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倒礽行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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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大堂比不得刑部氣派,説起來並不算太大,此刻滿堂子的衙役前頭擺放了十幾張桌椅,頓時顯得極為擁擠,再加上堂口擠滿了滿、漢八旗的權貴們,整個大堂就更顯得擁簇不堪。京師的九月雖説已是深秋,可秋老虎熱起來也還是很有些威力的,晨時的陽光一曬,滿大堂裏都是臭汗味兒,不過所有的阿哥可都是坐得筆直,渾然沒有人去計較此時的氣味不佳。
堂是升了,兩位主審官也都就座了,可這兩位熬了兩天兩夜,氣極差不説,那眼睛也紅得如同兔子一般,外頭還帶着兩黑眼圈,分外惹人發笑。誠親王胤祉連驚堂木都懶得拍,有氣沒力地喊了一聲:“帶兩造上堂。”趁着衙役們下去領人犯的功夫,胤祉兩隻“兔子眼”飛快地掃了阿哥們一圈,最終落在了面
嚴肅,滿臉子正經的胤祚身上,那眼神格外的幽怨,簡直像個被冤枉了的小媳婦一般。
哈哈,老三這小子怕是查帳發現了咱的安排,這會兒知道這案子不好玩了,估計他的小心肝只怕都悔青了,嘿,誰讓你小子整天就想着打悶,撈好處,得這會撈到一砣屎了吧?胤祚肚子裏暗笑,可面上卻是平靜得很,就像沒瞅見老三投過來的目光似的。坐在胤祚身邊的老十四低聲笑了一下,捅了捅胤祚道:“六哥,你瞧老三那樣子,是不是有點像兔子?”老十四的聲音雖不大,可坐他身邊的老八卻聽得一清二楚,一時憋不住,頓時笑噴了起來,老八這一笑不打緊,所有的阿哥瞅見老三那副倒黴樣,頓時也都鬨笑了起來,原本還有點兒嚴肅樣的大堂頓時笑翻了天。
胤祉滿肚子的怨氣這回算是被兄弟們給點燃了,猛地抓起驚堂木。不管不顧地就可着勁地狂拍了起來,聲音嘶啞地大叫着:“肅靜!肅靜!”可憐老三一向在兄弟們中間沒啥威嚴之説,一夥子兄弟只管笑得淚,卻沒人去理會老三的怒火。得,這回好了,案子還沒開審呢,主審官就要被氣暈過去了。大理寺正卿眼瞅着形勢有些子失控。趕緊起了身,捧起案頭上供着的聖旨,展了開來,高聲道:“聖旨在此!肅靜!”聖旨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幫子阿哥總算是將笑都各自收了回去,
動着臉皮,憋得難受至極。
這麼個小曲也算是開審前地小菜了罷,隨着衙役們押着王豪、陳耀東等人走上堂來,庭審正式拉開了序幕胤祉是親王,自然是第一主審官。強打起
神拍了一下驚堂木,開口道:“王豪,茲有八旗商號賬房主管陳耀東指稱你鯨
八旗資產,可有此事?”
“回王爺話,奴才身為八旗商號掌總已有兩年,素來兢兢業業,怎敢行此不軌之事,再者,奴才已然抬了旗,身屬鑲黃旗旗下。更不可能行此大不韙之事,八旗商號之賬冊清白,可以為奴才做個明證。請王爺明察。”王豪跪在地上很是恭敬地答道。
説起查賬的事兒,胤祉心中就是一肚子的火起,一幫子人馬折騰了兩天兩夜,啥問題也沒查出來,所有的賬目規規矩矩,連一點紕漏都沒有。卻害得胤祉成了“兔子”又在公堂上被阿哥們取笑了一場,氣得他拿起驚堂木猛拍了一下道:“查不查帳,查得如何是本王的事,爾只需老實待,有沒有行貪污之事便可。”
“回王爺的話,奴才確實不曾行此污潰之事。”王豪不亢不卑地答道。
“嗯。”胤祉點了下頭。接着看向跪在堂前的陳耀東道:“陳耀東。爾身為八旗商號之賬房主管,投訴王豪貪污一事。可有何憑證?”原本一直安靜跪倒在地地陳耀東一聽到胤祉的問話,身子頓時猛地哆嗦了起來,一扭頭滿臉驚悸的樣子看着胤,嘴哆嗦着,卻始終沒有説話。
“啪”胤祉再次猛拍了一下驚堂木,怒斥道:“混帳東西,本王問你話呢,還不快説!”
“啊,是,是,是,小的,小的不敢説。”陳耀東哆哆嗦嗦地回道。
“不敢説,來啊,將這個蠢貨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板,看他説是不説。”胤祉斷喝了一聲,立時便有數名衙役衝上堂來,架起陳耀東便要向堂口拉去。
“不要再打啦,我説,我説便是。”陳耀東手足無措地胡亂掙扎着高叫道。
“回來!”胤祉冷冷地哼了一下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説,爾所指稱王豪貪污八旗資產一事可有何憑證。^^^”
“王爺,小的冤枉啊,小的冤啊,小的本就不曾想過告發過王掌總,小的是被
的啊,求王爺為小地做主啊!”陳耀東突地高聲喊起了冤來,不説滿堂子的阿哥們聽了大驚失
,即便是站滿了堂口的滿、漢八旗權貴們也都驚呼了起來,一時間滿堂子噓聲響成了一片。
胤祉早就料到這場庭審會是個局,可也沒想到這個局竟然會是這樣,好容易壓住心中的慌亂,再次猛拍驚堂木,斷喝道:“混帳行子,爾可知此地是公堂,本王乃是奉旨斷案,爾若是胡説八道,當知抄滅九族之罰,説,將一切從實招來!”陳耀東猛地一咬牙道:“小人陳耀東,自打八旗商號成立伊始就是賬房之主管,對八旗商號所有賬目均瞭若指掌,小人實知王掌總素來敬業,斷無貪污之事,三前辰時,小人正前往八旗商號當值之時,突地來了一羣大漢,將小的,連同兩位下人一道抓了起來,嚴刑
供,硬是要小的指稱王掌總行貪污之事,小的受刑不過也只好認了,小的句句是實,斷無虛言。”
“放!”胤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聲,跳了起來,手指着陳耀東道:“混帳行子,本王何曾刑訊於你,爾竟敢血口噴人。反了你了,來啊,將這蠢貨押下去重打,本王不信他不説實話。”
“二哥,您着什麼急嘛,這裏可不是刑部大堂,這裏可是三哥主審。要打要殺的,只怕還輪不到二哥您來指揮吧?”老十毫不客氣地冒了一句。
“就是,也不看看這是哪,沒地將此地當成自個兒的王府了,嘿,屈打成招地事兒天下還少嗎?”老九也陰陰地附和了一聲。
“你們…”胤氣得全身發抖,手哆嗦地指着老九、老十,話也説不完整了。
“二哥,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嘛,這混帳行子並還沒説出是誰在背後主使的。二哥這麼急地跳出來做甚子?”老十四一臉子笑地説道。
哈哈,老二,你算是惹了眾怒了,這回你小子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胤祚冷笑了一聲,也開口道:“二哥,這裏是公堂,主審的可是三哥,三哥向來英明過人,斷不會偏聽偏信地,二哥不妨繼續聽下去?老八瀟灑地一搖摺扇。笑眯眯地接了一句道:“就是,六哥這話説得有理,二哥定不會是那等小人地。要相信三哥會明白斷案的不是?”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夾槍帶説個沒完,攪得胤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臉紅耳赤地愣了好一陣子,才氣鼓鼓地坐了下來,雙眼飽含殺氣地死盯着陳耀東不放。嚇得陳耀東使勁哆嗦個沒完。
老二完了,這明顯就是個局,那個陳耀東絕對是死士。到了這會兒胤祉心中已然明白了整個局,不過老二完不完地,跟他可沒什麼關係,該審的也得照審不是?胤祉再次拍響了驚堂木,冷聲道:“陳耀東。爾從實招來。是誰指使你誣告王掌總的,不用怕。本王會為你做主的。”邊説邊大有深意地瞅了胤祚一眼。
“小地,不敢説,小的…”陳耀東渾身哆嗦着,就是不敢指認是誰指使地,滿臉子的驚悸,看上去像是嚇壞了。
“説!不用怕,本王受命於聖上,在此地無人敢為難你的。”胤祉一副騙小孩子的口氣循循善誘地道。
“真的?”陳耀東抬起了始終低垂着地頭,眼中閃爍着渴求地目光。
“不錯,説罷,萬事自有本王為你做主。”胤祉很是肯定地打着保票。
“好,我説!”陳耀東一把將身上的囚服拉開,出渾身地傷痕,憤怒地指着胤道:“就是他,就是他對小人嚴刑
供,讓小人出面指證王掌總貪污之事,還許諾事成之後,讓小人出掌八旗商號。”陳耀東的話一出,滿堂大譁起來,堂上堂下譁聲一片,
急地八旗權貴頓時破口大罵起來,鬨鬧聲中,胤憤怒起抄起面前的木几子衝上前去,滿臉子兇狠地打算結果了陳耀東。不過他快,胤祚更快,身形一閃間,人已經到了胤的身前,一把抓住胤的手,斷喝道:“二哥,你這是做甚,大鬧公堂,沒地丟了我天家的臉面。”
“放開我,本王要殺了這個滿口噴糞的小人,放開!”胤死命地掙扎着,可怎能從胤祚手中掙開,正混亂間,陳耀東哈哈狂笑着道:“老天啊,你睜開眼看看這個世間吧,好人總是受冤枉的啊,我不活了。”話音一落,衝起身子,猛地撞向大堂之上的木柱,只聽“乓”地一聲,頭已撞上了木柱,血噴湧而出,人在地上搐了一陣之後,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值此紛亂時刻,卻也無人能擋住陳耀東的自殺,正當所有人都愣住的同時,一名衙役急急忙忙地跑上堂來,跪倒在大堂上,開口道:“稟王爺,刑部移
地兩名嫌犯在獄中自盡了,臨死前留下血衣遺書,請王爺過目。”
“什麼?”剛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的胤祉頓時有些子慌了神,高叫着道:“快,快呈上來,快!”血衣上血跡斑斑,兀自散發着一股子新鮮血地氣味,着實令人有些犯惡心,不過胤祉卻顧不得那麼多了,飛快地將血衣上的字句掃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默默不語地將血衣遞給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副主審崎隆。崎隆死盯着血衣看了好一陣子,末了大出了一口氣道:“茲事重大,非我等所能裁決,下官懇請各位阿哥即刻隨下官一道面聖。”
“好,面聖去!”老十唯恐天下不亂地高叫道:“面聖去,省得有些人玩了殺人滅口之後,又玩逃亡的把戲。”
“你…”胤怒指着胤鋨,氣憤地罵道:“混帳行子,給本王説清楚了,誰要殺人滅口,誰!説!”
“誰?厄,我沒説是誰啊,剛才誰要殺人滅口,大傢伙可都看在眼裏了,還用得着説嗎?”老十一臉子無辜的樣子,攤着手道。
“我殺了你!”胤如同瘋狗一般向老十撲了過去,胤祚手一伸,一把拉住了胤,冷笑着説道:“二哥,這裏是公堂,注意你的舉動。有什麼話,見了皇阿瑪再説不遲。”胤本領低微得很,如何能從胤祚手中掙,僵持了一陣,眼見不是路,只好恨恨地道:“面聖就面聖,誰怕誰來着。”一場庭審落到了此等結局,卻是出乎所有人地意料之外,事已至此,一幫子阿哥、八旗權貴亂哄哄地起了轎子便趕往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