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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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然而不是每一個聖米奇加島的居住者都是不可救葯的罪犯。”山姆一邊幫助她走下吉普車，一邊對她説。

這是自從他從她的卧室走出去以後，第一次碰她，這隻有幾秒鐘的時間，然而他接觸到她光的手臂的強壯而自信的手指，卻似乎在她的手臂上點燃了一道火線。

懊死，我不應該對他有這種覺。她沉默着想。

“他們叫你傑雷·曼，”她試圖將她不羈的思緒轉移到安全的方面來“那個在機場的男人也這麼叫你，這是什麼意思？”

“它來源於小島上一個古老的傳説。傑雷·曼是一個四處漂的講故事的藝人，他被人與獸類同樣地敬愛着。有一次，海盜抓住了他，並將他推下大海，但是海豚聽過他的故事，它們不想讓他淹死。它們將他馱到了背上，把他送到了這個小島的海灘上。”他嘆了一口氣，仰起臉望着夜空中的繁星。

“當我在兩年前第一次來到島上時，帕帕·吉尼給了我這個名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在當時並不太喜歡這個名字，那時我窮困潦倒。”

“為什麼？”她口追問了一句，馬上後悔起來。

他慢慢地垂下目光注視着她，他的眼神如同在夢中。手電簡的光反在他的眼睛裏，將他那深不可測而又難以癒合的傷痛霹出來。有片刻的時間，她以為他會向她傾述秘密，她很吃驚地發現她非常希望他這麼做。但是最後，他將目光轉到了別處，他的嘴抿起了一道冷硬的沉默的線條。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想費你的時間…或者是舍菲爾德公司的金錢…來談論這件事。”他開始向教堂的方向走過去“不論你相信不相信，在這些人羣當中有許多危險分子。”他沒有開玩笑。

整個聖米奇加島的居民似乎都擠進這個小教堂裏來了，還帶着他們的家畜。豬、山羊、小雞同它們的主人一起參加集會，它們不時地給已經夠嘈雜的教堂裏增添新的哼聲和尖叫聲。

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集會。成千上萬只蠟燭在石膏牆壁上的各個凹陷處與角落裏燃燒着，教堂裏顯得此白晝還要明亮。人影幢幢，投映在四面牆壁上，薩滿教中的聖者穿着節的盛裝站在石頭雕刻的薩滿教諸神面前。諾艾爾呆呆地看着這一切，就像是一位旅遊者帶着懷古的心情注視着石窟中的壁畫，直到一聲低沉的耳語在她的耳邊響起來。

“小心點，甜心，如果你不閉上你的嘴，這些母雞就要騰出一個籠子來給你。”她的身體忽然變得僵直了，思緒被他近在耳邊的温暖的呼攪亂了，那親密的不可抗拒的笑聲在他的話裏出來。

不可抗拒。她緊緊地閉上嘴，‘轉開了身體，希望自己也能從那種捉摸不清的情中輕易地轉開身。

“多諾文，我會謝你的，如果你注意自己的…”她的話忽然停了下來，她撞到了一個穿着桔黃的節服裝的高大男人的肚子上。

“哦，對不起，我…”那個男人沒有理睬她，他越過她的腦袋向多諾文叫了一聲“傑雷·曼！”然後那個像巨靈神一樣的男人得意地笑着，傭手指，指着她，用島上的方言同她的嚮導談着。當多諾文搖了搖頭，向他擺了擺手時，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在説什麼？”當她看着那個肩膀寬闊的男人退回到擁抗的人羣當中時，她不住好奇地問。

山姆聳聳肩“沒什麼，他想要買你。”

“他想…真的？”她覺到一種出乎自己意料的沾沽自喜“他想出多少錢？”多諾文嚴厲地看着她，顯然對她的反應到困惑，然後他的嘴角向上彎起來，出了一個難得的甜的然而是極端危險的微笑。

“不太多，甜心。”他咕噥着。

他們的目光融到一起。有人在她的身後推她，但是她沒有注意到。多諾文的眼睛牢牢地引着她，就像是一條來勢洶湧的地下河…沉默、無情、誘惑、致命。

見鬼，我在這裏呆不到兩星期，她的內心中有一個聲音警告着她，十天以後，我就會離開這裏，他就會永遠走出我的生活。永遠…

“該死！”他忽然間詛咒了一聲。

諾艾爾的身體變得僵硬了，他的魯的咒罵聲驚破了這個温柔的時刻。

“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是你，”他簡短地回答，向着中殿的另一端點了一下頭“他們。”她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兩個男人正靠在牆壁上，一個瘦長，一個魁梧，但是他們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令人不寒而慄的。那個瘦長的男人將沾滿泥漿的靴子踏在一個石膏做的神靈的頭上，而那個魁梧的男人用一把刀子剔着牙。諾艾爾輕輕地發着抖，即使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他們臉上的惡也讓她恐懼。

“他們是誰？”

“迪文羅格斯兄弟，哲昆和伊馬，這是一個壞消息。帕帕在六個月前已經將他們趕出了小島，他們的媽媽一定説服了帕帕讓他們重新回來。”他扳住了諾艾爾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面向他“如果那兩個傢伙中有人向你這邊看，告訴我。”

“我不是完全無助的，我知道如何保護我自己，記得今天下午嗎？”

“我只記得我們倒在牀上，我壓在你的身上。”他冷酷説出了事實“你告訴我，你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