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到處都是你的痕跡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現在真的很孤獨金三順,你是不是在我的蛋糕裏放了什麼奇怪的藥?
我看不到你,但到處都是你的痕跡…
我,現在真的很孤獨。
——玄真賢給金三順的留言這一次金三順在玄真賢的世界裏蒸發了。
“你不仁,難道我就不會不義?”三順一出醫院就開始行動了。幸虧她有過類似的經驗,知道和男朋友分手以後應該幹什麼。真是的,有過被男人這種怪物拋棄的經歷有時候也是有用的。
反正三順立即開始了以下的行動:首先她刪除了手機裏真賢的電話號碼,然後把牆壁上掛着的,用他送的玫瑰花做成的乾花取下來。本來想放一把火把它燒了的,不過又不想被家人看出燒花這一行動所藴涵的真實含義,最後她決定以後去郵局把它寄回給真賢。還有每次和他一起去看電影時細心收集的畫報和電影票也都被放到了垃圾桶裏。
“這會兒你在家幹嗎呢?沒去上班嗎?”看到女兒在這個時間突然氣吁吁地跑回家,拖着疲憊的身子知道在翻
什麼,母親這樣問道。三順的回答乾淨利落:“媽,我又失業了。”三順的媽媽樸鳳子女士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三女兒説這樣的話。五十九年來,她的人生信條就是:人應該幹活,女人三十歲之前應該嫁人,嫁人之後應該生下健健康康的小孩。在她的三個女兒中,惟有小女兒能遵守這三條信條,現在竟然也要破碎了。
“你這丫頭!你説的什麼鬼話?”奇怪了,平常那麼害怕母親結實有力的手掌和手裏的飯勺的小女兒,這回卻一臉憤怒、理直氣壯地頂嘴了:“我怎麼了?從十九歲到現在,我馬不停蹄地賺錢補貼家用,難道現在連休息幾天的權利也沒有嗎?媽你幹嗎那麼偏心?大姐、二姐、正載都是自己想什麼就幹什麼,為什麼只有我不行?媽你為我做過什麼?你把大姐二姐生得那麼漂亮,還給她們起好聽的名字;給我呢?除了像乞丐一樣難聽的名字,你還給過我什麼?都看我好欺負嗎?啊?”三順也知道自己的不幸跟媽媽無關,她只不過是因為第二次被男人甩了,在拿媽媽做出氣筒。雖然話説出去後三順心裏已暗叫糟糕,可是她這脾氣一旦倔起來就停不下來了。對於像吃了豹子膽的女兒的無禮,母親的忍耐到此為止。
“啪!”母親有力的手打在三順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迴盪在空蕩蕩的屋子裏。
看到女兒臉上泛起的紅掌印,母親心裏有一絲後悔。在母親回過神之前,三順已經一聲不響,大步
星地跑到廚房打開了冰箱門。冰箱裏幾個草綠
的燒酒瓶
引了她的視線。三順伸出手想要拿燒酒,猶豫了一下手又縮了回來。不能破罐子破摔,一錯再錯。不能再為了臭男人生氣,喝酒傷身子,這次不能再這樣了。
於是三順拿出了泡菜和辣醬,又把裏面裝着飯的電飯鍋整個拿了出來;然後翻出香油,一股腦兒地倒進飯鍋,用力攪拌着;然後當着一臉驚訝的母親的面,大口吃起拌飯來。不知不覺中,她忽然意識到,到目前為止,失戀的女人必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她還沒有做——這次失戀以後,她還沒有哭呢。
一想到這一點,淚水不由得嘩啦啦地順着臉頰了下來。儘管告誡自己不能沒有出息,可是沒有用。
樸鳳子女士呆呆地看着女兒一邊揮動勺子往嘴裏填飯,一邊任由淚水順着臉頰往下——她以前從未想過原來這兩件事情可以同時做——就這麼看了很久。
如果三順邊吃拌飯邊哭的光景被真賢看到的話,他恐怕會一邊幸災樂禍地笑一邊這麼説:“真寒磣,你是傻子嗎?”沒錯,他現在就在幸災樂禍呢。要是三順現在在他眼前的話,他一定早已經跟她説上了百遍“你是傻子嗎”了。沒錯,這個女人就是傻子。所謂戀愛關係的結束應該是經過戀愛雙方一起同意的。自己單方面説句“結束”然後拍拍股走人,以為一切都結束了,這種想法和做法本身就傻。再説了,被我玄真賢的網子套住的女人,不經過我的同意跟我分手?這像話嗎?
不過,沒過多久,他不得不承認,事態對自己並不那麼有利。
“三順現在不在家。”眼前的這個女人和三順長得像,不過好像比三順顯得更幹練些。她站在大門口,冷冷地對找上門來的真賢説道。可能是從妹妹那兒聽到了什麼吧,過了大約五秒鐘,三順的姐姐又對真賢説道:“就算在也不會讓你見她的!想找女人陪你玩兒,請到別的地方去找吧,社長先生。”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都快三十歲的女人了,家裏人怎麼可以干涉她的戀愛?大韓民國憲法沒有規定姐姐應該干涉妹妹的戀愛——不管他擺出什麼理由來抗議,她也毫不讓步。
就在這個玩了人家姑娘的十足的無藥可醫的花花公子轉身要離開的瞬間,三順的姐姐叫住了他,似乎一番慷慨言辭還未能解恨:“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去你的餐廳找你呢!”二英邊説邊遞給真賢一個白
的信封。真賢看着她遞過來的信封,彷彿那裏面裝的是炸藥,他澀澀地問:“這,是什麼?”
“是支票,是我妹妹向你借的五千萬。現在還給你,你快把那份害人的合同還回來吧!”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個白信封就是長得像信封的炸彈。真賢不費一秒鐘就讀懂了這個女人的意思——你和我妹妹的關係是從金錢開始的,那就以金錢結束。不過,明白並不表示接受。
真賢看了一會兒二英手裏的信封,嘻嘻笑着接了過來。在他接過信封的那一刻,二英以為這個男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安心地嘆了一口氣——不過只是一瞬間——她的瞳孔一下子又因為驚訝而睜大了。因為真賢突然將那個信封撕得粉碎。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二英還沒來得及説什麼,真賢先開口了。無框眼鏡背後冰冷的眼神讓二英打了個冷顫。真賢臉上的表情讓人無法琢磨,他輕輕地對二英説:“大姐,您知道我現在多心痛嗎?”
“我,我怎麼會知道呢?”二英想説:難道你想三順想到心痛嗎?哼!你以為你那些麻的話可以欺騙我嗎?再説了,誰是你的大姐?真賢臉上帶着痛心疾首的表情説了一番完全出乎二英意料的話:“不知道?有機會的時候您也把五千萬的支票撕碎試試,您就會明白,對於一個愛錢的人來説那種痛苦是多麼刻骨銘心了。”真賢本來竭力壓制的火氣,還有無邊的憤怒現在再也無法控制了,終於爆發了。本來沉着的語氣到最後簡直變成了悲鳴。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二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對這個男人的描述:“這個男人是一頭披着美男外套的妖怪,簡直讓人無法理解。”妹妹説得一點沒錯,這個妖怪
本不像青年實業家或者大企業的繼承者,他用非常
魯的甚至是威脅的語氣説道:“看在你是三順姐姐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你要記住,對於我這麼愛錢的人來説,這可是讓我真的很心疼的。還有,大姐,如果我因為沒有了三順而孤苦終生的話,你能負得起責任嗎?能嗎?”
“你想撕的話為什麼不撕掉那份合同,卻撕掉你那麼喜歡的錢呢?”從自己所愛的人的姐姐嘴裏説出這麼讓人無可奈何、啼笑皆非的話來,真賢心想:這像話嗎?他一臉無賴地説:“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我現在比喜歡錢更喜歡這個女人呢?”這樣的表白一點也不帥氣,連針眼那麼點兒的帥氣都沒有。二英代替三順聽了這樣的表白,心裏不由得苦笑。自己的妹妹三順不顧家人的千叮嚀萬囑咐,硬要追求什麼漫的愛情,結果怎麼會被這樣的男人
住呢?不過也是,愛情這個奇妙的東西,又是誰能説得清,道得明的呢?
因為有凶神惡煞的魔女姐姐把守大門,沒能見着三順。打電話她也不接。氣死人了!萬般無奈之下,真賢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發短信。
“我知道你生氣了,可是你現在這樣也未免太幼稚了吧?”
“不要自己一個人生悶氣,你聽我解釋。”
“你生我的氣就罷了,可是工作呢?你沒有職業道德嗎?要辭職也得跟我一份辭職信吧。這是最起碼的吧。”
“呀!金三順!”真賢一連發了幾條短信三順也不理他,他的耐心終於耗盡了,心中的怒火突然爆發,順勢把手裏的手機用力摔到了地上。
“金三順!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沒搞清楚為什麼就把人的小腿踹得腫痛,然後逃之夭夭,躲着不見人,對這一切,真賢實在忍無可忍了。
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她把隨便踢男人小腿的臭病給改掉,還有那一觸即發而且發得一塌糊塗的自脾氣。
真賢被眼前的狀況氣火了,所以乾脆三週內忍着不見她。不過預想不到的問題發生了。就像戒煙的時候會有副作用一樣,不能見三順的副作用讓他這三個星期非常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