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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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笑“到最後賠進去所有的人會是自己。”我回應他的笑,在大悲大喜後,似乎很難找出什麼東西再讓我心情跌蕩起伏。他累了,我也非常疲憊,想趕快回家抱着被窩好好睡一覺,只是今後,恐怕被子要多一個人分享了。

回家的路上,他坐在車裏死死抓着我的手,我將視線從窗外轉向他,和我的平靜比較起來,他顯得非常不安,很多次言又止。

“你怎麼了?”我問。他搖頭,頓了頓,又搖頭。我便不再追問。終於回到家,我剛打開門跨進一步,他就飛快的跟進,將門狠狠的關上。

“老房子有年頭了,你別折騰它…啊!”他衝過來的擁抱太猛烈,將我撞到牆壁上,緊緊圈住。受他一點一點收緊的手臂,我眩暈着,恍惚如四肢盡情地伸展開,平躺在柔軟的雲層中,覺好得無法形容。

“你討厭我?對我的父母到噁心,對我很失望!?我本沒有外面看起來那麼光鮮,你現在看真切了,開始煩了,是不是!”他愛猜忌的脾氣依然,古話説江山易改,本難移,事實證明此話正確的不能再正確。

我回抱着他,以平復動的身體。

“你確實沒有以前印象中那麼完美了,不過,這樣我就不用太自卑。”隔了一分鐘,我聽見他長長的舒了口氣,緊繃的身體也鬆懈下來。***昨天,前天,漫長到無法想象的兩天終於過去。

我在心裏惦記着林霈榆回去時略帶疲憊且倉皇無措的神態,聽他的回憶,聽得斷斷續續,他説的不全,也不連貫,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自顧自的回想,然後閃爍其詞的挑了些説,可我能明白個大概,清楚他的驕傲來自他無法正視社會現實的悲哀。

要一個孩子在周圍滿是唾棄鄙夷的環境中長大,魔鬼般的祖父不停地施加壓力,人們也總是邊討好邊歧視他,更可怕的是他有一羣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輩分的手足,他們有缺陷,相較於林霈榆,或許他們的無知能活得更好。

第三天的時候,我買了些水果來到liu的病房。liu的臉依然蒼白,躺在病牀上發呆,雙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我説liu,知道自己説任何話都沒用。我説我是個很自私的人。過去無謂林霈榆與他的親密是因為自認沒有那樣的資格去手,而如今…如今我更逃不掉了,我説我完了,如果會遭到追殺也不會懦弱的躲起來。

講些不害臊的話,這一生都象在等這樣的時機,我知道不能錯過他,否則…我還沒説完,liu就苦笑起來。清秀的面目掩蓋不住惆悵,尤其在摘去眼鏡後,滿眼的痛苦傾斜般地倒了出來。

他聲音很細,説出的音節就跟飄出來似的晃悠,他確實還很虛弱,可是卻為我解釋了一切:“他被人威脅要離你遠點,但他不肯説清楚是誰,只好拖着我一起陪他演戲。對你好些,他就擔心自己會餡,對你壞些,一回家就睡也睡不着了。

這兩年,只要半夜電話鈴響,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誰。‘liu怎麼辦,小川他怎麼怎麼’每次掛在嘴上的都是‘小川、小川’,明明是他自己要扮演惡人,看到你一難過,他又跟着生氣。

在別人面前趾高氣昂的大明星,在江川面前總是反覆無常,你也覺得罷?”liu的話如一場和風細雨,飄在我心裏洪水滂沱,五味雜談難以描繪的心酸。

“看到你和唐漱石走的近,他氣得在家摔東西。有次你和唐漱石一塊回去,他拼命央求我打電話確定你在哪兒,結果一整晚你都沒回家。呵呵,你想象不出他當時的臉…”liu長長的睫覆蓋下來,遮住了已失去光彩的大眼睛“你也想象不到,我當時的受。

我認識他有幾年,就單戀了幾年,就算明白他不會看上我也沒法死心。你就好了,有林霈榆,唐漱石…就連王巧兮也向着你…我、我幹嗎還要傻里傻氣的守在那兒。

我一開始沒把你當情敵,只是長得可愛一點而已,格也那麼沈悶,林霈榆也不是什麼專情的人,你們鐵定長久不了。我抱着這種想法守到現在。”我是想來安他的,負荊請罪的人該是我,而現在因他一番話豁然開朗的人也是我,受了益的人卻擠不出一句好言好語,我剛要把‘抱歉’的字眼説出口,他就立即又打斷我。

“王巧兮責備你的時候我都聽見了!巴不得拍手叫好,但是一下子又覺得你很可憐,不忍心讓你難堪。作戲也好,反正我只要能在他身邊就好,然而他情願犧牲我也不能讓你受到傷害,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默默地看着liu的手指將被單絞成繩子,指關節泛白,拳頭使勁地攥着。立在牀邊,想安他,但依舊找不出隻字片語,‘道歉’二字只會侮辱了他對情的執着,令liu更傷心。

讓一個樣樣都不如自己的傢伙佔了不該佔的席位,他怎麼得下這口氣“最可惡的是你!是你…”liu嗚咽的説“我恨也恨不起來,叫我怎麼辦!”liu的話象塊磚頭,直直的拋進我心坎,砸出些記憶碎片,拼湊着看,原來一直是我盲目的自怨自哀。

而他最後那句‘恨也恨不起來’也象跟刺,尖鋭的紮在口,這種疼我很悉,長久以來林霈榆就讓我如此。我走出醫院,並且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發現,林霈榆一直跟在我身後。要不是我忽然很神經質的轉過身,他或許打算一直跟我走到家門口。

而那一天,那一刻,那個表情在我有生之年,甚至在我快死去之時都印象深刻。他背光站在靠右的人行道邊,因為我的突然轉身令他措手不及的微張着嘴,顯得詫異。

身上穿着一見細條紋的襯衫,領口微敞着健康的滋潤肌膚,銀皮帶扣,修長的黑長褲,一雙發亮的皮鞋。

在回上去,看見他略長了的頭髮在風裏頭輕輕擺動,上頭還閃着金的光芒,只可惜那雙湛藍的眼睛藏在了墨鏡裏。

我心想説,這個人怎麼都不會看了膩,何時何地都有無窮的引力。這樣不好,我會被他永遠吃的死死的,但是要克服他的魅力實在難了些。

“為什麼跟着我?”我問他,口氣衝了些。他挑了挑眉,很奇怪的看我,似乎拿我當傻瓜看,儘管他一向如此。

“我看你能閉着眼睛走到哪裏去。”他走上前,一把勒住我脖子。聞見他身上有怪怪的氣味,我湊過去,他卻一把又把我推遠開,大步往前邁。

“別磨蹭了,快點回家,餓死我了。”他埋怨道,撇開我拼命地走着。我追了過去“你午飯沒吃?”其實想問他一上午都去了哪兒了,早上我眼睛睜開時發現被窩邊空着一個窟窿。他邊説沒吃,邊招手攔了輛出租,將我了進去,自己後跟上。

“liu還好?”他輕描淡寫的問了句。

“…不是很好。”他側過臉看我,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現在管不了他了,過段時間…”

“因為什麼事?”

“什麼?”我清清嗓子,重複道:“因為什麼事,讓你在這種時候,連liu也顧不上了。是你爺爺?”剛問完,腦門被他手指一彈,疼的我捂起臉,知道自己問到忌了,牢記於心,下次要問的有些技巧才行。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我門都沒關上,就聽見他大力的關上浴室的聲音。

他迫不及待的洗去身上的味道,剛才聞到時,彷彿瞧見了發黴斑駁的牆壁,古老的木樓,濕冷的屋子,還有一羣攜帶怪味的‘病人’。

我深口氣,口的窒息揮之不去。林霈榆比平時還沈悶,一個人會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煙,每當我不經意看他時,視線就會巧合的與他相撞。

“你不問我?”我從報紙裏抬起頭“問你什麼事?”他哼了聲“…有時候,你真的很狡猾。”他説完接着就熄滅了煙蒂鑽進被窩裏呼呼大睡。掛鐘指向十一點的時候,我換了睡衣要躺上去,但在睡覺前,我輕輕地解開了他的睡衣。

白皙的肌膚上,大塊大塊的淤青,還有些細長髮紫的的血痕。這是今天才…我抖着雙手,無法遏止的憤怒!用力把他搖醒“你責備我什麼都不説,結果你自己也一樣!”他眼,看見自己敞開的衣裳後立刻清醒過來,隨手拉起衣服。

“我把離婚協議書給了老頭子。”

“他打你!”

“恩…不過他老了很多,枴杖使起來也沒以前利索。”我壓過去,雙手撐在他兩側,低吼道:“你為什麼不躲,為什麼還要回去!?”將自己的傷痛説的如此淡然絕對不是林霈榆的作風!

“冷靜點,小川。”他拉開我的雙臂,就這樣墊在我身下。

“我告訴他了,我現在是中*友好大使,我還有自己的公司,而他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再也關不了我的!所以等他打了舒坦就放我回來了。”那晚我很鹵莽,也非常動,抱着他就親了下去。是出於憤還是憐憫連我自己也解釋不清其中紛擾。他環上來,卻用很低的聲音説:“我很高興你這麼積極,但身上疼的厲害,今天是做不了了。”

“我沒説要做,”主動的人是自己,結果得自己滿臉紅“抱着就好。”***林霈榆有段時間他似乎刻意要賴在我身上,即使我裹着圍裙和油膩膩的鍋子作戰,他也可以發揮出超然的粘依附在我身後,而那雙修長的手臂扣得鬆緊適中,他的步調也與我凌亂的一致,使得我找不出可以將他甩開的理由。

不能否認一開始我相當的暗自高興,可時間一長,我認為有必要爭回自己的人身自由權。不過最終我只是更一步認清二字‘枉費’的含義,不做無用功了,那是費時間。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當我領教他強力粘鼠膠的手腕後,差點被超級市場裏的姑婆們當作一個長相頗為男化的孕婦。

只要有人靠近一點,他就會一手扶着我,另一手隔開湧動的人羣,嘴裏不停的嘟囔:“閃開點,沒看見這裏有人啊!”然後就衝着我説:“你會不會走路啊?哪裏人多就要讓開點,你以為就你這種排骨撞得過人家橋墩啊!”‘人家橋墩’明明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聽到林霈榆不停的嚷嚷剛想回頭喊兩聲,發現我滿臉赤紅的低着頭,發出一聲長嘆,然後走到我們面前,掃了眼我的肚子對林霈榆説:“年輕人,你老婆剛懷上罷?用不着這麼緊張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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