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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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克豪和王香幾乎是前後腳出院。
劉克豪早兩天先出的院,此時他已經被任命為剿匪團的團長,任務是重新回到東北做最後的剿匪工作。接到新的任命時,他一點也不到驚奇,原因是許多受傷的戰友出院後,幾乎都沒有被安排迴歸原部隊,不是去了地方,就是被編入到新的部隊裏。解放大軍拿下南京後,就一路高歌猛進,向南,再向南,現在的隊伍已經殺到海南島了,即使想歸隊,追趕前行的隊伍也是很困難的事。於是,部隊留守處便
據每個人的不同情況,給他們重新安排了工作。
在劉克豪出院前,留守處的一位主任找到他談了一次話。當他知道讓自己去東北剿匪時,他的心裏突然就敞亮了。他隨着國民黨的部隊撤出東北時,就知道那裏留下了許多國民黨的殘兵敗將,當年軍統局東北站的馬天成和尚品就是奉命留在東北,然後率領一支規模小小、卻很幹的執行隊殺出了瀋陽城。
當年,他離開瀋陽後,就立即把這一情報及時向組織作了彙報。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一直沒有忘記馬天成和尚品率領的隊伍。雖然東北解放了,那裏的局面卻一直很混亂,國民黨的殘部不斷地騷擾着新政權。
劉克豪可以説是非常愉快地接受了剿匪任務,他決心要親手抓獲馬天成和尚品,否則將成為他的一塊心病。儘管目前他還不知道馬天成和尚品是死是活。
出院前,他去和王香告別。目前,兩個人的關係比較説不清楚,不僅別人説不清,就是他們自己也搞不清
。按理説,他們在一起工作、生活了那麼久,應該説相互間知
知底吧,可他們卻始終沒有提出結婚申請;作為普通戰友,他們又是如此地惺惺相惜。這也就使得兩人之間的關係顯得很微妙。
當劉克豪出現在王香面前時,王
香已丟了枴杖,抱着胳膊倚在門口的一棵樹上,她似乎早就知道他要來。
劉克豪站在離她三兩步遠的地方説:這回咱們是真的分開了。我接受了新的任務,要回東北。
她聽了他的話,一點也不吃驚,反而説道:剿匪團長同志,我向你表示祝賀。
他沒料到,她竟然已經知道了他的任務,就衝她笑了笑。自從得知她暗戀的李志結婚後,他在她面前就顯得很虛弱,他也不清楚自己的這種覺。總之,這種
情很複雜。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自己該和她怎樣道別。
她悻悻地看着他説:這回你終於把我丟下了。沒有了包袱,你該高興了吧?
他抓抓頭,喃喃道:怎麼可能呢?其實咱們在一起工作,大方向還是好的。
她仰着臉,努力不去看他:那你就告別吧。等你説完告別的話,我還要回病房換藥呢。
他似乎有一肚子的話要對她説,可一時又不知從哪兒説起,憋了半天只説了句:那啥,你以後多保重,咱們肯定還有見面的機會。
説完,他轉身走了,頭都不敢回的樣子。
她衝着他的背影,很有內容地笑了。
到留守處報到後,主任卻讓劉克豪等兩天再出發,説要還給他配個助手,過兩天才能到。他沒有多問,這麼多年來,軍人的職業習慣已經讓他悉了服從。
兩天後,留守處的主任把王香帶到了他的面前,笑眯眯地介紹道:把她配給你做助手,你不反對吧?
他不相信似的望着王香,又望望主任,覺得這一切彷彿是在夢裏。
其實早在幾天前,王香就已經知道自己出院後的工作安排。在留守處的人沒有找她談話前,她已經先和留守處的人談了話。可以説,她去剿匪的工作,是她自己爭取來的。按照留守處的意見,這次她傷好後,就該留在地方工作了。大軍已經南下,大半個中國都解放了,不再需要那麼多人去衝鋒陷陣了,於是一批又一批的部隊優秀幹部轉業到地方,參加到了新中國的建設事業中。而王
香又是女同志,留守處的人首先考慮到了她。她得知組織的決定時,搖了搖頭,堅定地説:我不同意!
主任就驚詫地望着她。
很快,她又問道:劉克豪也轉業了嗎?
主任告訴她,劉克豪有剿匪的任務,他對東北的情況很悉。
王香就笑了,接着不緊不慢地説:主任同志,你別忘了,我也在東北工作過,我對那裏也
,為什麼派他去,不派我去?
主任攤開手,解釋道:組織考慮你是個女同志,在部隊上不方便,地方工作更適合你一些。
她把軍帽一把摘了下來,用勁兒地攥在手裏,盯着留守處主任説:我肯定不轉業。地方上的工作我也不興趣,我就要留在部隊,我十四歲就開始打游擊,已經整整十年了,現在讓我離開部隊,我活不成!
主任就很為難。有些事他是做不了主的,他還要向上級請示。於是,他為難地着手,硬着頭皮地勸下去:
香同志,組織這麼安排可是考慮到你的個人情況。
什麼情況?我咋不知道?王香瞪大了眼睛。
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轉業到地方也該成個家了。在部隊上南來北往的,怎麼説也不是長久之計,你説是不是?
王香一聽,火了。她騰地站了起來,雙手叉着
説:我説主任同志,你是不是怕我嫁不出去呀?告訴你,四隻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遍地都是。我要是想嫁人,明天就能結婚,你信不信?她目光咄咄地
視着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