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避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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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宗此時雖是左右為難,但決定派玉靈公主和親一事的確是經過太上皇同意的。原來那金兵送來國書之後,欽宗皇帝就一陣頭疼,他知道自己母親視靈兒為掌上明珠,絕對不可能答應和親一事,於是便與羣臣商議此事。
由於這件事本身是皇家內部的事務,外臣們也不便開口,再者,欽宗一向對太后恭敬孝順,若太后死活不同意嫁女兒,怕是欽宗也沒有什麼辦法,於是就有大臣給欽宗出主意,説既然皇帝一時拿不定主意,不如去城西的金明苑去稟報太上皇,只要老皇帝發了話,太后和那些持反對意見的大臣就無話可説了。
欽宗一時無奈,只好由朱太師陪同往金明苑拜會徽宗,徽宗得知洛陽失守肅王被俘一事,頓時大驚失,將太師朱範大罵了一頓,説他們的到來擾亂了自己的修煉,若不能得道成仙,定將朱範治罪。欽宗在一旁好生求情,才讓徽宗消了怒氣,又把金人要求靈兒公主和親一事跟徽宗説了,讓徽宗拿個主意,徽宗聽罷,無奈長嘆了一聲,説道:“自古祖嗣皆由男兒傳承,女兒家到底終要成為他人之婦!”説罷便不再多言,繼續閉目修煉。
欽宗和朱範聽了徽宗之語,便明白徽宗的意思,急忙回宮稟報了太后,太后得知悲痛絕,又將欽宗父子埋怨了一頓,也沒有了辦法,畢竟那肅王是徽宗五子,又擔任關西兵馬元帥之職,而靈兒只是欽宗的一個小女兒,孰輕孰重在羣臣心裏早已有了定論,況且在這個國家將要滅亡的危難關頭,有誰會在乎一位公主的死活?
宣德殿上,張公公還在向欽宗討要回話,問他到底宣不宣柳逸玄進殿面君,欽宗考慮再三,決定不見這柳家公子,便對張公公説道:“柳逸玄未得調令便私自回京,本是重罪,朕念其往破敵有功姑且不與他計較,讓他儘快返回康王軍營,不要在京城生事,至於面君之事,我看就免了吧!”説罷將龍袍往柳安國臉上一甩,便轉身回了寶座。
張公公得了聖旨,急忙讓小太監往宣德門外傳旨,此時的柳逸玄正在宣德門外焦急的等待,他時而起身踱步,時而將頭探進宮門內觀望,當他看到大殿內有小太監跑來時,急忙上去問訊。
小太擺好姿態,高聲道:“聖上口諭!”柳逸玄一時無奈,只好跪拜聽旨,小太監道:“聖上口諭,柳逸玄私自回京本屬重罪,朕念其往功勞姑且不與之計較,責令柳逸玄儘快返回康王軍營,不要在京城生事,至於面君之事,朕看就免了吧,欽此!”
“什麼?”柳逸玄聽了聖旨立馬氣不打一處出,急忙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小太監問道:“我千里迢迢趕來,他為什麼不見我?他不見我,我自己去見他!”説着就要往宮門內去闖。
那值班太監和駙馬秦順一見柳逸玄要闖上殿去,急忙在身後追趕,柳逸玄雖然一路奔跑,但哪裏跑得過宮內這些天天傳令的御林軍衞士,幾名衞士三兩步便將他追上,拉住他的衣服,不讓他往台階上邁步。那秦順拉住柳逸玄説道:“賢弟,你這是做什麼呀?你這樣跑到殿上,萬一驚了聖駕,惹得龍顏大怒,那可是天大的罪過啊!”
“天大的罪過?哼哼,他丟了大宋的江山,斷了祖宗的香火,那才是天大的罪過!秦將軍,你也不必攔我,驚了聖駕也好,觸犯龍顏也罷,是死是活皆由我一人承擔,你就讓我進去吧,就算小弟求你了!”那秦順一見柳逸玄如此哀求,也知道他與公主情深厚,便對傳旨的太監説道:“麻煩小公公再去通報一聲,就説柳公子確有急事要見皇上,讓皇上再考慮一下!”那小太監見秦駙馬如此説了,也只好從命,急忙又往殿內去稟報張公公,那張公公得了回報,又向欽宗低聲言道:“官家,那柳家公子賴在宮門外不走,正要嚷着闖進宮來呢,您看是不是宣他上殿來?”
“上什麼殿?朕今不想見他!”又問道:“今
是誰在午門當班?”
“是秦駙馬。”
“傳朕的口諭給秦駙馬,若柳逸玄敢擅闖入大內,即刻將他大理寺查辦,朕不信,還反了他了!”欽宗雖然要成為亡國之君了,但帝王的這點脾氣他還是有的,他見柳逸玄敢違揹他的聖旨,執意要闖進大殿,便心中來了火氣。
旁邊的柳安國見欽宗龍顏大怒,急忙跪拜求情道:“聖上請息怒,犬子一時心急,難免做出出格的事情來,請聖上允許老臣出去勸阻他。”欽宗聽了這話,倒覺得柳安國所言有理,畢竟那是他的兒子,自然要由他去管教,便説道:“也好,既然是你把他從山東叫回來的,自然要由你去對付!不過,朕也想請愛卿好生跟你那兒子解釋一番,讓他明白朕的苦衷。”又低聲囑咐道:“朕知道卿父子二人皆是忠良之臣,雖然此次令郎不能娶靈兒為,但朕還有幾位待嫁的妹妹,若
後退了金兵,朕再選個公主賜婚與你們柳家,你説如何啊?”柳安國聽了這話,還能再説什麼,雖然欽宗違背了當初約定,但對柳家依然是高度的信任,柳安國即便是一萬個不情願,也不能再對欽宗多説什麼了,在他心裏,也許覺得自己的兒子真的跟玉靈公主無緣,作為一個父親,他更關心自己孩子的前途和安危,他並不希望柳逸玄為了靈兒再做出什麼錯事,若真的惹怒了欽宗,給朝裏其他大臣留下什麼把柄,反而對他們父子不利。
柳安國含淚謝了皇恩,只好邁着蹣跚的步履走出殿外,羣臣見他雙鬢斑白一臉愁容,有的為他連連嘆息,有的在那裏暗自竊喜。這宣德大殿共有三十六級台階,柳安國扶着漢白玉柱一步一步蹣跚而行,每邁出一步,他的心裏都是對兒子的愧疚和擔憂,他不知道該跟兒子説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風雨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