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日行者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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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愛絲,還要咬嗎?你繼續咬,我就繼續。”他的臉上滿是
氣的笑容。我畏懼了,忙搖頭:“我不咬了,不咬了!”他終於鬆開了我,擦掉我不知何時
淌在臉頰的淚水“我愛你!”他雙手抱着我的頭,離我只有幾寸距離,我卻
覺他去了一個遙遠、不是我可以觸及的地方。
“安愛絲,如果你恨我,來,刺穿我的心臟。現在是白天,我會拉開窗簾,去照陽光。”哲遠曾經給我提及過
行者的弱點,但他最終沒有告訴我。後來我去向外婆詢問,才知道
行者不能把傷口曝
在陽光下,否則就會像其他
血鬼一樣,在光芒下灰飛煙滅。
我神情恍惚,低頭看見繃帶有血漬透了出來,不過我並沒有覺得很痛,他彷彿比我更痛,在心臟的某個地方。江書瑋從牀邊拿出一把匕首,到我手上,我拿不穩,他就認真地幫我綁好,用繃帶仔細地綁牢在手上,最後還繫了一個蝴蝶結。
“來吧!”他很快樂地笑着,閉上眼睛,彷彿接下來不是變成一灘細沙,而是與死亡進行快樂的婚禮。
可是,我為什麼要恨他?
我並不想恨他,但是隻要他在我身邊,就會讓我害怕、讓我生氣和厭惡,這又是為什麼?他救了我,救了外婆,而我只是履行我的諾言,我們兩不相欠!我沒有理由殺死他。
我木雕般盯着他,並沒有揮動綁在右手的匕首。
“怎麼了?小寶貝兒,你捨不得?”他揶揄地笑起來。我知道,他是在刺我。他很想死嗎?那又為何找我殺死他?
我笑着將刀子從手中抖落:“你在待病人嗎?”他愣了幾秒,也大笑起來,再次抱緊我,狠狠地。我咬緊牙關忍住疼痛。
“對,我只待我最愛的東西。”他在我耳邊説。
這個死變態!
他親吻了一下我的臉頰,將我輕輕放回牀上。
“我外婆他們究竟如何?”我直視他,期盼他能説出實情。
“後來是那幾個血族的結界破了,他們傷亡嚴重,最後逃走的只有兩個。你的外婆和朋友們當然沒事。”他這次終於沒有繞圈子,正面回答了問題。我如釋重負,外婆以及眾人沒事就好。
他看到我的傷口再次裂開,嘆了口氣,撫摸一下我的額頭:“安愛絲,好好躺着,雖然你死不了,但是會很痛,所以你要乖乖的。”我好奇地補充了一句:“你帶我去看的醫生?”他的眼睛瑩瑩發亮,莞爾道:“是我幫你光了包紮的。”唉,後話不説也罷,反正我的傷口是再次不受控制地滲起血來。
2。
後來我才知道,自從那次歐洲血族攻擊事件後,因為受傷嚴重,我昏睡了兩天才醒。其後的幾個星期,江書瑋一直照顧着我。他肯定是將我所待的小屋設置了結界,讓外婆他們查找不到我的氣息。而我也不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只知道是在很偏僻的地方,因為外面的世界常常是很安靜的,顯然不可能在熱鬧的市區。
我的傷好得很快,也不知道江書瑋用了什麼神奇的藥。有時候傷口因為結痂,癢得難受,他怕我抓,就時時刻刻守在我的牀邊,將我的手牢牢攥在他的手心裏。
大部分時間我都是在昏睡中度過的,清醒的時候就在思念外婆、秦鳴、小堇…但我最最想念的,是那個離我而去的背影。哲遠那悲傷的眼神,孤寂的背影,一切的一切都深深鐫刻在我心裏,每每想起,心總是痛不已,就像經歷一場傷筋動骨的浩劫。
“你在哭嗎?”江書瑋的聲音冷不丁從頭頂傳來,我這才發現自己淚滿面,趕緊用枕頭蹭乾淨淚水:“你回來了。”
“安愛絲,吃完飯,咱們出去走走。”我有些難以置信地望着他,不太確信我聽到的話。他肯放我出去走走?走出結界,外婆和古那斯肯定可以知道我所處的位置,他難道不怕外婆把我搶走?
“怎麼,你不願出去?”他促狹地笑了笑,藍眼睛中有束光一閃而過。
我磕巴地答道:“都躺了好幾個星期了,當然想走動走動。”他拍了拍我的頭頂,將飯菜擺在牀邊的小桌上:“那就好。”我想到終於能下地走了,心裏一陣狂喜,吃起飯來也覺得特別香。江書瑋就坐在牀邊盯着我,如果是以前,我早就被他盯得不自在了,可是生病的時候,他夜夜看着我,我現在都已經麻木了。我也沒管那麼多,大口大口地吃飯喝湯,
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吃完飯,又稍微休息了一下,他要我自己試着下牀走動。我起初必須扶着牆才能走路,因為太久不走路,腳都不聽使喚了。我還真有些害怕,腳怎麼可以不靈便呢,那我以後還怎麼側踢,後旋踢。
“慢慢來,別急。”江書瑋就跟在我身後,看我摸索着走出了門。
我到底是在屋子裏悶太久了,一走出來,就覺得視野頓時開闊了許多。原來我們真的住在偏遠的郊區,從樓裏斑駁的樓梯上看出去,可以看到大片的油菜花田。黃燦燦的油菜花開得茂密如織錦,我的心情沒由來得飛揚起來。
江書瑋見我一臉高興,也微笑起來:“我抱你下樓,然後咱們在油菜花田裏走一走。”我點點頭。
這時的天已經臨近黃昏,柔和的風兒撥
着花朵的頂梢,田裏成片的花兒如波
一般起伏。周圍沒有渺無人煙,我被江書瑋抱到花田間,腳剛落地,就迫不及待想快走幾步,身體在往前,腳卻不動,一個趔趄,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一隻有力的手臂及時攔
接住了我。我側頭看着江書瑋,對他報以微笑。
“安愛絲,你太心急了。”他逗趣道。
我深一口田間清馨的空氣,手指撫摸那些茂密盛開的花朵,一步一步緩緩走着。我沒有回頭,但是
覺得到江書瑋跟在我身後,於是我可以大膽地走路,就像學步的孩子一般。我仰頭去看夕陽,還看暮歸的鳥兒,我的臉被和風輕撫,睫
也跟着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