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鐵掌爭雄嗟老將飛刀巧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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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驚呼中,只見宋鐵輪倏地翻身,反手擒拿,大喝一聲:“着!”右掌從周鎮海時下穿過,左掌斜削下來,雙掌一合,“咔嚓”一聲,登時把周鎮海的一條右臂硬生生的折斷!周鎮海大吼一聲,左拳揮出,正中宋鐵輪的心口!宋鐵輪摔出了一丈開外,周鎮海手臂折斷,痛徹心肺,暈了過去。

柳三娘大驚失,趕忙胞出來救援丈夫,崔鎮山也趕出來扶他師弟。

柳三娘未曾跑到丈夫身邊,只見宋鐵輪一個“鯉魚打”翻起身來。柳三娘鬆了口氣,知道丈夫受傷不重,但受傷之後,便即用力,總是不宜。

柳三娘眉頭一皺,説道:“你怎麼了。”心想:“他這倔強的脾氣真是至死不改,在這個當口,還要逞強!”宋鐵輪不答子的話,一躍起來,便即抱拳説道:“畢竟是周大哥本領高強,我受傷了,這一場我是甘心認輸!”説罷,這才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宋鐵輪甘願作負,此言一出,羣雄都是大意外!要知宋鐵輪雖然是受了傷,吐了血,但對方折臂昏倒,受的傷可是比他更重。認真説來,應該算是周鎮海輸了。

原來宋鐵輪與周鎮海惡鬥一場,反而起了惺惺相惜之。此時迫於無奈,折斷了對方的一條手臂,心裏好生過意不去。是以自甘作負,表示敬重對方。

柳三娘悉丈夫的脾氣,暗自嘆道:“我只道他是逞強,卻原來他是趕着起來認輸,生怕人家説在前頭,判他得勝。唉,他竟然不顧自己傷後不能用力,當真是不知愛惜自己的身子了!但這也才真正説得是子倔強的硬漢子大丈夫!”崔鎮山輕輕給師弟推拿,周鎮海醒了過來,叫道:“不成!不成!”眾人莫名其妙,一時間聽不懂他説的是什麼意思。崔鎮山在他耳邊低聲説道:“師弟,你別難過。待宋鐵輪的傷養好了,我再去找他為你報仇。”不料周鎮海接着就道:“不成,不成!這怎能算是你輸?我的傷比你重,當然是我輸了,我可不能佔你的便宜!”他説了這幾句話,痛得面上變

崔鎮山將他抱起,説道:“師弟,你養傷要緊!”周鎮海道:“師哥,願打服輸,報仇二字,你再也休提。免得我心裏不安!”兩人搶着認輸,羣雄聽了,不又是好笑,又是佩服。董開山朗聲説道:“兩位光明磊落,都是一般的好漢子大大夫。這一場就算是打平了吧!什麼傷輕傷重,何必斤斤計較!”此言正合眾心,雙方均無異議。

淳于周取出一個盒子,挑出了一團藥膏,説道:“還是用我這續斷膏吧,我替令弟接骨。”淳于周這續斷膏乃是用千年“續斷”制煉的藥膏,珍貴無比,續筋駁骨,功效如神,崔鎮山如果是自己受傷,決不願受他恩惠,但因是師弟受了重傷,只好接受下來,向他道謝。

淳于周叫人用兩塊木板,夾着周鎮海的斷臂,敷了藥膏,對正傷口,接好斷骨,手法純之極,崔鎮山雖然是討厭他,也不由得有點,心裏想道:“如果由我施救,師弟只怕要多吃許多苦頭。”淳于周替周鎮海接好斷骨,淡淡説道:“令師弟願打服輸,不愧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但他是用‘五行拳’折在宋鐵輪的手下的,宋鐵輪不過是綠林中的二,旁人不知道,恐怕會看輕了‘五行拳’了!”淳于周這話用意十分明顯,是要崔鎮山下場的。崔鎮山也明知他是將之計,但一來受了他的恩惠,二來又是涉及師門榮辱,明知淳于周要利用他,也只好説道:“淳于前輩,你別忙催我,崔某素來是恩怨分明。今多蒙你救了我的帥兄,崔某定當設法報答於你!”柳三娘正要回去照料丈夫,淳于周這邊有一個人已是到了場心,叫道:“柳三娘,且慢回去!”柳三娘回過頭來,冷冷説道:“哦,原來是卜寨主。敢情卜寨主有意賜教麼?”那人道:“不錯,卜某久仰柳三孃的神鞭絕技,暗器功夫,尤其了得。卜某不自量力,要向三娘討教幾手高招!”原來這人名叫圖南,外號“多臂猿”以一手暗器功夫馳譽大江南北。但自柳三娘崛起後,他這擅使暗器的名頭,卻是不免給柳三娘奪了他的幾分光彩。俗語説:“一山不能藏二虎”是以他定要與柳三娘分個高低。

柳三娘道:“好説,好説!寨主的判官筆點功夫和睹器本領我也是久仰的了。卜寨主既是不吝指教,就請賜招吧!”卜圖南道:“客不僭主,還是請三娘先賜高招!”話似客氣,神情卻是甚為狂妄。卜圖南在綠林中的行事一向是心狠手辣,柳三娘本來就對他沒有好,此時見他神情傲慢,心裏也是不有氣,便道:“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長鞭一揮,登時捲起了一團鞭影,向卜圖南掃去。

卜圖南用的是一支判官筆。判官筆一般是雙筆合使的,他卻只用單筆,而且比普通的判官筆長得多,可以當作小花槍使。柳三娘長鞭打來,他用判官筆輕輕一挑就挑開了。

哪知柳三孃的鞭法巧妙非常,她這一招名叫“迴風拂柳”一蕩起來,從半空中倏地一抖,接連幾個轉折,鞭梢呼響,鞭影重重,竟然不知她是打向何方。卜圖南把判官筆盤頭揮舞,叫道:“神鞭絕技,果然名不虛傳!”話猶未了,柳三孃的長鞭已是纏上他的筆身!

卜圖南一聲大喝,陡地振筆一揮,纏在筆上的軟鞭登時解了。鞭風筆影之中,卜圖南欺身猛撲,揚筆點柳三孃的“愈氣”柳三娘斜身一掠,身隨鞭轉,鞭梢掠過之處,卜圖南頭戴的氈帽已給軟鞭掃落,柳三娘落在三丈之外,冷冷説道:“卜寨主,你要不要歇一會兒。”原來柳三娘以“迴風掃葉”的神鞭絕技,纏上了筆身,本來是想奪了他這支判官筆的,但不成功,鞭梢一抖,乘機就點了他的“肩阱”再一掠,又掃落了他的氈帽。

論內力是卜圖南較強,他能夠把纏在筆上的軟鞭抖開,這份功力比柳三娘勝過不只一籌。但論招數,他則是按連輸了兩招。彼此都是綠林的成名人物,按説他是應該認輸了的,但他明知柳三孃的實力比不上地,而他的看家本領又未使出,自是不肯甘休!

柳三娘點着了他的“肩阱”見他居然還是縱躍如飛,石臂也並無揮動不靈的跡象,心裏也是好生駭然,想道:“此人不但內力深厚,點的功夫也是在我之上。看來我是不宜和他硬打去了,要制勝非得使用暗器不可!”豈知卜圖南是同樣想法:“這婆娘的輕功比我高明!招數也是比我奇詭。她的鞭長,我的筆短,要防禦她這條神出鬼沒的長鞭真不容易!看來還是立即和她較量暗器為佳!”雙方都是知己知彼的高手,柳三娘吃虧在氣力較差,給卜圖南一個猛撲,不能不倒縱開去,她身形未穩,卜圖南已是出手!

只聽得“錚錚”數聲,卜圖南彈指發出了三枚錢鏢,向上中下三路打來。上取眉尖的“陽白”中取口的“”下取膝蓋的“環跳”這三枚錢鏢是同時發出的,到了敵人跟前,竟然能分成上中下三路,認不差毫釐,當真是一等一的高明手法!

柳三娘霍地一個鳳點頭,避過了打向上盤的錢鏢,長鞭倏地收回,打落了口的錢鏢,一伸腿,“叮”的一聲,又把打她膝蓋的那枚錢鏢踢飛了,她腳上穿的是一雙鑲有鐵片的鞋子。

這幾下兔起鷂落,卜圖南的暗器固然是發得妙,柳三娘閃擋暗器的功夫更是妙到毫顛。羣雄都不大聲喝彩。

卜圖南搶了先發制人之利,不容柳三娘有息的機會,一揚手又是三柄飛錐打來。

飛錐是分量沉重的暗器,打落錢鏢容易,要打落飛錐可就難得多了。卜圖南手段狠辣之極,三柄飛錐剛發,跟着又是雙手齊揚,續發六柄飛錐,左面三柄,右面三柄,堵死了柳三娘向兩邊閃躲的路。最先發的三柄飛錐則是向她正中飛來。

在場的綠林豪客,人人都會使用暗器,但像卜圖南這樣高明而又狠辣的暗器功夫,卻是從未見過,是以本來是應該喝彩的,此時卻忽然鴉雀無聲,大家都在提心吊膽,為柳三孃的命擔憂了。

只聽得柳三娘一聲長嘯,叫道:“卜寨主好暗器功夫!”長鞭揮出,閃電般地打了一個盤旋,左右拔。向她正面打來的三柄飛錐,給鞭梢撥歪了準頭,一柄向左邊飛去,一柄向右邊飛去,但當中的一柄仍然向她飛來,柳三娘戴上鹿皮手套,伸手一接,接下了這柄飛錐。

兩柄飛錐左右飛出,剛好碰上了卜圖南從兩面向她打來的兩組飛錐,每組飛錐雖有三柄,但一經碰撞,連環互擊,都是失了準頭。柳三娘只須接了正中的一柄飛錐,就從容不迫的從正面闖出了飛錐之陣。

柳三娘本來要把接下的這柄飛錐反打回去的,但接到了手之時,虎口竟然到一邊痠麻,情知打出去也不會打中對方,獻醜不如藏拙,索故示大方,拋下了飛錐,笑道:“卜寨主,你的暗器打完了沒有?請一併打來吧!”原來柳三孃的內力不及對方,若是憑着硬功夫掃打的話,一柄飛錐她也不能打落,但妙就妙在她借力使勁的功夫使得恰到好處,撥歪兩柄飛錐,借對方的勁力,打亂其他的飛錐,這才能夠化險為夷。

卜圖南想不到他發出的三面夾攻敵人的錐陣,竟然給柳三娘用如此巧妙的手法輕描淡寫地破了,心中不一陣茫然。

此時羣雄方始放鬆了扣緊的心絃,登時爆發瞭如雷震耳的喝彩聲!

柳三娘叫卜圖南把剩下的暗器一併向她打來,這話説得十分挖苦,卜圖南畢竟是綠林中的成名人物,如何能夠給別人看小?當下只好勉強笑道:“卜某今天是拋磚引玉,如今是該見識三孃的高招!”心中則在盤算,如何在擋過柳三孃的一陣暗器之後,再施反擊,挽回面子,此時他已不求打勝對方,只求兩無損傷,打成平手,於願已足。

柳三娘用説話“克”住對方,此時倒不急於出手了。當下從容笑道:“卜寨主客氣了,但來而不往非禮也,卜寨主既然如此客氣,那我就還敬吧,請卜寨主指教!”柳三娘説罷,揚手發出三炳柳葉刀。三柄飛刀排成“品”字向卜圖南來,卜圖南見她手法並無特異之處,心裏想道:“原來她接暗器的功夫雖然了得,發暗器的功夫卻是尋常。”有心炫耀本事,隨手發出三枚銅錢,把三柄飛刀齊都打落。銅錢的分量比飛刀輕得多,他用銅錢打落飛刀,確是難得的真實本領,淳于周這邊的人紛紛給他喝彩助威。

柳三娘微微一笑,説道:“卜寨主功力深厚,佩服,佩服!但禮尚往來,我也還有一點微末之技,要請尹寨主再加指教!”卜圖南先後發了三枚錢鏢,九柄飛錐,此時柳三娘才不過發了三柄飛刀,若是要講“禮尚往來”的話,柳三娘當然還有續發暗器的權利,除非卜圖南不要面子,不顧身份,否則就不能搶發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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