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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雹亞塵是很想去,不過傳説總是傳説,除了畫這張圖的人之外,從沒有人真正見過這批建築物,更何況這作畫的人本不可考,或許
本就沒有這個人,也或許這只是一張憑空想象的圖,被後人加上了一些神秘
彩,再加上一點傳説。萬一自己老遠跑到那兒,撲了個空…還有,以自己今天在建築界登峯造極的地位,有必要冒這個險嗎?只要娶了安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自己擁有的身價,何止幾十倍的七位數?犯得着以自己英俊瀟灑之軀深入蠻荒嗎?
“我看還是算了吧!楊先生!要耿兄去那麼遠的地方,實在有點強人所難,還是請耿兄就地取材,求新創意,憑耿兄的才華,必定也可以設計出很好的房子,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構思…”胡大平一臉惋惜,作勢就收起卷宗。
“等一等!”耿亞塵壓着胡大平的手:“我去,胡兄給小弟這麼好的機會!我不去,豈不辜負了您一番美意?”雹亞塵明知道胡大平自己跳入他的陷阱,偏偏自己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而且當着楊建安的面,如果拒絕了,不管有沒有找到這座古蹟,自己都先輸了一步。
胡大平臉上那抹可恨的冷笑,又浮現在耿亞塵的眼前,他搖頭罵着自己:“耿亞塵,你放着好好的子不過,跟胡大平賭什麼氣呢?”屋外的鼓聲突然停了下來,外面的黑一下子落人寂靜中,而這樣的死寂比剛才陣陣的鼓聲還教耿亞塵
到害怕。鼓聲停了,是不是表示他們將採取什麼行動?
這該死的胡大平,怎麼沒告訴自己,這裏有什麼原始部落,起碼自己還可以在出發前,對經常在這一帶山區出沒的土著作些瞭解,現在也不會如此束手無策,只能坐以待斃。
想想自己在文明世界中,雖沒有呼風喚雨的能耐,但至少也是隨心所,可是現在,他卻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死寂依然死寂,耿亞塵簡直覺得度分如年,過度僵硬,使得他原本就非常疼痛的身體開始發麻。一身冷汗,濡透了他的衣服。
就這麼坐着也不是辦法,他們若是不想煮了自己,應該不會在睡覺時間來探視自己;若是想煮了自己,現在已過了晚餐時間,離吃消夜可能還有一段距離,或許自己應該想辦法逃出去,他一個人千里迢迢跑來這裏,稀有建築沒看見就已經夠窩囊,命再丟在這裏,豈不是太冤枉了。
説做就做,他才準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像年久失修似的,每關節都不聽使喚,他用力直起身子,跪在牀上,膝關節像卡住似的喀啦喀啦地響,在這一片死寂中,聲音聽起來格外驚心動魄。
雹亞塵立即停止了動作,因為在這一片死寂中,他不知道這樣的聲音會傳多遠!
他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除了自己有些急促的呼聲之外,沒有其它的聲音,他才又壯起膽子,躡手躡腳地下了牀。
他的腳才一着地,卻本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使得整個人撲跪在地上,他又不敢喊出聲,用手抿着嘴,強忍着痛,這才發現自己透支的體力並沒有完全恢復,以自己這種情況,就算逃得出去,可能也是死路一條,不過怎麼樣也好過坐在這裏等着被人煮來吃。他還是決定要逃。
才走到門口,正準備跨出去時,休止的鼓聲又再度響起,耿亞塵心頭一驚,想都沒想,就退回牀上躺了下來,他仔細聆聽,才發現這回的鼓聲中還夾着歌聲,其實那也不算是歌聲,那只是很多人一起發出的聲音,跟着鼓聲的節奏,聽起來像是在唱歌。
雹亞塵雖然不懂音樂,也不知道他們在唱些什麼,但他至少可以從歌聲中聽得出歡欣與興奮,可是這樣的黑夜,他們在興奮什麼呢?
糟了!他們不會真有吃宵夜的習慣吧?
令耿亞塵更害怕的是歌聲愈來愈清晰響亮,表示這些人正朝着自己而來,他本來想衝出去,殺出重圍,繼而轉念一想,既然自己處於昏睡狀態時一直安然無恙,或許暫時裝睡還可以躲過這一劫,等天一亮,再想辦法逃出去。
有了打算,他趕緊閉上眼睛,想想不對,又抹乾了臉上的汗,他一直告訴自己:鎮靜、鎮靜!可是自己那顆不安的心仍不聽使喚地噗通噗通亂跳。
拌聲、鼓聲同時停止,可是耿亞塵卻強烈地覺到,似乎就停在門口,接下來凌亂不一的腳步聲,顯示有不止一人走進屋子裏,他雖然躺着,可是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處於備戰狀態。
雹亞塵知道這些人正圍在自己周圍指指點點,像是在討論又像在爭執,耿亞塵心中的害怕簡直是難以言喻,尤其是這些人説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懂,這時他才真正受到任人宰割是什麼滋味,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討論該從那個部位下手。
他突然覺得有人貼近自己,那是一種不用睜開眼睛也可以知道的覺,更何況這個人就在他的正上方,對着自己的臉輕輕的呼
,那個人好香,不是化學合成的香水味,而是一種天然散發的香味,如果換個時空,他也許會覺得遍身舒暢,可是這個時候,他卻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爭執依然沒有停止,他真怕這個貼近自己的人把自己生活剝了。過了好一會兒,清幽的香味淡了些,他知道那個人不再貼着自己,他悄悄地睜開眼,隱約地見一羣人在牀尾爭執,他怕被發現,所以很快地又閉上眼睛。
這些人看起來不像緬甸人,那麼他們應該是屬於雲南山區部族,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看在都是同胞的份上饒了自己?
雹亞塵突然僵直了身子,寒意竄升,頭皮直髮麻,因為他的手被人緊握着,他覺得出握在手中的纖細柔滑,肯定是隻女人的手,可是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依然令他腳底發冷,而且他從來也沒聽説食人族的女人是吃素的。那隻手卻還很挑逗地,手指在他手背上來回遊走。
爭執聲終於中止,耿亞塵的手被握着,整個屋子又陷入一片沉寂,他不知道這次的中止是不是因為有了結論,安靜的壓力,襲擊着他,他簡直快給瘋了,他真想坐起來大聲問: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可是他卻緊張得只能緊握着手中的手,那是他現在唯一的支撐力量。
令人窒息的沉靜,終於被一陣紛沓的腳步聲打破,那些腳步聲退出屋外,漸行漸遠,這才稍稍化解了耿亞塵的緊張,可是他依然不敢睜開眼睛,因為那個女人並沒有離開。她放開了自己的手,關上了門,竟然又走回來,坐在牀邊。
這下可怎麼辦?就這麼僵持着能耗多久?而且這個女人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你何不睜開眼睛咱們談談,省得你自己嚇自己!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可別又嚇壞了!”雹亞塵這一驚非同小可,他霍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直盯着坐在牀邊的女人,他簡直不敢相信,在這種地方居然會聽到跟自己相同的語言。
女人的臉上蒙着薄紗,只出那雙充滿笑意的大眼,黑白分明,晶瑩澄澈,眼睫
又黑又長,眼神慧黠靈動,對!就是這雙眼睛,自己在森林裏見到的就是這雙眼睛。
她毫不羞澀地直盯着自己,眼睛眨呀眨,像會説話似的。
“你…”耿亞塵指着她,半天説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