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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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另一張親情拘票,而是十萬火急的家書。

周曉帆在高士德和羅伯的諒解下,於當天下午三點鐘和江楓坐上長榮的班機,趕回香港老家。

她做夢也想不到,他爸爸的病因竟然也是哮,醫師告訴她,這種隱疾病可以一出生幾個月就侵襲一名小嬰兒的生命,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作。年紀越大發作則危險越高。周尚仁被送到醫院時已全身搐,兩度出現心原休克,幸好搶救得宜,才能勉強拖到現在。

周曉帆從母親口中得知,她人一到紐約,父親的身體就每下愈況,三個月前已有嚴重的病症,只是他一再代母親,千萬別中斷了她的表演工作。

“他什麼都知道了。”周母説話時特別壓低嗓門,怕吵醒了好不容易才入睡的周父,她眼睛深沉似別有含意地望着一旁清俊的江楓和先前氣的地痞樣簡直判若兩人。

“很抱歉。”江楓沒想到周尚仁會病重成這樣,於情於理他都該負起一大部份的責任。

“不,該抱歉的是我們,如果不是我們,你和曉帆也許早已兒女成羣了。”周母努力想把氣氛得輕鬆點,誰知仍是徒勞,這番話如今聽來,卻是令人慨不已。

“曉帆的外公把一切都查清楚了,謝謝你為了曉帆如此費心。”

“伯母,”江楓不得不汗顏,“我…”

“不必解釋,我們都能體會。”周母長嘆一口氣,臉上的堅毅是周曉帆懂事以來所僅見的。

她不但是一個鐵面無私的法官,更是堅強無比的女,從事發到現在沒掉過一滴淚,始終冷靜的面對醫護人員傳達的每一個越來越不樂觀的訊息,夜不分的隨侍在丈夫身旁,細心照拂。

“媽,你先回去休息,我來照顧爸爸。”有什麼話都等到以後再説吧。

“我還得住,聽婆婆説,你參與演出的戲,下個週末就要上演了,這時候把你叫回來實在很不恰當,但,我擔心你爸爸他…”

“和爸爸比起來,能不能演出當然已經不重要了。”

“不!”原閉着眼睛狀似睡的周尚仁忽爾啓齒道:“回去,好好的把戲演完,我…我,不要緊的。”

“爸爸別説了,我決定留下來照顧你,就這麼説定了。”周曉帆望着母親凹陷的雙頰,與因腎臟病導致的手腳腫脹,內心一陣不忍和酸楚。

“不,我知道那齣戲對你有多麼重要,我要你…去完成它,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他。”一年多來,江楓和周尚仁這兩個冤家對頭,第一次四目遭逢,兩人心底俱是一凜。

“那齣戲很重要,你的身體也同樣不可輕忽,不如,讓我來照顧你吧。”

“你?”一股熱之氣從心室衝陷腦門,周尚仁但覺天旋地轉,老淚從鬢角急湧而下。

事情就這樣定案了,周曉帆先回紐約繼續演練,周母則回去稍作歇息,以免累出病來。而江楓,這位大名鼎鼎的帝門集團總裁,則克盡孝道地留在醫院,照拂一向視他為寇仇的未來老丈人。?又一黃昏,夕陽呈現出燦爛的橘光暉,生冷如玄鐵的月兒已緩緩升空。

又將月圓了,再過三天,“飛鴻”即將上演,江楓表面泰然,但內心仍不免澎湃洶湧。

臨近華燈初上時,長時間陷入昏狀態的周尚仁,突然神鏤爍,直嚷着肚子餓。

江楓拗不過他,到地下室的餐飲中心幫他買了一碗海鮮粥。

“很燙,我餵你吧。”他有些笨拙不自然地,一勺一勺將熱粥吹涼了送進周尚仁口中,還問他味道如何,好不好吃?

“江楓,”周尚仁驀地開口,“我走前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曉帆未來的子,能真的過得幸福快樂。”是嗎?

江楓很想拿話揶揄他,他所知道的周校務長可沒有這麼愛女兒喲,覺得面子比命還重要呢。但,他説不出口,連月的病體折磨,他已經瘦得只剩一層皮了,相信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江楓傾身,伸手想握住他戳滿針頭乾癟的手,可才到半途竟僵在那兒。他到底不習慣這些屬於父子才有的親暱舉動,父親這字眼對他是太遙遠了。

他的趑趄周尚仁全看在眼底,他掙扎地支起上半身,抓住江楓的手背,“真的…我想也只有你才能全心全意呵護她,我好開心,有你這麼一位女婿,以前,我是錯看你了,我…道歉。”江楓凜然地睇視着他,波濤起伏的口,聚滿了千山萬水。

“江楓,”周尚仁哀慟地哆嗦着,移開緊握着他的手,指向他的臉龐,“和解,和解如何…你可以不原諒我,但千萬別把怒氣發在曉帆身上…”江楓的心猶如針扎,一種深切的罪惡由心底迸裂而出,洪水猛獸般奔向四肢百骸。

“對不起,我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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