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八爺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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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的頭總是那麼的柔和,儘管時已近午,可陽光照在身上並不覺得熱,暖暖地,有種閒散的味道,樹梢上綠的新葉在微風中婆娑出輕輕的沙響,池塘裏的荷葉在風中搖曳出輕柔的舞姿,蜻蜓在水面上飛來飛去,偶爾累了就歇在荷葉尖上,游魚在水中穿梭着覓食,一魚竿斜斜地探入水中,胤祚有些心不在焉地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頭下,微閉着雙眼,仰望着藍天白福靈廣死了,死於公堂之上,死因中毒,仵作驗不出是何等毒葯,卻瞞不過老江湖的清松。驚魂散,配方不明,據説是白蓮教不傳之秘,中此毒者表面上與常人無異,然吃不得辣,若是食物中有辣椒必然發毒素,十二時辰內若無解葯必死無疑。

徹查?嘿,查倒是查了,一查之下倒也查出了條線索----在清松領人封鎖巡撫衙門大牢之前“聚財綢緞莊”的掌櫃曾派夥計送膳給福靈廣,那食物中就有辣子雞丁這麼道菜。等胤祚派人去查封“聚財綢緞莊”時才發現那兒早沒人,從掌櫃到夥計十幾號人全都人間蒸發,不知所蹤了。

人死了,線索也斷了,胤祚除了發文刑部協查,發下海捕文書緝拿“聚財綢緞莊”掌櫃之外也沒了辦法。海捕文書倒是發得很快,可刑部是老八的大本營,讓賊去查賊壓兒就沒個盼頭,胤祚心裏頭當然明白這背後的一切都是老八搞得鬼,可惜的是知道歸知道,沒個證據就算想打御前官司也沒個勝算。

人一着急就會上火,一上火就容易得病,這不,胤祚就“病了”上了道摺子。自個兒跑天津衞自家院子裏“養病”去了。康熙老爺子倒也沒説啥,派了個御醫前來,不過有趣的是那個姓劉的御醫卻是個專管宮裏頭給娘娘們保胎的,愣是把胤祚噎得夠嗆。不過人既然來了。胤祚也就毫不客氣地用上了,打賞了些銀兩,就讓劉御醫專管着蘭、秋菊那兩丫頭的保健,胤祚自個兒一邊悠閒地養着“病”一邊等候着老爺子的旨意。

老爺子這回不知怎地,旨意遲遲不下。都十多天過去了,也沒個消息,就任由天津衞知府、塘沽知州地職位空着。胤祚不理事,于成龍可就得忙活開了,成天處理完公務就得趕赴塘沽督工,累得夠嗆,那心裏頭冤氣大着呢,可也沒地方發去。

他***,整裏讓老子忙得像狗一般。別的阿哥都坐京城裏看戲,咱也不玩了,躲一旁看看熱鬧,咱“病”着呢,老爺子總不好意思趕咱“病人”去上陣吧,先歇幾天再説,跟老爺子賭賭氣。偶爾挑子耍耍賴皮也好,沒地老是被當刀子磨。咱也享受一把再説。唔,頭前讓劉明川搞的水泥廠還不知咋樣了,按説這玩意兒簡單得很,都大半年過去了,也該有點眉目了。看來還是得過問一下。嘿。劉明川這小子這些年錢賺夠了,人也懶了不少。是該好好敲打一下地了。胤祚滿腦子胡思亂想地躺草地上,也沒管手邊的魚竿是否能釣到魚,這都一個多時辰了,那魚餌連換都沒換過,跟姜太公還真有得一比了。

“呵,大魚上鈎了。”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胤祚的瞎想,一骨碌直起身來,趕着去拉魚竿,得,啥也沒有,就一光禿禿的魚鈎,回頭一看,大病初癒的林軒毅正含笑站在一邊,忙起了身,樂呵呵地道:“先生來了,本王咋就沒發現先生所説地大魚呢?”

“沒有嗎?咦,剛才不是還躺在草地上,難不成厲河眼花了?”林軒毅笑呵呵地道。

哈,大魚?嘿,敢情那魚姓愛新覺羅,名為胤祚來着,厲河這實誠人也開起了玩笑。胤祚笑呵呵地將手中的魚竿扔到一邊道:“本王釣魚,魚也釣本王,原也是説不準的事兒,哈哈哈…”

“王爺這話頗有些抄襲的嫌疑,聽起來像是莊子之言,哈哈哈…”林軒毅調侃了一句,兩人相視一陣大笑。

“先生大病初癒,怎不多歇歇,這麼急找本王莫非有急事?”

“是有幾件事兒,聖上的旨意下了,着四貝勒門下奴才戴擇接任天津衞知府,調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陳琪接任塘沽同知,令直隸巡撫于成龍總掌天津衞海運碼頭一事。”林軒毅微笑着説道。

戴擇?嘿,老四門下的狗,聽説有點兒本事,算是個幹實事的人,也好,能幹就讓他幹去,總好過派個只會撈錢的貨來參合。陳琪是老工部了,乾的就是技術活,子耿直得很,有他在,別人想搗鬼怕也不容易。老爺子還真是玩平衡地老手,在兩傢伙上頭還安上個于成龍,這回算是好了,大傢伙誰也別想着鬧騰,都老老實實幹活去吧。胤祚略一思考就明瞭了老爺子的用意,也沒開口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林軒毅接着道:“劉明川來了,還帶來了八貝勒送來的一份禮物。”嗯?老八送禮?搞啥子名堂?沒事這貨送啥禮物,嘿,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準沒安啥好心。胤祚笑呵呵地道:“好啊,看看去。”

“奴才見過主子,給主子請安了。”等候在書房內的劉明川一見着胤祚忙上前大禮參拜。

“免了,本王説過多次了,有心放在辦事上,本王不耐這些虛禮。八貝勒送的禮呢?”胤祚揮手讓劉明川站起來。爺請看。”劉明川從書桌上拿起個小包裹遞給了胤祚。

嗯?輕飄飄的,沒啥分量,老八搞什麼鬼?胤祚滿臉子疑惑地解開了包裹,裏頭就是個小盒子,樣子普通得很,也不值幾個錢,裏頭更是空空如也,啥都沒有。

“先生,你看老八緊趕着送了這麼個破盒子來是何道理?”胤祚皺着眉頭將空盒子遞給林軒毅。

“嘿,八貝勒求和來了。”林軒毅只看了眼那個盒子,張口就道出了其中真意。

求和?求哪門子和?胤祚有些納悶,明明大傢伙早扯破了臉,壓兒就沒有和解的可能,老八唱得是哪齣戲?緩兵之計?

“頭前京師一役八貝勒可是出盡了風頭,不過手底下地牌也亮出來了不少,不單是聖上有了疑心,太子也都是明白的,王爺這些天沒看邸報,厲河卻沒敢鬆懈,那上頭人事變動多了去了,八貝勒這回可是痛苦了,手下那幫子奴才應是被太子門人給整慘了,藉着查京師一案地名頭免去了不少人的官。八貝勒有些吃不住勁了,那一頭太子在打壓他,這一邊王爺也在搞清算,八貝勒這是求和來了。”林軒毅樂呵呵地説道。

老八這個狗東西吃不住勁了,嘿,要不要痛打落水狗來着?胤祚心中怦然一動,眼珠子一轉問劉明川道:“鄔先生可有信來?”

“沒有,鄔先生只是託了一句話----清風拂楊柳。”啥?清風拂楊柳?老鄔打啥子啞謎?有話不能明説啊,還真是的,胤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鄔思道話裏頭的含義----不動如山,任他們在京城中鬧去,咱自個兒看熱鬧就成,狗咬狗的把戲沒必要摻進去。

“先生你怎麼看?”胤祚想了想看着林軒毅問道。

“京中地事王爺只管當作沒看見,這海運事兒裏頭八爺地人也不急着全掃乾淨,但可以放在沒啥要緊的位置上,讓他們自己逍遙去就成。”林軒毅樂呵呵地回了一句。

也對,咱不趕盡殺絕,給他們口飯吃,不過事兒卻不能讓他們管去,省得時不時地撅蹄子給咱擺上一道。胤祚笑呵呵地道:“好,這事兒就煩勞先生去安排了,給他們個副手地位子,吃吃幹餉就成,大傢伙面子上也都過得去。”林軒毅微笑着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主子,頭前您老吩咐的水泥廠子辦起來了,樣品送工部那兒也通過了,能用,主子看是不是可以開始供貨了?”劉明川見八貝勒的事告了一個段落,趕緊將今兒個的來意稟明。

胤祚前世學的是化工機械,對水泥這類硅酸鹽工程也不算陌生,雖説談不上了如指掌,可大體上的工藝程還是清楚的,早前也畫了些設計圖樣,連同配料給了劉明川,讓他找幫人馬研究着,原也是做個準備。不過話又説回來了,水泥這玩意兒在胤祚看來是簡單,可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説,理解都有難度,何況是要搞廠子生產,胤祚自個兒也沒那個時間整去調校那些工藝,這不,直到上海運摺子前不久,那幫子人馬總算是將水泥工藝給折騰清楚了,這還多虧了胤祚當年辦學時搞的那個人才儲備計劃,要不還不知道啥時能搞出這東西呢。

“好,劉三兒這事辦得不錯,既然搞出來了就趕緊跟劉思遠聯絡,直接就用在碼頭上好了,不過有一條,質量上得嚴抓,若是出了問題,小心你的皮子。去吧!”錢有的賺,事情也能辦得漂亮,胤祚心情不錯,揮了揮手讓劉明川趕緊辦事去。

劉明川應了聲是,剛轉身要走,就跟急急忙忙衝進書房的王管家撞一塊兒了,兩人各摔了個股墩兒,胤祚皺着眉道:“什麼事急成這樣,糙糙地,搞什麼名堂?”

“王爺,聖旨到、到了。”王管家氣道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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