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生——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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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爐的白煙嫋嫋升起,有一雙手慌忙地拿起香爐邊上的茶杯,疾步走向牀旁,扶起榻上的女孩,喂她水喝全文閲讀。
白芷覺乾澀的嘴
被一股温熱的茶水滋潤,舒服不已。她微微睜開眼,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副水墨山河,栩栩如生,大氣磅礴。
怎看這幅畫,如此悉?
“小姐,你總算醒了。”又是悉的聲音。白芷側目看着眼前梳着雙角髮髻的姑娘,錯愕不已“清荷?”清荷不是嫁人了嗎?眼前的這個清荷似乎還是縮小版的,年齡不過十二三歲。
“小姐。”清荷撲倒白芷的懷裏,梨花帶雨地哭個不停。
怎麼回事?難道她跳樓自殺沒成功?
“吱”地一聲,門被打開,一位清素裝扮,手持佛珠,樣貌慈愛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走到白芷身側,安然一笑“芷兒,你終於醒了,老天保佑。”當白芷見着自己的親孃那刻,已經無法用錯愕驚訝來形容,早就被此番情景嚇得三魂出竅。她的親孃早在她十五歲那年的一場瘟疫之中病逝。
夫人見白芷的臉慘白,以為是大病還未初愈,吩咐
媽説道:“趕緊請王大夫過來看看。”
“是。”事情的真相,足足讓白芷消化了三天。她重生了,回到自己十三歲那一年。
現在是康順七年,她自殺前的第五年,先皇在位之年。彼時,她還是個剛及笄不久的少女,母親尚在,父親也不過是江南水鄉從五品知州,二孃也乖順。
白芷忽然覺自己的幸福再一次拿捏在手,實實在在的,心裏無比滿足。真是否極泰來。
如果這是上天的安排,她一定努力去保護,她不會再任,不會再糊塗,更加不會再愛慕屠蘇。
“小姐,你身子已經康復的差不多,去後院走走吧?桃花開得正豔,漂亮極了。”清荷一邊幫剛剛起牀的白芷梳頭,一邊提着建議。
“好啊,我這身子骨,好久沒活動了。”白芷伸了個懶,重重呼了口氣。
清荷捂嘴偷笑“小姐難不成還想跳一次水?”
“這都被你發現了。”白芷打趣説道。
清荷臉發白,慌忙説道:“呸呸,這話不當真。夫人説了,那湖早晚用土給填了,免得小姐一不開心,又跳湖自盡。”白芷失笑。這就是以前的她,一不高興,就愛一哭二鬧三上吊,任
得令人髮指。她也不否認清荷的話,只是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以後再也不敢了,死一回,足以滿足我的好奇心。”清荷放下發梳,十分不滿她這句玩笑話“你這好奇心可是害死我了,害的我被老爺訓。”
“嗯,白糖雙炊糕作為補償。”
“這還差不多。”清荷滿足地羞澀一笑。
白芷也在微笑。這樣的清荷,真好。她多麼希望,她會一直如現在這般,一塊白糖雙炊糕便滿足了。
白府的後院種滿了桃花。每逢三月,粉的桃花,花枝滿椏,落英繽紛,美得不可思議。白芷提着裙襬,走在石卵小路上,看着粉
的一片,心情舒暢極了。
“姐姐。”身後忽然有個喚她。
白芷頓足,自然知道喚她的是誰。那是與她如出一轍的同父異母的庶出妹妹。白芷轉頭,面帶微笑“妹妹也來賞花?”
“是啊,如此美景,不目睹一番,着實費。”白芍走上前,抬手為白芷摘去頭髮上的落花。
真是體貼的妹妹!白芷在心裏冷笑,曾經的她當真是被她這番表面給惑了,她把白芍當親妹妹,可白芍卻在背後捅她兩刀。
心存芥蒂,白芷已無法有那份清明的親情,她道:“二孃最近身體可好?”
“託佛祖保佑,一切安康。大娘方才還説要去白馬寺還願,口信傳到姐姐那兒沒?”
“無。”白芷的母親柳氏常年吃齋唸佛,三天兩頭兒小住白馬寺。作為長女的她,本因是她侍奉左右,但以前的她實在對這拜佛求神沒興趣,便由乖巧的白芍代替。
如今不如往,白芷對白芍説道:“妹妹,以後陪母親上白馬寺之事便由我做即可,以前真是麻煩你了。”白芍臉
發白,略顯尷尬地笑道:“姐姐哪裏的話,侍奉大娘,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白芷眼中倒是充滿了疏離。
聰明如白芍,自然看得出白芷的意思。她只是覺得奇怪,如今的白芷與她認識的白芷似乎不是同一個人,又像是同一個人。
得知白芷要陪同柳氏去白馬寺還願,柳氏倒頗為吃驚。畢竟是自己親生的,自家女兒是什麼樣的人,一清二楚,這上香吃齋之事,白芷不可能會有興趣。
去往白馬寺的馬車上,柳氏終究耐不住地問道:“芷兒,今兒是吹了哪兒的風陪母親去上香吃齋?”白芷正用紫砂壺泡一杯碧螺,端在嘴邊,吹了口涼氣,遞給柳氏。待柳氏接住,白芷才道:“以前是芷兒不懂事。從鬼門關走一圈,忽然悟出個道理來。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不順乎親,不可以為子。”柳氏甚
欣
地撫摸着白芷的髮絲“芷兒,你父親要是知道你有這番改變,定歡喜。”她會好好努力保護這個家,不受內患,不遭外侵。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一年,她的父親會遇見他仕途的轉折點,太子太傅。原因正是由她妹妹陪同母親去白馬寺而起。
若不是妹妹看到後齋舍的株株桃花,隨一首打油詩讓太傅聽見,引起好奇,自報家門,她的父親也不會被太傅邀請,從而一見如故,在太子面前引薦,做了京官,家庭開始解體,一寸寸破裂。
今兒她代替妹妹前來,就是把這導火線給掐滅了。
白馬寺是蘇城香火最鼎盛的寺廟。蘇城的達官顯貴都愛來此上香拜佛。
方一下馬車,媽便領着兩個隨從繞道後門去安排齋舍。白芷小心翼翼扶着柳氏,朝正門走去。今天上香的人,絡繹不絕,白芷也算是見識了。
陪同柳氏上完香,柳氏要與方丈説些話,命白芷在外等候。白芷閒得無趣,等了許久也不見母親出來,腳有些酸,找個石凳坐下,單腳抬起,放在旁邊的石凳之上,又錘又捏,疏導筋骨。
“小姑娘,在下覺得你是個練武奇才!”忽然一聲沒正經的聲音從她耳畔傳來,她魂不附體地縮身,見一張放大數倍的大臉閃在眼前,白芷幾乎條件反地一拳掄過去,正中他的眼睛。
那人被擊倒在地,一手捂住被拳頭掄到的眼睛,一手撐着身子“我果然沒看錯,小姑娘,你真是個練武奇才!”那人把手放開,眼圈全紫黑,與西蜀之地那黑白相間的大熊之眼極為相似。
“你是誰?”
“熊風。”
“不認識。”白芷剛想站起來走人,卻被熊風給攔住了。
“小姑娘不想習武嗎?叔叔教你。”
“不要。”白芷抬腿走人。躺在地上的熊風一把抱住白芷的大腿,嗷嗷叫:“求求你讓我教你武功吧。”
“…”白芷頓覺無語,想了片刻問道:“給個理由先。”
“老身已六十歲的高齡,因一心向武學,無無子。剛剛得知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恐我一身武學,後繼無人,空悲切啊!”白芷見他動之以情的悲慟,心生惻隱。前世她是個不諳世俗的大家閨秀,文文弱弱,只靠自己張揚的
格保護自己。若這一世學學武功,也不錯。
“敢問我從何學起?”
“白馬寺後臨的那片竹林,以後每晚辰時在入口處等我。”
“這個可以有。”熊風一副孺子可教且滿懷期望地看着白芷“老身甚欣
。”疾風一過,熊風竟然跟着不見了。白芷不由的嘆息,身手如此矯健,真是患有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