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很少出去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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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適合走心，有的人適合走腎，有的人適合走心又走腎，然而，並不是每一對結合在一起的人，都適合走心、走腎或者又走心又走腎。

時鐘指向了八點半，韓進用手指推了推金邊眼鏡，將最後一個版本的響應文件又看了一遍，糾出4個錯字、兩個標點符號錯誤，核對了下章節號，更新目錄後直接發排。他捏了捏有些痠疼的肩膀，活動了活動脖頸。

做標書不但是腦力活兒，也是眼力活兒和體力活兒，在電腦前面一坐就是七八個小時，沒個好身板還真頂不住。

好在他一個星期去健身兩次，就這也經常累的要死要活。這次的標書不算多，也就二百多頁，發排得很快。

韓進將文件通過qq離線發給史文俊…負責給他攬活兒的掮客，由那邊負責找打印店打印封標。完事兒後他關閉了電腦，給史文俊打了個電話。韓進是個專業的“標槍”也就是替企業做招投標業務代理的槍手，負責編寫磋商文件、響應文件之類的公文文檔，偶爾也接一些其他文件的編撰和校排，生意清淡的時候還寫寫小説什麼的。

當然，最來錢的活兒還是做標。這個行當要想有飯吃，肚子裏得有貨，懂得幫助控標的雙方挖坑埋坑，還要能寫大話套話，對相關行業也要有很深的瞭解，當然，最重要的還要和掮客們，也就是能拉來活兒的“皮條客”有好的關係。

和他經常業務往來的掮客有三四個，最的就是史文俊了，一年下來，史文俊能給他拉過來七八十來個標。幾年下來，他已經在本地這個行當小有名氣，人稱“韓一把”意思是他參與做的標基本一把就過。

做標書是很辛苦的，每個月韓進總有三四天要加班到11點，有時候還要通宵，不過收入回報也豐厚，平均下來一個月也能賺個三五萬，這在商州這個三線城市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收入了。

憑着這個手藝，韓進僅僅二十八歲便實現了財務自由，有車有房還盤了兩個門面收租子，另外也和朋友一起開了一家網絡公司，做個小股東吃吃利息，當然，這些都是副業，他的主業還是做標書。

為了做標方便，他自己在“海源大廈”租了70平米兩室一廳的商住兩用辦公室，掛着一個土了吧唧的“錢進商務諮詢公司”的牌子。

韓進是個煙鬼，沒活兒乾的時候一天一包半煙，忙起來有時一天能三包煙。熬夜通宵更是煙火不斷猶如着火了一般，他環視自己的辦公室，傢俱什麼倒都是上等做工價格不菲，只是東西有些雜亂。他本不是個勤快的人，地上也有點髒。

自打和上一任女朋友嶽瑤嘉分手後，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幫忙收拾了，他自己基本上就是家、辦公室、健身房三點一線過着死宅的生活，偶爾應酬一下甲方乙方。

看着屋子裏的樣子，他盤算着是不是找個全職保姆或者鐘點工幫忙連家帶辦公室一起收拾收拾。

要能連飯一起做了那就更好了，想到這裏，他將煙頭戳進煙灰缸裏，起身伸了個懶，拿起包關燈進了樓道。仲夏的天氣，即便到了晚上也依然悶熱，在樓道都能覺到熱撲來。

他鎖了辦公室的門，剛準備走向電梯便聽的一聲“啊”的尖叫，嚇了他一跳。他順着聲音的方向向走廊的西邊走過去，斜對過是一家剛開業沒三天的美容工作室，主要是給一些有錢有閒的女們做美容保養。他到那工作室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嗎？”沒過幾秒，門開了，一個大概二十四五歲的女郎探了探頭，看到韓進後有些漲紅着臉道:“沒事，我屋裏突然停電了，嚇了我一跳。”韓進打量了一下屋裏，果然黑的，他試着問道:“需要幫忙嗎？”女郎點點頭道:“那太謝了，這麼晚我也不知道該找誰來修。”

“電工這會兒應該下班了，大廈的電工通常只有白天在，”韓進在這裏租用了好幾年，還是比較悉的“你剛才做什麼了停電？走廊亮着燈説明只有你的屋子沒電。”

“我剛才在燒水打算煮個泡麪，不知怎麼就停電了。”女郎有些不好意思。韓進尋思十有八九是空氣開關跳閘了:“能讓我進去看看嗎？”

“啊，好的。”女郎有些不好意思，讓開了門廊。

韓進取出手機，開了手電筒在門口牆上來回巡視了一圈兒，找到空氣開關的位置，打開保護蓋後聞了聞，沒有焦糊的味道。

他試着撥了撥開關，發現跳不上去，扭頭對女郎説:“估計你空氣開關壞了，你等一下，我屋裏有備用的，我去拿。”説着回自己辦公室拿了螺絲刀和空氣開關，三下五除二給女郎換了下來。撥上開關，果然燈亮了，他拿着換下來的空氣開關道:“你這個空氣開關功率太小了。”他看了看女郎燒水用的那個5升的電水壺道:“你屋子裏又是電腦又是熱水壺，功率都不小。這個空氣開關不知道用了多久了，估計撐不住，掛了。”女郎看他冒得一頭汗，遞過來一張濕巾:“太謝謝了，我什麼都不懂。要不是你我就得摸黑過夜了。”韓進接過濕巾一邊擦汗一邊暗自打量女郎。

只見這女郎身材曲線玲瓏，一頭烏黑靚麗的披肩發，娥眉柳葉目，翹鼻彎口，眉眼間神似本的愛田由老師。

她此刻身穿一套粉紅的吊帶睡裙，裙襬只蓋住了大腿的一半，腳蹬一雙高跟拖鞋，頗有幾分鄰家女孩的覺。

為了避免女郎的尷尬，他轉過眼神道:“我給你換了個大功率的空氣開關，應該沒問題了。”女郎這才發現自己穿着得實在太清涼，忙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道:“真是太謝謝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韓進忙翻出一張燙金名片，雙手遞給女郎道:“我叫韓進，做招標的，就在你斜對面，咱們是鄰居。”女郎雙手接過名片端詳了一下，收到名片夾裏面後轉身對韓進説:“您看我這剛開張沒幾天，名片還沒印好。我叫劉晴，做美容的，現在就這麼一攤子小本生意。”二人寒暄了幾句，都覺得對方給自己覺不錯，便互相換了微信。韓進趁機提出請劉晴一起吃晚飯，得到首肯後，便出了屋子在門外等候。

大概十來分鐘後，劉晴換了一身白t恤衫，穿着牛仔短褲，踩着一雙涼拖，一身休閒打扮出了門，和韓進一起説笑着下了樓。

韓進開着車帶着劉晴到附近一條小吃街，找地方停了車。小吃街的生意還算火爆，他們兩人找了一家有包間的燴麪館兒，叫了幾個菜邊吃邊談。

韓進此時穿着一件白的短袖襯衣，料子筆，黑的西褲甚是正經，這是他曾經在通信行業做業務支撐時養成的習慣，戴着一副金邊眼鏡顯得文質彬彬。

他很健談，六年的折騰讓他見識了不少，與劉晴甚是投機，由於他開着車，所以兩人叫了兩瓶汽水兒，又各吃了一碗麪。

然後，韓進把劉晴送回辦公室，看着劉晴一扭一扭地走進大廈，韓進心頭帶着一點失落。這是城市單身男女的常見病…孤獨綜合徵，當然，此刻的他並沒有和劉晴發生點什麼的意思，多個朋友多條路嘛。看了看錶，九點多了。

韓進解開了襯衫第二顆紐扣，吐出一口濁氣，準備開車回家洗個澡睡覺。韓進大體上還是個比較自律的人，除了工作以外基本不熬夜，也很少出去鬼混，每週兩次健身房鍛鍊身體雷打不動，酒量不錯但是很少喝，和前任女友嶽瑤嘉在三年前確認關係後基本沒有約過炮了。

他們二人分手原因不是情破裂，也不是什麼體出軌，而是因為嶽瑤嘉的父母都是銀行系統的，希望女兒也能夠嫁給體制內的銀行從業人士，即他們眼中的“成功人士”這種想法在三四線城市還是比較普遍的。

而韓進雖然收入不錯，卻明顯不符合這個標準，同時，韓進也覺得嶽瑤嘉的父母三觀與自己嚴重不合，每次都被訓得跟孫子一樣實在太累。兩人因此最終只能不得不分手。

他們的分開並沒有像痴男怨女一樣鬧得要死要活，反而偶爾還會在一起互相解決一下生理需要，用嶽瑤嘉的話就是:“反正也要便宜男人，不如便宜一個比較覺得靠得住的”自從將“走心”的關係轉換為“走腎”的關係之後，二人都覺得輕鬆了不少，沒有了那種束縛後，二人反而更加親密。

有時候嶽瑤嘉會和韓進説她往男朋友的情況，讓韓進幫忙參謀。韓進雖然沒有再女朋友，但是每當煩躁空虛的時候和嶽瑤嘉打電話，基本上她也是隨叫隨到，有點男閨的覺了都。

韓進的家離公司開車大概5分鐘的路途，車開到一半電話響了，韓進打開了車載耳放，正是嶽瑤嘉的聲音:“在哪兒呢？”

“在路上，剛忙完吃過飯。”韓進一邊看路一邊不緊不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