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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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個歹徒執在外面把車窗砸碎。秦斌迅速掏出手機撥打110,還沒摁完數字就中招,球準確的擊在他握着電話的手上“噗”的一下,電池爆炸,碎片刺在他的手掌中。鮮血淋漓。

一人拽着頭髮將秦斌拉出車外,他伸手要翻對方的腕,與此同時,部又遭到重擊,下一秒鐘頭部被一掌擊中,額頭重重的撞在地上。

整個過程不過幾十秒鐘,秦斌的頭被人用膝蓋頂在地上,臉擦在糙的柏油路上,口中,腔中有血腥味,卻不得吭一聲。

來人用球一下下的點他的頭,終於開腔:“哥們你也太多事兒了。有人讓我們過來要東西,要什麼,估計你自己知道吧?立馬拿出來,大家都省事。啊,聽話。”

“找,錯人了吧。”秦斌掙扎着説。

,跟你八條街了,好不容易找着個僻靜地方談公事,你怎麼還跟我渾説啊?”他頭上的子力道一點點加重,突然狠狠一下,疼得鑽心,秦斌頭昏腦花的覺得有熱乎乎的體留下來。

“你給我開了腦瓢,我就更不清楚狀況了。”秦斌説。

“那我滅了你,不就更一了百了了?”

“隨便吧。”

“那兄弟今天我就開導你吧。”他閉上眼聽見疾速落下陡峭的風聲,渾身的細胞在絕望之中似乎蜷縮成一個小團準備聽天由命。可是,這個時候,秦斌卻突然覺得頸上一鬆,原來他就範的強硬的膝蓋被一股更蠻橫的力量掀開,他忍痛想要起身,卻無能為力,身體像被撕裂一樣的疼痛。

搏鬥的聲音,鈍重的兇器捲起的風的聲音,烈碰撞的聲音,骨頭碎裂清脆的聲音…他頭上的血下來,到眼睛裏,視野一片模糊,突然這些聲音結束了,有人輕輕拍他的肩膀,他抬頭看,看到紅的月光裏,年輕人白淨的臉,問他:“你還好吧?”他認得他,幾天前見過的,佳寧在北華的學生,什麼小山。

之後的事情,頭部受創的秦斌記得不是特別清楚。

過了很久他醒來,躺在醫院的病牀上,渾身都打着繃帶,手被一個人握着,看一看,是裘佳寧。

她見他醒了,輕聲喊:“秦斌,聽見我説話沒?”他在嗓子眼裏“嗯”了一聲,斷續的説:“倒黴,車子開的還是不如你好。”

“別跟我撒謊了,我都知道了。誰跟你結這麼大的仇?是不是,”她壓低聲音“是不是那照片的事?”他心裏説,這聰明的女的還真難纏呢,亂七八糟知道那麼多幹什麼啊?乾啞的嗓子説不出來,眉頭就皺上了。

會錯意的佳寧説:“你放心,我沒告訴你媽。”他説:“你學生救的我。”

“哦,”佳寧看看他“我知道了,是周小山。是他打電話到南京通知的我。”

“謝謝人家啊。”

“能不嗎?”佳寧惴惴不安:“我覺得,要真是這樣的,他們衝着那些照片來,咱們得報警。”

“我心裏有數。”他説“給我點支煙。”佳寧摸摸手袋:“我沒有了,我去給你買吧。”

“快點啊。”佳寧起身,端詳他,半天沒動。

秦斌不解:“怎麼了?”

“你這個造型好,像木乃伊,有考古價值。”秦斌哭笑不得:“你這女人能不能有點同情心?”她咯咯笑着出來帶上門,站在門口,吁了一口氣,那笑容驟然間就消失了,肩膀疲憊的落下來,很長時間沒動地方。周小山就坐在她身邊的長凳上,看看她:“他醒了?”

“嗯。”佳寧説“醒了。”他起身:“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

“他也正要些東西。”二人坐電梯下樓,行至一半,有人上來,那是六十多歲的老人,穿病號服,一個人拄拐。小山伸手扶他上來。

老人説:“今天陽光好。”小山説:“但也不能曬太久。您小心秋老虎。”佳寧和小山走出住院部的大樓,穿過花園,往大門走。秋午後的暖陽灑在身上,是安人心的一雙手。

佳寧説:“我父母離婚的早,我從小一個人生活。最害怕孤獨。我喜歡我非親生的妹妹,喜歡朋友,學生,也喜歡他,這些人給我安全。如果他真是有什麼意外,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所以,我要謝謝你,周小山,謝謝你搭救他。以後需要什麼,請你一定告訴我。”

“我什麼都沒有做。”小山説“我只是説要報警。”她看着他,小山穿着布的襯衫和褲子,身材頎長而微微消瘦,他還不如秦斌健壯些,佳寧説:“那也是救命的電話。”佳寧在醫院外給秦斌買完煙送小山去地鐵站,路上特意告訴他:“這是給他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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