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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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嗎?”緊星滿空,兩三片不太厚的烏雲偶爾擋住明月星光,山間的夜空特別美麗,和鍾戈彤一起躺在還有些濕的草地上,仰首天際,蕭政豪隨
提起般的問道。
枕在他強壯的臂彎中,鍾戈彤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問話,就像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在晚上十一點多,帶自己來看本看不清一朵花的“花季”
“當然想,你是個怎樣的人?”略帶睏意的聲音柔柔地問。
“-以為我是個怎樣的人?”他有些好奇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
“很聰明,有點自負卻也充滿自信;而且很帥,很像是豪門世家會教育出來的最優秀的繼承人。”鍾戈彤以軟軟的語調説着。
“我的一切都是自己得來的,和血緣沒什麼關係。”看到鍾戈彤望向自己的眼神,他不悦地捏捏她的臉頰,“不相信我?”她拉開他的手,想了一下,然後肯定地點頭説道:“相信,你不是肯讓別人安排的人,你的驕傲不會讓你接受別人的幫助。”蕭政豪親了下她光滑的額際,“我已經習慣做別人認為最困難、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我總是對自己説,世界上原本就沒有東西是能輕易得手的,任何想要的東西都得盡全力去爭取。”包括愛情,摸摸那柔細如絲綢的長髮,他輕輕卷着。
“我不是蕭勁揚養大的,從哈佛畢業後,我才帶着畢業證書回來找他,頂着哈佛企管博士的頭銜,我走進那個曾經仰望了許多次的大樓。我穿了西裝、打了領帶,手上只拿着一張畢業證書。
“我要人通知蕭勁揚,他有一個剛拿到哈佛博士學位的兒子來找他,-知道嗎?當時那個櫃枱小姐的臉就像現在的-一樣的好笑。”忍不住又捏了她粉的頰,她臉上驚訝的表情讓他忍不住輕笑出來。
鍾戈彤轉開他的臉,輕捶着他的肩頭抗議着。
蕭政豪卻拉住她纖細的柔荑,偷到一個香吻後才放開她,再平緩地接續道:“沒有人會想增加一個沒有用的兒子,尤其是一個在逢場做戲中不小心被做出來的兒子;可是,每個老闆都會想要一個優秀人才,我知道如果沒有準備好一身讓他看在眼內的條件,他不會正眼看我一下的。
“我看過很多鄙視的眼光,我也知道怎樣才會見到人家欣賞的目光,我會是他知道的最好的人才。”蕭政豪語氣平淡卻充滿自信地説着。
只是鍾戈彤卻地察覺到,那自信背後的一點點寂寞。
風徐徐地吹來,她將身軀更加緊靠丈夫,她並不覺得冷,可是她覺得他現在的心一定很冷。一種淡淡的愁緒在她心中成形,她覺得自己能受到他的傷心--當一個人必須將自己當成一個工具時,會有多寂寞?
“我是鄉下的外公、外婆養大的,我母親只是個鄉下小雜貨店老闆的漂亮女兒,很不幸的她到台北就碰到好的企業家第二代,結果在被下藥的情況下有了我。
“所以我想,除了懷胎那十個月的痛苦和羞辱外,她對我應該是沒什麼情的。在生下我後,她帶着我離開蕭勁揚,將我帶回她鄉下老家,半個月後,把我丟在那裏,她自個離開,再也沒回來過。”奇怪,他從來沒為這件事難過過,可現在他卻覺得有種奇怪的東西刺得他心痛。
是因為旁邊的她嗎?他不在心中問着自己。
看着那雙含着傷心神的眸子,他一向是討厭被人同情的,可她這樣的眼神竟讓他覺得她比自己更加知道那種心底的
受,他是在意過這件事的,只是從來不肯承認。
他從不肯承認在五歲那年,聽到大人説自己是被丟掉的小孩時的恐懼,那種被丟棄的
覺教他曾躲在被中哭得筋疲力盡,哭到睡着…那時的他完全不能瞭解自己為什麼會被丟掉?
經過那次的哭泣之後,他就告訴自己,這樣就夠了,事實證明,他也再沒為這件事難過過。
“你會恨她嗎?”輕柔地吻着他的,她將温熱的掌覆上他寬闊的
膛。
“怎麼會!小時候我不知道恨,等我知道什麼是恨的時候,我只是同情她;在那個環境長大,我知道那地方有多閉,未婚懷孕永遠是女人的錯,如果那個男人願意娶她,就算是很負責任了。
“可惜她很倒黴的碰上一個絕對不可能娶她的男人,只是,到現在我還是無法瞭解,她當時為什麼要將我一起帶走。”
“你有找過她嗎?”
“沒有,沒必要。我想她應該也不希望再有見到我的機會,那隻會讓她想到自己所受過的罪。”蕭政豪冷漠地説,眼睛看着很遠很遠的地方。
“你外公、外婆對你好嗎?”她的問題讓蕭政豪輕輕地笑起來,那笑聲是空空的,沒有愉悦的成分,有的只是一些嘲諷,“-想,在那麼重男輕女的環境中,那個原本就被認為是賠錢貨的女兒,到了外地工作後,不僅沒有像人家的女兒一樣努力的賺幾年錢,寄錢回家幫忙蓋大屋,反而被
大肚子,還把拖油瓶帶回家,這樣的拖油瓶會有多好的待遇?
“何況,他們還有十多個正常程序得到的真正孫子。”是很雲淡風輕的語氣。
鍾戈彤纖柔的手掌暖暖地包覆住他寬厚冷硬的手;蕭政豪將它捧到畔,印上輕柔的吻。
“那時我在他們之間活得很努力,在成長過程中,我也儘量不讓他們有什麼負擔,從我懂事以來就知道,少説話、多做事可以對我有最大的幫助,所以,在他們眼前我永遠都在做事。”可惜的是,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他身上仍然常常有着竹條的痕跡,所有被冤枉的事情總是接踵而來,即使,他本不可能在那個時間在做壞事的現場出現!
“直到我國中畢業,在大家心目中,我都是個很乖、很安靜、很不計較的小孩。在領到國中畢業證書那天,我到濁水溪旁去大叫了兩個鐘頭,然後,到外公房間拿了十萬元,當晚搭夜車到台中。”他淡淡笑説,從此,他的生命就是由自己控,那是他長久以來忍耐所得到的報償。
“在台中,我找了酒廊小弟的工作,沒過多久,讓我找到機會到了美國,我想辦法進入那邊的中學,開始半工半讀的生活;直到我二十五歲那年,拿到博士學位,我就知道見蕭勁揚的時機成了,真是很好笑的事。”一抹嘲
的笑出現在他的
際,“沒想到當年我母親毅然帶我離開他時,一樣東西也沒帶的節
會讓那個冷血的人
動,他對我倒是還有一點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