。

南陽府南北的官道,雖説的傍伏牛山區,但仍然熱得像處身在大烤爐裏,成了死寂大地。

七月初,本來就該熱。自從去年初冬開始,天上沒飄一顆雪,新年像是陽三月天,三月天沒見半點雨,天空萬里無雲。

麥子沒結穗,沒有機會結穗。高粱不能下種,田地裏的泥土乾硬如鐵。

河南、山東、山西,赤地千里。而各地的官府,許多州縣的太爺出缺,無人主政。

主政的是朝廷直接派下來催税的太監欽差,他們唯一的要求是;加税、加賦、要銀子、要糧。

這鬼地方,三年一災,兩年一荒。三年前,萬曆四十五年,蝗蟲遮天蔽地,餓死了二十餘萬人。

今年,蝗好像沒發;即使發蝗,也沒有東西可吃。人們已經不再詛咒天人,他們已經麻木了。

蹄聲得得,連雄駿的黃驃,跑起路來也是有氣無力的,甚至,連舉蹄的勁也消耗殆盡了。

騎士也夠雄健,但也顯得無打采,頭上的寬邊遮陽帽壓得低低的,放鬆繮繩,任由健馬任意所之,像在鞍上打瞌睡。

鞍前有鞍袋,鞍後有馬包,間有劍有囊,一看便知是長途旅客。

天下各地盜賊如,旅客們帶了刀劍,多少可以收些可嚇阻的功能,多一兩分安全保障。

即將近午時分,死寂的大地炙熱如焚。

官道上旅客漸稀,許多旅客皆找地方歇息了。中午不直冒中暑的危險趕路,須等影偏西暑氣稍散才能就道。

前面,出現一支馱隊,共有三十餘匹健騾馱載着貨物,以及十餘名騾夫,一個個垂頭喪氣。

有四匹馬,兩前兩後,佩了刀帶了劍,有引人注目的鏢囊,是保護馱隊的人,也就是所謂刀客。

最近二十年來,各都會的著名鏢局,大多數先後關門大吉,十趟鏢最少有一半丟失追不回來,一家家賠鏢倒閉,無法再經營下去啦!

在家叫字號,出門亮旗號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以往與綠林朋友打道的江湖規矩,已經蕩然無存,那些作案的強盜,本很少是正式的綠林好漢,大多數是饑民亡命所組成,即使碰上皇帝的輦車,也一擁而上,本不知道什麼叫名號旗號,什麼叫江湖規矩,搶獲的東西到手即散,哪能追得回來?

商旅們必須自求多福,除了組成具有自衞能力的人手外,另外僱請一些年輕力壯,武藝高強的刀客保護,加強自衞能力。

這些刀客,有些是失了業的鏢師,有些是敢殺敢拼的亡命、品複雜良莠不齊,但大多數都能保有往昔鏢師的風範:鏢在人在,鏢亡人亡。

但他們不保證人貨的安全,也不負責人貨的損失賠償,碰上強盜,他們拼到死傷殆盡為止,各安天命,誰也不怨天尤人。

當然其中也有不講道義的混蛋,本身就不是善類,所以非常靠不住,串通盜賊的事故層出不窮。

馱隊走得慢,這位孤單的騎士走得也不快。

南面塵埃飛揚,趕來了四名勁裝騎士,一看便知是江湖豪客,人強馬壯神抖擻,全是些寒暑不侵的人,不伯毒太陽當頭,速度甚快。

孤單騎士策馬避至道旁,讓四騎士神氣地超越。

這一帶全是白沙,路旁的地也是灰白的,健馬急馳而過,那灰白的塵埃在滾滾飛揚。

孤單騎士不加理會,僅把掩住口鼻的青巾緊了緊,搖搖頭表示無可奈何。

白河域有許多支,前面就是從西面下的小支秋河,寬不足三丈,河牀溪漸淺,是附近還沒有枯竭的河之一。

路東有座歇腳事,兩座歇腳的販賣食物棚屋。對面是毫無生氣,葉子稀疏沒結果的棗林,快要屆棗紅時節了,但今年僅給了幾粒小指大的果實,收成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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