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鳳歌佈局,父女談心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若想破解,便得這屬豬之人去安靜之處,請了天齊大帝和碧霞元君下界,每寅時起跪拜供奉,至過了小龍年上元節,方可免除災難。

姚鳳歌便皺着眉頭問這院子裏誰是屬豬的。李嬤嬤欠身回道只有冬梅一人是屬豬的。姚鳳歌於是嘆道:“怪不得爺的病總是不見好轉呢,這段子可不都是她在爺身邊伺候着麼?這是因為犯衝呢!”李嬤嬤點頭應道:“是啊!神靈的事情是最準的。”

“行了,多給這位道婆些香油錢,請她在道觀裏再做一場法事。”姚鳳歌説着,便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吩咐:“叫人給冬梅收拾東西,今兒就去城外的家廟裏,好生替三爺跪拜供奉。務必誠心誠意,你再替我告訴她,三爺的病好不好,全看她的心誠不誠了。”

“是。”李嬤嬤答應着,回頭看向東里間的窗户,嘴角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姚鳳歌出了自己的院子,便直接去了清平院。

一路走着,姚鳳歌便在心裏冷笑,冬梅不過是個死心眼的丫鬟罷了,不值得她動什麼肝火。倒是有的人你不把她當回事兒,她還以為大家都怕她,還真當自己是夫人了!這定候府裏的人都死絕了,也輪不到她來興風作

封氏聽見姚鳳歌來了,忙欠起身來讓座:“妹妹快請坐,難為你一天兩次的來看我。”説着,又苦笑道,“家裏如今忙的一團麻,我不但幫不上忙,還給你們添累贅。”姚鳳歌勸了幾句,又回頭看了一眼屋子裏服侍的丫鬟,因問:“岫雲妹妹沒過來嗎?”封氏淡淡的笑了笑,説道:“爺這幾都在她那邊休息,她照顧爺已經夠辛苦了,我叫她在屋子裏歇息呢,我這裏凡事有丫鬟們,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姚鳳歌點點頭,説道:“大嫂子一向都是仁義心腸,不像我,一貫的刻薄。”

“瞧你這話説的。”封氏笑着看了旁邊的丫鬟一眼,眾人忙欠身退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了封氏和姚鳳歌兩個人,封氏看着姚鳳歌緻的面容,微笑道:“有什麼話請弟妹直説,咱們兩個如今可不用那些彎彎繞。”姚鳳歌低聲嘆道:“也沒什麼,只是因為那起子奴才的事兒,心裏堵得慌。”

“那你説出來,我替你排解排解。”封氏説着,拍了拍姚鳳歌的手。

姚鳳歌便道:“前些子三爺不是吃那位劉軍醫的藥吃的身子差點給毀了麼。這事兒按説只是那姓劉的害人,可如今下頭人風言風語,不知怎麼就扯到燕語的身上去了。説那姓劉的用的是燕語的方子,所以才讓三爺吃壞了身子,如今算起來,竟是燕語害三爺。大嫂子説説,這話可氣不?”封氏立刻罵道:“這可真是胡説八道,喪良心了!是誰在傳這樣的話?弟妹就該直接叫管家把人綁了打死算數!姚妹妹現在是皇上御封的三品醫官,豈容這些奴才們詆譭?”姚鳳歌輕笑道:“馬上就過年了,況且府裏又是這種境況,我不綁人不打人,都已經人心惶惶了。若再打再綁,怕不是哀嚎遍地?這年還過不過了。”

“那也不能任由奴才們造謠生事!”封氏生氣的説道。

“好了!”姚鳳歌拍拍封氏的手,勸道:“嫂子若是真想懲治那些刁奴,就趕緊的養好了病起來當家理事,拿出你長房長媳的威風來。”封氏嘆道:“你説的是,我的確病的不是時候。”

“嫂子又來了。”姚鳳歌笑道,“難道我來是為了讓你生氣的?”封氏笑了笑,舒了口氣。姚鳳歌便趁機轉了話題:“其實呢,我來找嫂子不是為了告狀來的,是真心想跟嫂子提個醒兒。”

“哦?”封氏立刻警惕起來,“什麼事?”

“嫂子想想,三爺的身子如今是這個樣子,我是生不出兒子來了。我早就想好讓琥珀生個兒子,到時候記在我的名下養着,長大了跟月兒好歹是個伴兒。我也不盼着別的,只盼着他們能跟我和燕語之間這樣就很好。”封氏點點頭,嘆了口氣説是。

姚鳳歌繼續説道:“可後來也是巧了,琉璃也懷上了。當時我還在想,這可不好,琥珀和琉璃若是因為孩子明爭暗鬥的,我做主子的也不好調停啊!可現在卻又有些慶幸,幸好是他們兩個都懷上了。”

“為什麼?”封氏心想你一個庶子還不夠堵心的?反而慶幸有兩個。

“因為我找了個有經驗的穩婆來給她們倆看過,穩婆説,琥珀肚子裏的是個丫頭,琉璃肚子裏的才是個小子。”封氏一怔,不由得直了脖子看姚鳳歌,半晌才問:“真的?”姚鳳歌笑道:“這事兒我能騙你嗎?”封氏抿了抿乾澀的,幽幽的嘆了口氣,靠在枕上若有所思。姚鳳歌看她的臉也不再多説,只端了旁邊小几上的温水遞了過去:“嫂子,喝口水吧。”

“哎!你這話果然提醒了我。”封氏接過茶盞來,喝了一口水,又微微的苦笑,“別説岫雲現在還沒懷孕,就算是懷上了,也不能保證就是個兒子。況且…”懷了孩子還有可能生不下來。

姚鳳歌低聲嘆道:“現在家裏這個狀況,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我説句不中聽的話,蝨子多了不癢。大嫂子既然已經容忍了一個,又何必在乎兩個三個?再説,以小佛堂裏那位的狀況,嫂子又能有多少時間耗呢?”

“你説的不錯。”封氏的目光由茫然轉向堅定,心中主意已成。

姚鳳歌接過封氏手裏的茶盞,低聲笑道:“聽我説了這麼多,嫂子該累了。我先走了,嫂子好生養着。”封氏微笑着點頭:“閒了再來,我整天躺在牀上很是無聊,就盼着你能來跟我説幾句話。”姚鳳歌點頭答應着,起身告辭去了。封氏靠在榻上安靜的想了半,最後自嘲的笑了笑,叫了心腹陳興媳婦進來:“你替我去辦件事兒,要悄悄地,要快。”陳興媳婦附耳上來,封氏低聲吩咐了幾句。

!這事兒可得慎重啊!”陳興媳婦變了臉

封氏地笑道:“聽我的吧,就這樣去辦。”姚鳳歌從清平院裏出來並沒急着回祺祥院去,而是往後面的花園子走去。

定候府的後花園子今年冬天比往蕭條了很多,雖然各處的花草依然緻,但之前的歡聲笑語都不見。姚鳳歌踩着石子小徑看着兩邊花木上的皚皚白雪,同樣有些心不在焉。

繞過一片竹從,李嬤嬤從對面的小徑上走了過來,至姚鳳歌面前,福了福身:“,冬梅已經送走了。”姚鳳歌低聲吩咐道:“嗯,你注意這些子陳興媳婦的去向,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她應該會買好看的丫鬟進門。你去挑幾個長相清麗些又可靠地給她,要做的不漏痕跡。”

“是,奴才明白,放心。”李嬤嬤答應了一聲。

姚鳳歌又吩咐道:“叫人準備馬車,午飯後我要去看望父親。”

“好,奴才這就去準備。”李嬤嬤答應着,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午飯後,姚燕語小睡了一會兒,剛醒來便有前面當值的小丫鬟進來回道:“夫人,姚老爺子派人來,説接您過去常南邊帶來的新茶。”姚燕語推開身上的被子起身,一邊攏着頭髮一邊吩咐:“好,你去告訴來人,我這就過去了。”香薷和烏梅忙近前來服侍她梳洗着裝,姚燕語又問:“將軍呢?”烏梅回道:“趙將軍説西邊新送來了兩千多匹好馬,將軍聽了便跟趙將軍出去了。將軍走的時候説若是晚飯時還沒回來,叫夫人就不必等他。”姚燕語笑了笑,心裏暗罵了一句,原來在這混蛋的心裏,好馬比媳婦重要。

一時坐了車往姚府這邊來,下車後卻看見姚鳳歌的馬車停在旁邊,因問:“大姐姐也回來了?”姚府門口的家人忙躬身回道:“回二姑,大姑來了有一會兒了。您裏面請。”姚燕語笑了笑,扶着香薷的手進了院門,剛進二門,寧氏已經帶着丫鬟婆子了出來。

姑嫂二人含笑問安,寧氏笑道:“今兒好不容易人齊全,今晚可要住下?”姚燕語笑道:“家裏一大堆事兒,怕是住下也難安靜。還不如等過了年再過來,索還能多住些子。”寧氏笑道:“就這麼説定了啊。等過了年,你和鳳歌都回來,咱們好好地樂呵幾天。”説笑着,二人進了上房院的西廂房,現如今這裏是姚大人的書房,裏面早就重新收拾佈置過。

姚鳳歌正在為父親沖茶,姚遠之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滿意的看着女兒行雲水般賞心悦目的動作,微微點頭。

“父親,二妹妹來了。”寧氏拉着姚燕語進門。

姚遠之朝着姚燕語招招手,讓她過去。姚燕語忙上前福身給父親請安。

“坐,嚐嚐你姐姐衝的茶。”姚遠之指了指身邊的座位。

姚燕語又朝着姚鳳歌微微福了一福,方轉身在父親身邊落座。寧氏微笑道:“妹妹先請坐,我去小廚房看看點心。”

“有勞嫂子了。”姚燕語忙道。

寧氏朝着姚遠之福了福身,微笑着退出去的同時,把屋子裏的丫鬟們也帶走了。

房門關好,父女三人各自品過香茶後,姚遠之問姚燕語:“前聽你二哥説,有人在皇上身邊詆譭你?可查清楚是何人所為了嗎?”姚燕語輕笑着搖搖頭:“皇上身邊的事情,哪裏是那麼容易探聽到的?顯鈞也為這事兒惱火呢。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姚鳳歌給姚燕語續了一杯茶,低聲嘆道:“妹妹,這事兒是姐姐對不起你了。昨我才發現,定候府中一些下人有閒言碎語,她們從劉軍醫給三爺用錯了藥的事兒説起那藥方子是你配的,被姓劉的拿了去稍作修改配成了丸藥,又從這件事情上引出來説你的藥方子吃壞了人。説這些話的人都是原來跟太太的人,我順藤摸瓜,查到最終散步這些話的人是封岫雲。”姚燕語聽了這話一點也不吃驚,她不知道封岫云為何會這樣,但卻覺得憑着定候府裏的幾個丫鬟婆子,怕是還沒有本事把風吹到皇上跟前去。於是輕笑道:“姐姐何必自責?那姓劉的剽竊我的藥方也不是什麼秘密。他當初也在軍中效力,這方子也是我當時口傳給他讓他去配藥的。我連個字跡都沒留下,如今更沒有他剽竊的證據。所以拿他沒辦法罷了。”姚鳳歌皺眉道:“據説這事兒定侯爺還專門上了摺子給皇上,不知道是不是皇上沒看見,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姚遠之輕聲哼道:“蘇老三隻是昏了過去,又沒真的怎麼樣?皇上怎麼會為這樣的事情去處置一個親自提拔的人?”姚鳳歌和姚燕語姐妹倆對視一眼,都沒再説什麼。

其實姚遠之説的很對,姚燕語早也就想過,在自己看來是極重要的一件事情,而在皇上看來卻不過是芝麻小事而已,或許連費心思想的必要都沒有。

姚遠之看着自己的兩個女兒,又道:“燕語你剛才也説不知道何處的罪過封家的那個女兒。按説,你救過她嫡姐一名,封家上下都對你心存,她也不應該例外。可為什麼偏偏要背地裏製造這樣的謠言詆譭你呢?就算這些話傳不到皇上的耳朵裏去,難道就不怕‘三人成虎’嗎?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姚燕語又看向姚鳳歌,對這些事情她實在是不擅長,所以想聽姚鳳歌的意見。

姚鳳歌嘆了口氣,説道:“估計她想對付的人是我吧。畢竟我們是在一個屋檐下過的,侯府三方之間,從來都沒真正的太平過,哪一時哪一刻她們不在算計?”

“不,她針對的絕不是你。”姚遠之擺擺手,雖然他很不屑去指點女兒這些內宅裏雞蒜皮的爭鬥,但這事兒牽扯到了姚燕語,便是牽扯到了姚家在朝堂上的勢力,身為姚家的掌舵人,他不得不説。

姚鳳歌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姚燕語,又看向姚遠之,不解的問:“父親何以見得?”姚遠之淡淡的冷笑:“你回去之後,着手查一下陸家和封家。我覺得,十有**是陸家。”

“難道,他們把太太病重的事兒歸咎到了燕語身上?”姚鳳歌心裏一凜,繼而蹙眉冷聲説道:“那他們也太蠢了些!”

“牽扯到至親的命,人總是很容易做出愚蠢的判斷。”姚燕語倒是釋然了。

姚遠之看了一眼一臉怒容的大女兒,又看着超然淡定的二女兒,忍不住輕笑出聲,嘆道:“鳳歌啊!你得多跟燕語學學。”姚鳳歌忙笑道:“父親這可真是為難女兒了。燕語的本事,女兒下輩子怕是都學不到呢。”姚燕語忙道:“姐姐可千萬別這麼説。”姚遠之又笑着搖搖頭,説道:“燕語的醫術,都是機緣造化。旁人怕是不能學的。為父的意思是讓你學學燕語的這份淡然。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着急,一着急便會失了分寸,錯處錯誤的判斷,要知道,人生如棋,一步錯,步步錯。唯有超然局外,才能看清楚啊。”姚鳳歌和姚燕語忙站起來,一起福身應道:“女兒謹記父親教誨。”姚遠之抬了抬手,示意二人都坐下。姚鳳歌把已經冷了的茶倒掉,另取了新茶,重新沖泡。

新茶第二泡剛斟上,門外便傳來姚延意的聲音:“今兒兩位妹妹都回來了?好巧。”姚氏姐妹相視一笑,姚燕語起身去給姚延意開門,姚鳳歌令拿了一隻茶盞,給姚延意倒上茶。

“二妹,回來了。顯鈞呢?”姚延意進門看見姚燕語,微笑着點頭。

姚燕語微微一福,叫了聲二哥,又笑道:“馬場來了兩千匹良駒,他去看馬去了。”

“啊,是了!聽説皇上也去了。自然少不了他。”姚延意點點頭,又進了裏面給父親請安。

寧氏帶着丫鬟端了四樣剛出爐的小點心進來,笑道:“這紅豆栗子糕,椰蓉翡翠卷是我的手藝,請父親和二位妹妹嚐嚐。”姚燕語笑着斟了一盞茶遞過去:“有勞嫂子了,嫂子辛苦了,快請喝杯茶吧。”

“好。”寧氏笑着接過茶喝了,又道:“小廚房還煲着湯呢,妹妹且陪着父親聊着,我去瞧瞧。”姚鳳歌笑道:“嫂子讓他們去做也就是了,我們又不是外人。”寧氏知道姚鳳歌在這種時候來見父親,父親又特意把姚燕語接來肯定是有事情談,她不願參與其中,所以笑道:“這是我剛學的一道湯,最適合冬天喝的。可不敢假手他人,妹妹們先坐,我去了。”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