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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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很多雪的地方。”
“很多很多雪?可是北方嚴寒之地?”
“北方?”降靈眨了一下眼睛“不是你想的那種雪。”他徑自説。
不是他想的那種“雪”那麼難道是…血?平靖王陡然起了一層寒意,在有很多很多血的地方生長的花,究竟是什麼花?
一路上談談説説,半個月後到了京城。…。。降靈被平靖王請進了王府。
京城已有十八個人無辜喪命。開始喪命的還只是些地皮氓,在第十個人死後,殺人魔似乎已經不再選擇對象,連孤兒寡婦都殺了。
“降靈大師,這裏請。”一位掌燈的女子引他前去平靖王給他準備的房間。
到達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夜裏,王府深處已經熄滅燈火,走廊一片黑暗,燈光就在掌燈女子的手裏搖搖晃晃,覺卻很温暖。她的背影苗條,個子不高但很均勻,一頭黑髮
巧地盤了個髻,只斜
着一支銀簪。
“你身上有靈氣。”降靈突然説“是巫女嗎?”
“巫女?”掌燈的女子微微一笑“我只是王府裏給大師帶路的女子,怎會是巫女?”説着她“咿呀”推開了一間房門,門內桌椅牀扔詡已備齊,而且都是第一等品格“大師請進。”她引燃了房間裏的燈火,照得屋裏十分明亮。降靈看了一眼,對屋裏虛空中存在的東西説:“走開。”突然起了一陣微風,似乎房裏有個東西穿門出去了,燭影一陣搖晃。掌燈的女子微微一笑,持着燈燭站在門邊,那種平靜厚實的覺,宛若她整個神髓散入了燭火中,那麼明亮那麼温暖。剛才在屋裏的是個吊死鬼,樣子恐怖,她分明看見了,卻不驚不詫,很平和地微笑着。
別人都會害怕的。降靈想。
“大師又為何不怕?”她不會讀心,但看見了降靈的疑惑。
“它會怕我。”降靈答。
她微笑着説:“是啊,它怕大師,師宴有大師在旁,為何要怕呢?”如換了別人,必要會心一笑,贊這位黠慧温柔的女子,但降靈只是隨口“哦”了一聲。
“我餓了。”她輕輕頷首出去。
自從闊別了信巫教之後,還是第一次有人一眼看穿…她是一個巫女。
她是一個巫女。
她曾經是一個在信巫教中地位很高的巫女。
不過,現在不是了。
“師宴!”遙遙地,有人喊她“師宴姐,能幫我調一下琴絃嗎?”
“來了。”她正好路過王府三公子的房間。三公子正在調絃,卻似乎擰得不好,見了她滿臉喜“來幫我調絃!師宴姐你最好了。”她微微一笑,豎了一
手指在
前“不可以,我現在要去給降靈大師端晚餐。”
“降靈大師可以讓他等等,反正他已經等了那麼久了。幫我一下嘛。”王府的三公子和師宴年紀相仿,莫約二十三四歲。自小嬌生慣養的三公子娶早已以師宴為標準:人品好、
格好、樣貌好。這三好一齣,就是他至今挑不中一個如意的
室的原因。為了這事王爺也很頭痛,曾問過師宴的意思,師宴卻説早已打定注意今生不嫁,王爺也無可奈何。
“不可以。”她一笑即去“降靈大師餓了。”師宴啊!三公子挫敗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她明理懂事,温柔體貼,只可惜不管他怎麼追求,師宴也只給他嫣然一笑,只當他是孩子那樣寵着,卻從來不和他説一句真心話。
不,師宴從來不和任何人説一句真心話,雖然她的笑容和言辭都是那麼動人,動人得一不留神就誤以為她和你一樣真心真意地坦誠待你。但相處久了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為何要來王府做事、為何總能微笑得那麼愉快,她從不説給任何人聽。…。。罷才那個女子心裏…降靈在慢慢回想,有一種彈琴的聲音,像因為心裏一直唱着好聽的曲子,所以心情一直都很温柔愉快。那首曲子啊…他記了很多事,慢慢地一件一件回想過去,那是一首…《清商》啊。
一首名為《清商》的曲子,非常温柔姣好的…如煙而過般的曲調。
“大師,吃飯了。”師宴端了宵夜進門,見降靈一直看着門等她,那雙描畫一般的眉目讓她稍微吃了點兒小驚,隨之嫣然“在等我?”
“《清商》。”降靈沒頭沒腦地隨口説。
《清商》…她怔了一下,展了一下眉頭“降靈大師果然是降靈大師。”她把手裏的酒菜盤子放了下來“曾經有一個男人為我彈奏了這首曲子,不過他後來…”她笑了,沒再説下去“我總想記着那些讓人開心的時刻,忘記那些讓人不開心的時刻。”
“哦。”降靈不知是否有在聽,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真是個出奇的男人。師宴有點兒想笑,會讀心的男人,聽見了她心裏的《清商》。直覺、遲鈍、滿不在乎,卻因為這樣而讓她覺得降靈是個
的男人,甚至是温柔的。本想離開,但因為出神頓了一頓,她回過神來驚訝地發現他吃飯就吃白飯,酒菜一點兒也不吃,不免有些驚愕。難道他不知道“吃飯”不止是吃飯,而是要和菜一起吃的嗎?
“酒菜不好?”這已是廚房心準備的宵夜了。
“那傢伙吃素的。”窗口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一個黑衣男子懷裏抱着一隻白貓站在門口。她不揚起眉“貴客?”
“阿鴉!”降靈卻眼睛一亮,站了起來。
“你走了以後,這東西吃不下飯。”黑衣的“阿鴉”簡略地解釋他為何會到京城來,提起那隻貓放在降靈懷裏“你自己帶。”他卻不説他自己也擔心得幾乎食不下咽。降靈如此單純,就算擅長讀心術,他也未必能保護好自己不被歹人利用。
“我很好。”降靈已經先知道他擔心,淡淡地説。
阿鴉點了點頭,懷疑地打量着微笑的師宴“她是誰?”
“她是師宴。”降靈説。
從降靈嘴巴里…除非偶然,否則要搞清楚一件事的來龍去脈很難,阿鴉早已領教過降靈前言不搭後語的習慣,閉嘴不再問,但防備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師宴。
他有一個好人關心着…師宴嫣然一笑,帶上了門出去。
降靈抱着白貓,把臉頰貼在白貓背上。他很喜歡白貓身上的温度,每每無事就這麼和貓抱在一起。過了一會兒,他説:“阿鴉騙我。”阿鴉早就知道會被降靈揭穿,但也不免有些臉紅,背過身去不答。
“阿鴉是躲在馬車頂上和我一起到京城的。”降靈説。
如果不是和他同乘一車,又怎會同時到達王府?王爺為降靈預備的馬車已是最快,不可能有其他車輛比王爺的馬車更快了。降靈雖然要想很久,但一點兒也不笨。
“京城是危險之地,不宜久留。”阿鴉説。
“哦。”降靈隨口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