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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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歐陽家出現了長久以來難得一見的團圓畫面。老爺、夫人連同少爺、小姐還有才入門沒多久的少一都在膳堂用飯,這是自從十二年歐陽濂生病後就沒有出現過的。

飯後,僕人呈上一個個好上好機術做成的盒子。歐陽老夫人接過盒子後打開,從中取出一個碧綠的翡翠玉鐲。

“來,蓁兒,這是歐陽家給長媳的傳家信物,從現在開始,我把這個家給你掌理,由你來當家,盼了這麼多年,我和德成終於可以鬆口氣,等着抱孫子,享享清福了。”説完,她把翡翠玉鐲遞給歐陽濂示意他為洛蓁戴上。

歐陽濂目光如電的緊瞅着的紅粉佳人,一手牽起洛蓁纖長秀美的玉手握着,另一手將鐲子套入她手上。碧綠的玉鐲襯托着雪白的肌膚.看上去是如此地耀眼奪目,彷彿這鐲子天生就要套在她手上似的,也像是歐陽濂用一個無形的金箍將她箍緊,讓洛蓁心中有一種似乎註定要與他糾纏不清的預,因而增添了幾許不安,卻不好表示什麼。

“對了,今天碰巧是黃道吉,濂兒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和你爹商量着,想讓你們倆圓房。”歐陽老夫人笑着對洛蓁説。

聽到這話,洛蓁一張玉臉從耳紅到脖了,心想,怎麼讓歐陽濂給猜中了,看來自己今晚是躲不過了。她抬眼偷瞄他,原以為他會滿臉得意的,不意竟是嚴肅到令人生畏的表情,這倒讓她意外。

退出飯廳.洛蓁低着頭一步移不了三寸的慢慢走,歐陽濂倒是有耐,既不催也不趕地跟在後頭。到了兩人的卧房,洛蓁像只待宰的羔羊坐在牀間等着,一顆心怦怦跳.臉更是紅得發燙。幾天來她和歐陽濂雖是同房卻不同牀,因為他睡外牀,而洛蓁睡在內室,但今晚恐怕得局勢變了.自己該接受他嗎?

以目前的情熱來看,絲毫沒有理由可以拒絕他,何況她是他的子,只是一旦接受他,這輩子就投有任何希望可以回梅家了.就這麼決定了自己的命運嗎?再者,經歷過早上那驚心動令人臉紅的一場接觸洛蓁不知道自己現在有沒有勇氣接受歐陽濂?

至於這廂的歐陽濂則跨步上前,雙手放在身體兩側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似乎也在考慮着,因而久久不發一語。最後,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説:“不早了,你睡吧!”他説完轉身便要離擊,這樣的情況讓洛蓁驚訝得説不出話來,為什麼會這樣?今天早上他不是還…想起今天早上那狂烈的親吻與愛撫,洛蓁彷彿還覺得到嘴上殘留的餘温與腫脹。她搖搖頭.甩掉心中的遐想,卻仍無法置信他這麼容易就放過自己。

“我説過我愛你,所以不想傷害你,在你沒有接受我以前,我不會碰你的。”他苦笑着,邊説邊退往門邊。

“那你要睡哪兒?”他一手指着碧紗櫥説:“先在那裏窩著,免得娘起疑心。你睡吧!明天我陪你回孃家一趟,讓岳父岳母大人放心。

洛蓁幾乎是喜出望外地瞅着他,連謝謝都忘記説。歐陽濂見着她驚喜的表情卻朦着眼,他沙啞着聲音説:“別那樣看我,我會無法剋制自己的。”一朵失魂的笑在他俊美的臉上開來,那笑容教洛蓁看了不之一震。她悉的覺!彷彿曾在哪裏看過似地,但卻想不起來。歐陽濂因着她困惑的表情而停住腳步“怎麼呢?”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説不出來的,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經見過你,剛才你的笑容又讓我覺得曾在哪裏見過,實在好奇怪,我應該不認識你才對啊!”

“説不定你的直覺是對或許我們前輩子認識呢!”歐陽濂將身子倚在門柱上,雙手叉在前,一臉的高深莫測。

“你是説…”洛蓁疑惑地抬起頭,眼前有歐陽濂身上如有一層薄霧籠罩着,看上去顯得有幾分神秘與淡謨。那神情她並不陌生,夢中那個叫夏侯淵的男子不也常出現這種表情嗎?為什麼歐陽濂會給這種覺,好像他們同一個人似的。同一個人?莫非那不是夢?這想法教洛蓁不由得心頭一緊,連呼也滯悶起來,臉蒼白得嚇人。

“雲兒,哪裏不舒服?你的臉好難看。”歐陽濂跨步上前,關心地説。

又來了,他為什麼一直叫她雲兒呢?夢裏那個夏侯淵也叫那名女子“雲兒”莫非歐陽濂真的和夏侯淵有關係嗎?若是這樣,那個叫“雲兒”的女子又和自己有關連?思及此,洛蓁再次到頭痛裂,記得在樹林中也是這樣,只要想到夏侯淵的關係就頭痛,這真的不只是夢嗎?不,一定是夢.一定是夢!

“雲兒!”歐陽濂見她默不作聲,似乎心事重重,於是又喚了聲。

“沒事。”洛蓁急忙搖頭,並轉過身子放下牀幔,藉此迴避歐陽濂。

“我只是有點累,睡個覺,明天起來就沒事了。

難以言喻的失望之浮現在歐陽濂臉上,原本以為她會想什麼的,至少不是像現在這樣迴避著他、躲着他.帶着幾分失意,他默默吹熄燈火,靜靜躺在碧紗櫥裏.張大了眼凝視黑暗,耳朵卻不由自主地注意閣牀上洛蓁的動靜,直到更鼓敲了三下,他依然絲毫沒有睡意,神智也清楚得很。反正前段子也睡夠了,一夜無眠又算什麼。

於是他翻身下碧紗櫥,走近洛蓁牀邊,無聲無息地揭起牀幔。藉着從窗户透斜照進來的月光,動也動地凝望睡的伊人。睡夢中的她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畫中仙子,情難自地坐在牀沿,細細瞧,深遂的眸中滿是愛戀。

當年她傷重,舉刀自盡後,哀痛絕的歐陽濂,不!懊叫做夏侯淵,便也想跟着折斷經脈而亡,但一種必須清事實真相的執着讓他痛苦地活了下來。埋葬好子後,他帶着愛的一縷青絲與與那把匕首行走天涯,四處尋找使他們夫天人永隔的兇手何慕笙與令狐雪,直告訴他這一切悲劇必定和他們兩人有關。

果然,事實真相往往是代辦處人的,何慕笙坦承與令狐雪設下圈套,因為何笙愛的是他的子云兒,而令狐雪卻愛上他夏侯淵!不料這兩人的一念之差卻鑄成無法挽回的悲劇,他們雖痛苦後悔,但哪比得上夏侯淵心中的痛呢?懷着無限悔恨,夏侯淵回到墓前,以當時藍織雲自盡的匕首結束自己的生命追隨而去。

這一縷幽魂,懷着令人哀慼動容的眷戀與執着,想在另一個世界尋找愛,向她賠罪。但茫茫世界,無窮宇宙,不論他上窮碧落下黃泉,就是遍尋不着愛的下落,藍織雲就消失在這個天地間般了無訊息。

雲兒,她究竟是到哪裏?為什麼我會找不到你?難道你真的如絕誓所言,永不和我相見嗎?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你,而你卻不認得我,甚至怕我,天老爺,我該怎麼做才能挽回當年所犯的錯誤呢?到底該如何才能讓雲兒接受我?

歐陽濂口劇烈的起伏着,有些不穩定,對這一百來年受的苦,他絲毫不以為意,但求能找到她。可是一想到深愛的子心中早有別人,就令他口如有大石頭住般,連呼也覺得痛,真的沒有挽回的機會了吧?當年一時不察.誤中小人計,使得他兒皆亡,自己也飄蕩在天地間無以為家,而今再世為人,卻仍逃不過命運的捉,上天果真認為給他的懲罰還不夠嗎?還要他嚐遍多少椎心的痛苦才夠?

雲兒,雲兒,我到底該怎麼辦?我該怎麼爭分奪秒地篤睨?兩行清淚靜靜地順着他的臉頰下,歐陽濂無聲地凝望睡的子,一手‮撫‬她散落在枕邊的長髮。

末了,他悄悄地躺在洛蓁身旁,不敢驚動她,也不敢碰地。只是很小心地側躺着,眼睛片刻也不移地看着她,彷彿唯有如此才能將她的模樣深印在腦少中,也只有此刻,她仍是過去那個美麗、驕縱又烈的藍織雲,而他是有她的夏侯淵!

第二天用過午膳,洛蓁和翠墨上了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在歐陽濂以及歐陽家僕的陪伴下,浩浩蕩蕩地往梅家出發。這樣一個車隊原本就引人注意.加上一箱又一箱的禮品,更加令人指指點點,但真正引人注目的卻是騎在高大難馬上的歐陽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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