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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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首富歐陽家又辦喜事了!不過和上一次大開宴席的盛況相比,這回嫁女兒是寒酸了些,不僅沒有宴請賓客。事實上連知道的親友都很少呢!

主人歐陽德成只是象徵地在宴客廳擺了一桌酒席,除了自己夫外,大概就是歐陽濂夫婦,以及梅家二老,因為遊彥文在世上唯一親人就是洛蓁的父母親,不請他們還能請誰來?況且女兒末出閣便了個肚子,這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了,所以雖是富可敵國,也只有草草讓他們拜堂完婚,先求個名分,其他的後再説。

“老爺,吉時已到,該拜堂了!”管家在一旁提醒着。

看看逐漸暗下來的天,也確定不宜再等,只是這親家公和親家母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莫不是已經知道外甥所做下的醜事,礙於顏面,所以不來啦?但即使不來也得派人通知才是啊!

按接着滿腹的疑問,歐陽德成不得已宣佈:“既然吉時已到,那就拜堂吧!”於是一夥人手忙腳亂的擁着遊彥文和歐陽玉娟這對新人拜堂,好不容易忙過選最重要的一刻,所有人都坐定之際.僕人又匆匆忙忙進來稟告:“老爺,親家老爺來了!”聽到父親來到,洛蓁又驚又喜.驚的是父親怎麼拖到這時候才來?喜的是終於見到自己的親人了。想起這些渾渾噩噩、孤孤單單.不知所以的子,她不有些悲從中來。淚水幾乎就要決堤,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這時候掉眼淚,否則豈不是又讓人説話了?

可是洛蓁雖然極力掩飾,但她的一舉一動全看在歐陽濂眼中,她的傷,以及她紅着的眼眶,教他看了心如刀割。雲兒,你還是捨不得表哥是嗎?如果這淚是為自己所,那麼就算要他死了他也願意,不過會有那麼一天嗎?

歐陽德成聞訊,連忙站起身,果不其然,進來的正是梅聖堯。只見他風塵僕僕,連腳都沒站定便開口:“親家翁,真是對不起,這天剛巧到南方做買賣去了,剛剛到家知道這消息後就匆匆忙忙趕來,什麼禮都沒有帶。只好把我在南方買的一些珍奇古玩帶來,望親家包涵”

“客氣!客氣!”歐陽德成臉上堆滿笑容,客套地説着。他自己也是個生意人,因此從梅聖堯那一身打扮,也相信這親家翁應該是尚未休息就忙着趕過來了。

梅聖堯剛坐定,隨即從衣服裏掏出兩封信,對着大家説:“蓁兒她娘剛剛給我兩封信,説是蓁兒寫回來的,一封在一個月前送到,另一封在半個月前,可我人在外地,沒能回來處理,有勞親家翁之處尚請海涵!”説着又轉身對遊彥文説:“彥文,我在浚儀橋街幫你買了間屋子,過些子你就搬過去。娶了就是有家室的人了,現在加上孩子,你要多爭氣,別再讓你姑姑和蓁兒為你擔心。”遊彥文一言不發地點點頭,眼光落在自己雙手上,對於身旁知嬌百媚的新娘子則視若無睹。

“親愛翁,你説什麼信來着?”歐陽老夫人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小娟和洛蓁都沒有提到寫信的事。

“蓁兒一個月前寫了封信回家,就是這封。”梅聖堯將信遞給歐陽德成一面説:“當初彥文賭氣離家落在外,我就想過他會來找蓁兒幫助,因為他們表兄妹從小靶情就比親兄妹還親,沒想到蓁兒沒給他幫助,倒是大小姐伸出援手。”這封信的內容甚為簡明,將遊彥文怎麼來到歐陽家.怎麼認識歐陽玉娟的經過代得一清二楚,信末還殷殷代父親要早早帶人來提親,因為歐陽玉娟已有身孕,一旦延誤恐傷兩家清譽;至於第二封信的內容也差不多.不外要父親快點來提親。

看到信,歐陽玉娟的手不發抖,原來大嫂説的是真的,她真的寫了信,那天晚上他們真的是在談婚事,可是這信卻陰錯陽差沒能及時送到,才衍生出這麼多的事情來,老天!她該怎麼辦?她怎麼會做出傷害自己大嫂的事來?

“雲兒。”歐陽濂伸出手去握子的手,但她的手冰冷得嚇人,瘦弱的肩膀抖動着。

“雲兒,對不起。”洛蓁搖搖頭,這次她不顧眾人詫異的跟光,站了起來,一句話也沒有説就匆忙離開,宴會廳中一片鴉雀無聲,除了梅聖堯外,所有的人都瞭然於心。

“蓁兒,你去哪裏?”不明就裏的梅聖堯站起身叫喚着,怎麼女兒一見面就要離開呢?

“投事,沒事,這小倆口昨兒個吵架了,現在還在生悶氣。你瞧,這濂兒不是趕過去了嗎?”歐陽德成陪着笑臉攔住梅聖堯“我們好久不見,可該好好喝兩杯才是!”梅聖堯雖知有異.但這裏畢竟是女兒的婆家,再怎麼樣,也無法有什麼表示,況且女婿也真的隨後追了上去.唉!年輕人的事就給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爹,你為什幺不早點兒來,您知道您這一耽誤.女兒受了多少委屈啊!”洛蓁跑着、想、怨着,不聽話的淚不模糊了視線。

“雲兒,雲兒!”從後面追上來的歐陽濂一把抱住她,又急又悔,又是擔心又是難過地説:“雲兒,別這樣,體會動到胎氣的。”他的話讓滿臉淚痕的洛蓁猛地停止哭泣,抬起頭來“胎氣?你肯認這孩子了?”

“我從來沒有不認他啊!”

“可是你也沒相信過我不是嗎?”歐陽濂沮喪地亂揮着雙手,心中頓失主張,只要是和她有關的事都能教他思緒大亂,情緒大受影響。

“雲兒,我…是!我承認我懷疑過你,但那是因為我一直抓不住你的心,我直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要你什麼,我其至不知道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你知道我有多焦慮、着急嗎?”

“所以當你看見我那樣護着表哥,就猶豫、不相信了?”

“雲兒,公平點,如果你是我,我會作何想?當你千里迢迢趕着回來看心愛的子,卻發現她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甚至護着那個男人時,你會有什麼反應?”

“説來説去,你就是不義,寧可相信別人所説的話!難道我的表現,以及我肚子裏的孩子,還不夠證明嗎?我可以不在乎小娟和爹孃怎麼不瞭解我,怎麼誤會我,可是我無法忍受你也這樣看我…”她捂着嘴,潸然淚下。

歐陽濂為之語,難怪她會問他,是不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相信她,原來她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的事發生,而自己雖給了她承諾,卻是一個無法兑現的承諾。

“雲兒,對不起,是莪不好…”

“別碰我!”洛蓁一把甩開他的手,既傷心又絕望地瞅着他.“別碰我!”望着遠去的子,歐陽濂懊悔地用手不停捶着牆壁,為什麼會讓舊事重演!會重蹈覆轍!難道你忘了她有多倔強嗎?難道你忘了她那寧可眾人負我,也不願負眾人的個嗎?所以她默默下大家對她的鄙視,靜靜忍受公婆和小泵的不諒解,為的就是相信你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以為你會了解她、支持她,沒想到你卻和大家一樣懷疑她、不相信她,也難怪她會傷心絕了!

雲兒!對不起!他在心中不知第幾遍説着,身子搖搖晃晃地來到他睡了半個多月的書房,章起搖鈴呼喚下人送酒來。

夜已經很深了,歐陽濂幾乎是爛醉如泥地斜躺在椅子上,手中還握着一隻酒杯,嘴裏喃喃地念:“雲兒,對不起,對不起…”他抬起頭,醉意朦朧的眼在恍惚中好像看到一個女子輕聲地推門進來;那女子一頭長髮披在肩上,一身綠衣,有點像他的雲兒,雲兒…

“雲兒,是你嗎?”歐陽濂掙扎地想站起來,無奈手腳虛浮無力,連坐好都很勉強,何況是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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