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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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當天，張湘容依約定到侯家進行變裝。

侯纖纖瞠大眼、張大嘴，下巴差點合不上來。”你你你…這是從哪來的！？

“”不好嗎？

“”你要穿…呃，穿這個去？

“她指指面前那堆褐皮，眼裏寫滿驚異。

張湘容也知道這看起來真有點蠢，而且引人側目；但是沒辦法，她想不出還有什麼裝扮能將自己完全掩藏，不只瞞過單威，還要能唬住扮哥的利眼，她可不想被哥哥壞了事。所以考慮一番後，終於決定”這個“最保險。”我有個同學家裏進口玩具布偶，我特地跟她訂的，花了不少錢呢。纖纖，不要笑嘛！

“侯纖纖着肚子，沒好氣地瞪視她懷裏那顆茸茸、很卡通化的紅鼻子及傻氣大眼的麋鹿頭，頭上還縫了兩支大鹿角…不行，她憋不住！”穿上這個誰都認不出來是你，但是同樣的，誰都看不出來你是男是女了！你覺得單威會想和一隻大麋鹿跳舞？

“”至少葉潔縈看到不會不高興。

“張湘容咕噥。

侯纖纖才不管那女人怎麼想呢。”問題是你呀，難道你要把自己珍貴的回憶變得這麼滑稽？

“滑稽？

張湘容兩眼一瞠，抓住她肩膀。”纖纖！

“”我知道。我幫你我幫你！早説過看我的嘛，快過來！

“真不該分別準備禮服的，幸好還來得及挽回。

打開更衣問的衣櫥，出一團豔紅的火，侯纖纖二話不説剝下她上衣，直接套上去。”這個…“她笑着眨眼。”魔術開始了！

“兩個小時後，張湘容站在穿衣鏡前，幾乎認不出自己。

火紅的低洋裝包覆住勻稱曼妙的身材，領口、袖口及裙襬各滾了一圈混狸，修長‮腿雙‬只蓋住了一半，貼身的剪裁幾乎藏不住她雪白傲人的豐滿，呈現出令男人失魂的半片江山。

張家小孩都有一頭遺傳自母親的自然捲發，此時她髮帶解開，柔軟的大波披散下，然後用電卷器將它處理得更蓬鬆捲曲，再以染髮噴霧染成炫亮的慄金；搭配時尚的煙燻眼影，刷上濃密的睫膏，閃着光的橙彩，整個人彷彿胎換骨，連氣質都變了。”不賴吧？我們兩人的尺寸差不多——除了上圍。你看起來死人了，湘湘，你會是今晚的女王！

“侯纖纖滿意地檢視自己創造的效果，一邊羨慕地欣賞她前展的風光。”張湘容很清楚自己姣好的外型條件，但她從沒試過這樣大膽的裝扮，也沒想過自己可以看起來這麼野。這麼豔，這麼…。

天！她真的最好不要被認出來，堂堂張氏的千金乖乖女成這樣現身派對。老爸只怕會被氣瘋。

“那你呢”她問纖纖。一轉頭，發現她也已着裝完畢。

侯纖纖微笑，給她戴上紅帽子，自己則裝上那顆鹿鹿頭。

“我？我當然是你的護花使者，咱們出發去送禮物吧，聖誕婆婆！”

“merry＠christmas！”侯纖纖的古董賓土車抵達時，舞會已經開始了。別墅內外被裝點得鮮麗繽紛、燈火通明，音樂震天價響，熱鬧了整個冬夜。

這棟偏遠的別墅是單雲成為了安撫子，以私人名義購置。單威名義上雖然得到承認，終究不為正房所接受，尤其他上頭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嫡系兄長，怎麼可能容得下他？不到半年便勢如水火。單雲成不得已，只有讓小兒子在外自立門户，大家相忍為安。

“什麼耶誕夜，這本是萬聖節嘛！”在布偶裝裏的侯纖纖聲音模糊。反正是洋人的節，對台灣人沒什麼意義，不過是找個名目，光明正大作樂一番罷了。

不過大廳正中央那棵聖誕樹倒真別緻，上頭繫上了許多閃亮的緞帶和燈飾，男男女女圍着它，各身都花了一番心思盛妝打扮，主題千奇百怪。她們兩人的造型很應景，但不特殊，不過卻又最引入注目；當冶豔火辣的聖誕婆婆挽着笨重可愛的大麋鹿出現，登時引滿場驚奇的目光，特別是男人，眼睛幾乎沒有不盯在張湘容身上。

她果然出盡了鋒頭，心裏卻是煎熬得難受，左閃右躲地迴避人，一邊還要婉拒不請自來的搭訕邀舞，偏偏她愈神秘，對方愈有興趣，幸虧侯纖纖以泰山之勢為她擋駕，兇惡地一一給那些人吃閉門羹，否則還真不好身呢。

漸漸地，張湘容開始覺自己真是多此一舉，白費心力。

她沒看見單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