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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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伍俊衝在隊伍最前,機警的觀察着四周。

為了保證行軍安全,劉封一口氣派出二十餘名斥侯探查四方。由於白天的目標太過明顯,這些斥侯在敵軍的震懾下連山都沒有出去,雖然這不是他們的過錯,但也讓這些悍卒憋足了一口氣,此刻他們強打起十二分的神,四周的警戒和探查一絲不苟。

這些悍卒發狠後的能量確實強大,他們的探查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在斥侯的指引之下,數百悍卒躲藏隱匿,如有神助一般一路避開了數股曹軍偵騎。

凌晨時分,百餘士卒成功搶渡育水河,直抵崗山。

崗山位於棗陽地界,地處襄水、育水接口處不遠,其實崗山不能稱之為山,這只是一片濃郁的樹林,並沒有拔的山坡。由於崗山地處幾個地方的界之處,平時也很少有人去關注這塊樹林不大,山坡低矮的不能稱為山的樹林,大山、季允等人將隱蔽之所選在這裏,也算是煞費了一番苦心。

攻夫不負有心人,雖然這屯士卒一路行來驚險無比,好幾次都是與曹軍的斥侯錯而過,但總算是完成了預先的設想,在天亮之前抵達了這裏。

讓他們吃驚的便是曹軍巡查的強度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而曹對於大軍後方的保護也大大超過了他們的預想,即便是在深夜之中,巡邏的隊伍也絲毫不減,而往往數名曹軍偵騎就能讓他們驚恐萬分。要不是他們一直行進在偏靠樹林的道路之上,及時避過,恐怕此刻早已引來無敵曹兵的圍擊,直到他們衝進樹林之中氣的時候眾人心中還是一陣後怕。

躲在略顯濕的叢林之中,劉封背靠着一顆大樹暗道僥倖。在他們在山谷之中議定撤離路線的時候,儘量是挑選的偏僻小道而行,還好新野、樊城一線的百姓已經隨大軍過江,否則以曹軍強大的兵力加上從百姓口中探得的地形,那真能佈下一張天羅地網,到那時,萬無這般僥倖了。

百餘士卒在這片樹林之中歇息了下來,雖然此處已經遠離了曹大軍,但劉封不敢冒這個險,他寧願白等一天也不想拿百餘士卒的生命去賭那虛無飄渺的運氣,這片樹林不算大,但總算有所遮掩。看着外面空曠的道路,劉封就搖了搖頭,白天要想大搖大擺的行進,那需要多少運氣?一點點偏差都能讓他們必死無疑。

神高度緊張,小心翼翼躲避了一夜士卒此時早已睏乏不堪,直到驀然之間停下來才他們才發現全身已經酸脹不已,背靠大樹而坐,伸直了‮腿雙‬,季允與其他士卒一樣舒暢的長吁幾口氣,隨即他們從身上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馬和淡水,準備趁這難得的空隙就餐,補足體力。

伍俊帶着他手下的斥侯近樹林邊緣,他們三兩相助,將身旁的兄弟託上樹去,登高而望仔細觀察着遠處,他們在為林中休息的兄弟作着警戒。同樣奔波了一夜的斥侯絲毫沒有因為其他人在休息而有所不滿和鬆懈,因為他們是兄弟,能放心將後背給他們的兄弟。

靠在樹上的劉封看着遠處忙碌的伍俊,隨即臉上出一抹讚許的笑意,他忽然就想起了十幾天前在樊城之時的情形,那時的伍俊身為劉從大人的親衞,話語之中總帶着一絲謙卑,舉手投足之間帶着幹,瘦弱的身體又顯出些許絲單薄,總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覺。

現在看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誰又知道就是這個顯得文弱的伍俊,在血紛飛的戰場之上用極度血腥凌厲的撲殺將兇悍無比的曹兵越騎營統軍校尉曹雄一刀梟首,那慘烈殺伐中展現出的強橫霸氣與他瘦弱的身軀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

而此刻他的周全佈置,謹慎佈防更讓人眼前一亮,金子始終都是金子,最算是被塵土所掩蓋,它也終會發出奪目的光彩,以前的伍俊的鋒芒被劉從所掩埋,在別人的眼裏他只是一個靠着軍司馬大人照應的近身護衞,誰又能知道劉從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連字都不認識的老兵盡然不知不覺之中調教出這樣一個文武皆全的悍卒,人皆有所長,各有所短,劉從能做到軍司馬一職,的確不是運氣使然,劉封一想到如同長者一般關愛他的劉從此刻連屍骨都已找不到,心中又沉重起來。

正當劉封暗自嘆息的時候,伍俊那裏發現了情況,他剛剛收到了樹頂士卒傳來的警訊。伍俊吃了一驚,立即趕了過去攀到樹上凝神遠望,果然遠處地平線上緩緩冒出長長的一列隊伍,隊伍的前端赫然出現一輛馬車,這輛馬車讓伍俊吃驚不小,在這亂世之中,能用馬車代步的,那可都是名門望族,現在曹軍四下,荊州戰火紛飛,是什麼人如此氣派,又是什麼人能在曹軍治下通行,而擁有如此嚴密的護衞,伍俊驚疑不定不敢作主,立即向劉封處衝去。

大道之上,天已放亮,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但是這列行進的隊伍卻與這良好的天氣相反,整支隊伍氣氛壓抑顯得死氣沉沉。

隊伍最前端領軍司馬王威縱馬緩緩而行,雙眉緊皺,低頭沉思。長長的戰戟倒執於手,後垂於馬後,王威那張嚴肅的國字臉上顯出一股與其年齡極不相符的沉穩,給人一種歲月滄桑的覺,下額上短短的扎須更增添了幾絲英武之氣。

王威本是武陵郡人,為當世古經文學大師王康之子,自幼隨其父飽讀經書,有過目不忘之能,後武陵郡五溪蠻族叛亂,父母皆死於戰亂之中,王威僥倖逃得命,從此棄文學武,立志為父母報仇,劉表聞其名,憐其文才武藝便徵召其為別部司馬,執掌武陵蠻事宜。

後武陵郡施容溪蠻王聚眾再叛,王威領兵征討,以三千荊州步卒大敗蠻王邱羽林萬餘蠻兵,亂軍之中,親斬蠻王邱羽林於馬下。蠻軍大敗,躲入羣山之中,王威分兵奇襲施容溪蠻族居住之地,屠反叛施容溪族千餘户,不分男女老少盡然斬殺,一時間血成河,屍積如山,施容溪族幾乎滅族,其血腥狠辣之手段駭人聽聞。

后王威向荊州牧劉表提議,遷蠻人於土地肥沃之處,教習耕種,與漢人和親,恩威並重,以徹底解決叛亂源。

劉表聞言大喜,從其計,武陵蠻族皆平。一時之間王威之名響徹荊州,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年輕小將盡有如此魄力和殺氣,轉瞬之間便盡除蠻族之亂。至此劉表愈發信任,州郡大事皆與之商討,這個年輕小將焉然成了劉表的左臂右膀。

正當王威意氣風發,準備按父親在世之時所教之法慢慢治蠻族叛亂之底之時,曹軍三十萬大軍揮旗南下,一時之間,荊州形勢急轉直下,大戰一觸即發。

八月,荊州牧劉表病逝,讓風雨飄渺的荊州雪上加霜。

劉表本意傳位於其長子劉琦,劉琦其人長相俊貌,舉止儒雅,為人酷似其父,頗得劉表寵愛。但幼子劉琮卻是蔡氏親生,蔡氏逐多番中傷劉琦,屢番加害。劉琦迫不可得,趁江夏太守黃祖戰死之機統兵駐守江夏。

劉表病亡,劉琦統軍於外,蔡夫人與其兄蔡瑁、心腹將領張允等人已搶先一步,假立遺詔奉劉琮為主,掌荊州事。

自古尊卑有份,長幼有序,袁紹廢長立幼以致敗亡的教訓就在眼前,荊州眾將又怎肯同意,兩方各執一詞急論不休。直到蔡瑁、張允二人為了一已之私鼓動蔡氏閃電般投降曹軍以後,荊州瞬間更換了旗幟,眾人已失去了爭論的意義。

這一個月來的一幕幕不斷的在王威的腦海之中盤旋,劉大人對自己的信任和關懷,纏繞在王威的心頭久散不去。所以當曹讓劉琮與其母遷往青州任職這時,王威立即召集手下隨後護送,此刻他已心灰意冷,準備護送完成之後便隱姓埋名,歸隱山林。

心情同樣沉重的便是馬車之中的蔡夫人與劉琮,蔡夫人原本秀麗的臉龐此刻掛滿淚珠,懷抱劉琮,哽咽哭泣。

讓蔡夫人始料不及的是,曹詐無比,不費吹灰之力便奪得襄陽之後,盡然出爾反爾,本不顧先前任劉琮永為荊州之主的允諾,強行遷其母子往青州而去。

一想到自己孤兒寡母無依無靠遠居異鄉,蔡夫人就忍不住心中悲傷痛哭不已。年僅十四歲的劉琮倒是冷靜,看着悲作不已的母親便用稚的童聲説道:“娘,等兒長大了,一定會像爹爹那樣帶着大軍殺回荊州,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蔡夫人聞言大駭,一把捂住了劉琮的嘴巴,狠聲罵道“混賬,豈可胡言亂語,教他們聽聞,我們母子將死無葬身之地。”這時,馬車外面忽然慌亂起來,蔡夫人只聽到王威高喊一聲“列陣,圓形列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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