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折劍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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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乃是他情急拼命的方法,內力貫注,已不是普通劍式招術可比。兩柄劍一搭,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彼此貼,拆之不開,唐百州只覺得有一種強勁異常的力道,由劍身上傳過來,震得自己握劍手腕險些把握不住。吃驚之下,忙也加力反擊,順着劍身逆向反衝。

如此一來,兩人已不是比劍,變成純粹的互較功力。招式也停止,誰的功力高,誰就勝,敗的一方不死也得重傷。

唐百州到這時候,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他在修為上雖然比不上刁人傑,但他自習的乃心圓大師遺著內功正宗心法,又巧過巨蟒血,內力較前充沛。一上手,居然和刁人傑互相扯成平手,絲毫未曾吃虧。

但是內功相拼,是一點也滲不了假的。刁人傑潛心修為數十年,怎麼樣也比唐百州要略勝一等。兩人山峙嶽立,互拼了半盞茶之久,唐百州額上已經微微見汗,漸漸有些不支。

唐百州眼見就要落敗,心念疾轉,猛想起“魔劍八式”中那一招’醉態可掬”來。

“醉態可掬”原須依靠“玄鐵劍”上天生引力,牽動敵人兵刃,方奏奇效。如今刁人傑和自己各以內家真力貫注劍身,兩柄劍上,已和帶磁情形相若,互相牢牢住,如果施展“醉態可掬”招式,不知道行是不行?

他心中奇念一起,陡然間加勁一催真力,腕間空翻,右腳斜斜一上步,帶着刁人傑的劍身“呼”地一掄,喝了聲:“左!”説來這方法還真能行得通,一聲喝罷,刁人傑忽覺對方力道向一側歪斜,似推似引,劍不由己,跟到左方。

唐百州不等他轉過意思來,緊跟着又是一轉腕肘,使了個無比巧力,翻劍劍,喝道:“右!

“那兩柄劍親熱已極,不願分離,刁人傑乖乖地跟着向右。

這一來,唐百州心中大喜,刁人傑驚惶錯愕,旁觀的諶度才和霍昆大不解。屋子裏但聽得唐百州口中左右左右亂叫,刁人傑依着節拍,東倒西歪,既像新兵入伍演步法,又像舞廳裏學跳舞“拖黃包車”三四次叫嚷以後,刁人傑一代劍客竟被唐瘋子攪了個手忙腳亂,不亦樂乎。

諶度才活了偌大年紀,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怪異打法。一時也目瞪口呆,毫無破解之計,乾眼看着刁人傑被耍狗熊,竟拿不出半點主意來。

霍昆造詣上本不如諶度才,更是驚得張口結舌,心裏暗道:咦!這是哪一國發明的打法?

只有唐百州心中大樂,一面口中叫嚷,一面齔牙咧嘴直向刁人傑做鬼臉。不過,如此一來,兩人事實上都已經將貫注的真力收斂。唐百州只仗着招式詭異,使力恰到巧處,才迫得刁人傑聽命左右。片刻之後,刁人傑也已從亂中醒過來,奮力回長劍,向後急躍,連退了四五步,面上一陣紅一陣青,當真是又驚又怒、又氣又羞。雖説身出了圈子,但被人亂耍了好半晌狗熊,這一世英名,豈不是全盤葬送了。

唐百州無法住對方,見他逃離了劍底,扭頭向諶度才齜牙笑道:“來呀!你不是不服氣得很嗎?現在輪到你來了,咱兩個也來耍耍,如何?”諶度才聽他直向自己叫陣,心裏大為難,上吧!又怕也和刁人傑一般,中了他的詭招落得又敗又辱;不上吧!又覺得這張老臉實無地方擱放。一時猶豫難決,怔怔的竟答不上話來。

唐百州又道:“老頭兒,喂!我跟你説話,你儘想什麼心事?”諶度才被迫不過,只得一橫心,道:“好!老夫自然要教訓你,給你一點厲害,但這兒地方太小,施展不開,咱們且到寨後空曠之處,分一個高低強弱。”這番話,連刁人傑和霍昆都大意外,三人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把姓唐的堵在這房中,把門守窗,何等嚴密,尚且怕他藉機溜了,怎麼忽然要約他到寨外去比劃,那不是縱虎歸山,給他逃的機會嗎?霍昆叫道:“諶老前輩,千萬不能讓他離開這房子,這小子滑溜之極,一出此屋,必被他逃了。”誰知諶度才臉一沉,冷冷説道:“怕什麼?有老夫在場,諒他一個孩子,翅也飛不上天去,你們儘可放心。”霍昆等聽了這話,大異適才未遇唐百州時的計較,那時候,諶老頭兒千方百計安排,目的就是不讓唐百州身逸去,不知為什麼?現在他又變了主意,敞開戒備,要約唐百州到空曠的地方比鬥?兩人都因他是個前輩,心雖不滿,也只得默默無言,霍昆身子一側,將窗口讓了出來。

其實,他們不知道諶度才此時心裏,他一向自視甚高,名聲重於命。方才見了唐百州戲刁人傑那一招“醉態可掬”思之不透,解之不開,對自己的信心就大大打了折扣,心道:“這獨跟龍招式好怪?數十年來,從未聽過見過,如果出手,勝固然好,要是敗了那麼一招半招,豈不壞了一世英名?”大凡他這種位尊輩高的前輩,最是愛惜名聲,沒有絕對把握,他是萬不肯輕易出手的。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原因,他才轉了主意,要邀約唐百州到寨後去再比。那意中之意,不外故意給他一個身機會,最好唐百州趁機溜了,架沒有打成,他的威望也就毫無損失了。

諶老頭兒活了近百歲,眼光哪有不鋭之理,不能知己知彼,他那肯冒險打這種沒有把握的仗,是以處心積慮,想出了這麼個一舉兩得的方法。

但是,唐百州卻沒有懂他的用意,霍昆閃離窗口,出路已開,他反倒不作身的打算了,嘻嘻一笑,道:“好呀!老頭子,咱們找個寬敞所在,好好打上一場過癮的,就請你老頭子帶路!”諶度才冷哼一聲,扭頭向刁人傑和霍昆道:“你們仔細,別給他溜了!”説着,果然閃晃身形,當先穿窗而出,拔身落在屋頂上,擰轉向,疾趨寨後,他存心要將唐百州等摔,腳下運步如飛,去得其快無比。

唐百州哈哈大笑,叫道:“老頭兒,慢一些,當心摔着中了風,沒法子醫的!”人如飛燕,也跟着竄出窗口,但他卻未作逃的打算,亦步亦趨,跟着湛度才奔了寨後。

刁人傑和霍昆雖然滿肚子不高興,也只得緊跟後面,躡蹤疾跟。

四人宛如四隻大鵬,騰躍起落之間,眨眼已離後寨房屋。正行之際,突聽得前面一聲梆子響,從一排樹後擁出十幾條漢子,箭如疾雨,紛紛到。領頭的正是“刁家六劍”中的刁豹。

諶度才走在最前,奔得最快,那一蓬箭雨,全向頭上罩下來,迫得停步揮劍,才將亂箭震飛,怒喝道:“瞎眼的東西,住手!”刁豹看出是師父的師叔,吃了一驚,忙躍出來,躬身道:“徒孫沒認出是師叔祖,這是師父令諭,叫徒孫等分守寨子四周,凡有撞圍的人,都要亂箭截住。”諶度才無心和他多説,揮手道:“這裏不需你們了,立刻率人退去。”刁豹應命正要轉身,唐百州已經如飛而至,人還未到,先哈哈放聲大笑道:“小孫子,你好大的膽子,敢和你祖宗抬槓?各打三百板股再走。”刁豹聞言大怒,反身拔劍,便想動手。諶度才厲聲喝道:“小孩子還不閃開,這兒沒你的事。”唐百州笑接道:“對呀,咱們大人鬥蟋蟀,哪有你小娃娃捏泥球的所在?”刁豹恨恨退後,諶度才橫了唐百州一眼,冷笑道:“閣下藝雖不高,膽量卻不小,老夫倒是看着喜歡,也許今天一時高興,留得你的命。”他這話明是“充老”實是討情,意思要唐百州也和他客客氣氣,別跟他死拼活纏,叫他下不了台。

唐百州齜牙咧嘴笑道:“在下就有個怪脾氣,我要看着誰順眼,非賞他兩百板子不可,這叫做‘見面’,老頭兒,看來咱們倆個倒是不錯的,是嗎?”諶度才心裏一跳,遙望刁人傑和霍昆已急急趕來,便叫聲罵了一句:“不識抬舉的東西!”轉身又如飛向山後奔去。

四人先後全到了山後側面一處空場,諶度才見這姓唐的死跟着不走,心中大是不安,雙掌錯護,凝神屏氣,先將功力運布全身,這才説道:“姓唐的,老夫數十年不問世事,今委實看不慣你這種目中無人,夜郎自大的狂態,説不得,要出手教訓教訓你了。”唐百州遊目見刁、霍兩人分守左右,全將長劍提在手中,只有諶度才把長劍給刁人傑使用,自己赤手空拳,未用兵刃,便笑道:“哈!再巧不過,咱兩個一樣心思,我也看不慣你這種目中無人,夜郎自大的狂態,也是不得已,非教訓你一番不行,但你幹嘛不亮劍呢?”諶度才不用劍,想使唐百州也不能用劍,所以冷冷答道:“哼!對付你這種小輩,也值得老夫亮劍?老夫但憑這雙掌,一樣叫你知道厲害。”誰知道唐百州聽了大喜,反手“唰”的一聲,把那柄青鋼劍撤出鞘來,笑道:“那敢情好,我是用劍用慣了,沒有劍不能打架,咱就用這柄劍會會你的掌,看看你的硬,還是我的劍硬?”諶度才又是一震,心中後悔不迭,但事已至此,為了面子,也只得硬,錯掌拿樁,目不敢稍瞬,道:“好!你上招吧!”唐百州好像故意要給他難看,道:“上就上,還客氣幹什麼!”

“呼”的一劍,對準湛度才左肩上砍了下來。

諶度才一身絕學,當然不會被他一劍砍中,但見他氣凹腹,斜跨半步,早將這一劍讓過,緊跟着,滴溜溜一旋身形,探臂抓,竟然暗蓄“龍爪功”力,向唐百州左脅下抓到。

唐百州好像怕癢,哈哈一笑,縮手扭,讓開三尺,嘻嘻笑道:“喂,老頭兒,咱們打歸打,可不許搔癢。”諶度才幾次被他戲,心下火起,怒喝一聲,閃電般縮右臂,發左掌“呼”的一掌,又撞向右脅“章門”重

唐百州見他掌挾勁風,三尺外力已迫身,不敢怠慢,側身之際,長劍一圈,向他腕間橫削,叫道:“老頭兒,你是扒手出身是不是?怎麼不是左便是右,總忘不了掏人家的包?”諶度才從他這一劍橫削上,試出唐百州內功究竟不足,招式雖奇,但內力修為上截然遠不及自己,當下心膽陡壯,翻腕之間,故意屈指向他劍脊上用力一彈。

這-彈“錚”的一聲脆響,唐百州頓腕間一麻,險些長劍手,不由大吃一驚,身退了三四步,訝道:“咦!你還會咬人?”諶度才一試得逞,豪氣頓熾,陰側側一聲冷笑,身又上,掌打指戳,眨眼間攻出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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