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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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面具人輕哼一聲,似乎對格羅所説的話不屑一顧。但是身後的靈狐卻是臉難看道:“你還是快點走吧,你打不過他們的!”想想自己千年修為被這血粒子的氣侵入體內卻茫然不知,現在更是被氣衝撞得只能勉強站穩身子。眼前的男子雖然厲害,但是看他的術法也是出自正派,浩然正氣一旦被氣侵入體內眾然是大羅神仙也是沒有辦法。眼前的男子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正當格羅冷笑時,面具人卻突然動了起來,右手虛引,左手一掐法決,速度之快令眾人只能看清一片殘影。隨即一陣刺耳的“絲絲”聲傳來,伴隨着漫天劍雨,無情地落在血影門眾之間,頓時無數劍雨伴隨着陣陣慘叫聲,一具具全身被刺得如同魚網一般的屍體從高空處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這情形不僅讓面具人身後的那名女子到驚詫,千年修為都抵擋不了這血粒子的謝氣,眼前這男子怎麼看都像是凡夫俗子,眾然他的修為通神,被血粒子侵入體內也是束手無策,可眼前的男子竟是沒有絲毫顧慮,他到底是誰?

另外一邊,遠處的慕容香等人清楚地看到這漫天劍雨,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到底是誰?

至於格羅和巫長老二人,此時已是狼狽不已,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劍雨,竟是受了不輕不重的傷,不得已,只能飛回地面,勉強支撐着站立着,嘴角一絲鮮血隱隱溢出,雙眼狠狠地盯着和那靈狐一同飛下來的面具人。

“你到底是誰?怎麼可能不會被血粒子影響!這…這不可能!”格羅説到最後咳嗽了幾下,幾口鮮血終於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臉煞白。另外一邊,巫長老那身寬大的黑袍此時也是被劍雨毀去,出他那張鮮有人知的真面目,一張俊逸的臉上隱隱透着一絲氣,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具人,充斥着憤怒、疑惑和一絲懼意。

“想活命的話,告訴我血魔在哪裏!”面具人絲毫沒有理會對方的疑惑,冷冷地説道。格羅緊緊盯着面具人,竭力忍住體內翻滾的靈氣,顫聲道:“不可能…除了血魔大人的魔氣以外,正派中人只要一被血粒子侵入體內就會馬上發作抑制靈氣…”説到這裏,格羅渾身一陣輕顫,抬起頭盯着面具人,略顯動地説道:“我…我知道你是誰了!”

“嘿…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你的修為竟然增長這麼快,真是出呼我的意料之外,看樣子我三年前送給你的禮物在這三年裏你也是‘獲益良多’。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你!”格羅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三年前因為自己離開修真界,人間蒸發整整三年,三年後也是因為自己他才能夠憑藉體內的魔氣將血粒子同化“三年前你給的,今天我會盡數還給你!”面具人並沒有因為對方認出自己身份而顯得驚慌,就像早就知道似的,但是他的語氣卻還是如冰一般,彷彿要將人凍僵。

此時格羅旁邊的巫長老似乎也聽出些端倪,不相信地再看了看面具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説什麼,但是聲音卻是卡在喉嚨口,只能發出一陣低低的嘶吼聲。面具人漠然地盯着巫長老,淡聲説道:“又見面了!”言語之間竟是滿懷恨意,殺氣隱隱充斥四周。

“咳…咳…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將你除去!”巫長老吐出一口鮮血,慘淡一聲説道。

“現在後悔已經太晚了!”謝莫言冷聲道,隨即右手一張,泛着白光的劍體憑空浮在面前,隨時都可以將眼前二人擊斃。

正當飛劍準備刺向格羅二人時,後者竟彷彿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霍地站了起來,右手咬破中指在左手掌上迅速畫了個符咒,隨即大力拍在地上。

“轟!”地面傳來一陣輕微震動,伴隨着格羅一陣慘叫聲,他的整隻右手頓時化成漫天血雨,朝謝莫言襲來。後者瞳孔微縮,雙手一掐法決,一層紫光泛起,及時將自己和身後的靈狐護在中間,漫天血雨打在紫光屏障上,如同雨點一般泛起一層層漣漪。

待血雨過後,謝莫言想上前追時,卻發現除了遍地的屍體以外,格羅和巫長老二人已經消失無蹤。錯失良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手刃仇人,謝莫言面顯得很是難看。正當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怎麼樣?”謝莫言走到她面前,關心道。語氣雖然冰冷但是卻少了之前的戾氣。

“我想我需要回到仙境內才可以徹底除去體內的氣。”女子説道,隨即用近乎企求的眼神看着謝莫言,後者沉默了一會兒,隨即上前攔抱起她,曼妙柔軟的身軀和時不時串進鼻子裏的淡淡香氣不令謝莫言堅固的心輕輕顫動了一下,隨即腦海裏漸漸浮起某個身影,那個讓自己一背子都無法忘卻的身影。記得那時候她身上的香味也是這般好聞。

在靈狐的指引下,謝莫言彷彿走進一副神仙般清秀素雅的世界,四周滿是鮮花野草,幾隻小白狐在花叢間嬉戲着,忽然見到謝莫言這個陌生人進來不由地停住了嬉戲,用警惕而又好奇的眼神遠遠地望着他,待它們看到謝莫言抱着她們的族長進來時,不由地一驚,隨即輕輕靠近謝莫言,抬起頭,看着他懷中的靈狐,發出低低的吼聲。

謝莫言將懷中的女子輕輕放在一塊鋪着粉紅花瓣的石台上,便向旁邊走開兩步,那兩隻小白狐這才悄悄上前,輕輕蹭着靈狐的手,後者牽強地出一絲笑意説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那兩隻白狐似乎聽懂她所説的,泛着靈光的大眼睛仔細地看了看靈狐,又低聲吼了幾聲,那女子淡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説了些什麼,隨即那兩隻白狐便跑開了。

“咳…咳…”

“你怎麼樣?”謝莫言關心道,語氣依然如常。

“沒事,只要調息幾個時辰就可以恢復了!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雪,是靈狐一族的族長,請告訴我你的名字,靈狐一族定當永記你的恩德。”那女子説道。

“不必了…”他沉了一陣子,似乎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憶,繼續説道“我救你只是為了還去三年前我做的一件錯事,希望能夠藉此讓自己好過點!”

“錯事?”雪疑惑地看着謝莫言。後者轉身望向遠處,花叢間的兩隻小白狐依然嬉鬧着,只是時不時地轉過頭衝謝莫言和雪兩眼,帶着好奇和疑惑。

雪也沒繼續問下去,既然他有不想説,就算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不自覺地順着謝莫言望去的方向看去,兩隻小白狐可愛地在花叢中嬉戲着,彷彿讓她想起了千年之前的自己,也是這般天真無,但是隨着自己接任族長之後,一切都結束了,修真者的追殺讓靈狐數量逐漸減少,死的死,傷的傷,到最後無意中得到這上古時期傳下來的鎮靈石,依靠它的神秘力量在靈狐山開闢了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世界。

但是就算如此就,今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足以證明後這安定平和的子已經無法再維持下去,或許後等待靈狐一族的,是無數未知的災難。

“千百年來,如果不是依靠鎮靈石,我靈狐一族本不可能維持到現在,如今這平和的子卻要結束了…”説到這裏,雪微微垂首,摸着腳下這塊巨大的石台。想必這就是她所説的鎮靈石。

“你有千年道行,應該清楚我體內有股強大的魔氣,又為何對我如此毫無防備?如若我現在搶去你的鎮靈石,你該如何是好?”謝莫言轉移話題道。

雪淡笑了一下,這一刻,她嫵媚的容顏足以令天下所有男子為之傾倒。

“你不僅救了我,而且還救了整個靈狐一族,眾然你要鎮靈石,我也會雙手奉上。雖然你體內有股強烈的魔氣,但是我清楚你是個好人!”雪看着謝莫言,那雙足以倒眾生的眸子出一絲堅信的神

“好人?這世界上又有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謝莫言澀聲説道。

“以前我曾是師傅的希望,但是我被魔氣衝昏神智,錯手殺了一個我心愛的人,到現在我只不過剩下一具軀體,卻是徘徊在正之間,體內的魔氣隨時都會爆發,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到最後發狂而死。好人?可笑…真是可笑…”

“魔非魔、道非道,善惡在人心。、情非情,姻緣由天定。”雪的聲音如同一聲悶雷在謝莫言苦澀的心中炸響。轉過身,略帶一絲驚詫地看着雪,後者從容地着他的目光説道:“雖然我不能幫上你什麼,但是如若你肯留在這裏,經過鎮靈石洗滌血脈的話,或許可以壓制住你體內的魔氣。”

“安定的生活在好幾年前就已經不屬於我了,好好守護你的族人吧!我該走了…”謝莫言説完便轉身離開,卻見到那兩隻小白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這邊來,兩個小腦袋正望向一個隱蔽的角落處,謝莫言奇怪地朝那個地方看去,隨即似乎發現了什麼,冷聲説道:“是誰!出來!”角落處,傳出一陣樹葉摩擦的沙沙響,伴隨着幾個身影從樹木後緩緩現出身形,赫然就是慕容香幾人。

謝莫言面如舊,但是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卻是顫動了一下。此時身後雪清脆的聲音傳來道:“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就發現身後有人跟着,只是見你們沒有敵意,所以也沒在意。”

“妖狐,不要把我們和你扯在一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冰如右手寒光一閃,隨身法寶已然出鞘。也就在同時,謝莫言卻是移步擋在她面前,面冰冷,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含着複雜的情緒。

“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麼要幫助一隻狐妖?”冰如警惕道,之前發現面具人的實力,知道就算自己五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本想偷偷跟進來探清他的真實身份,卻不想被這靈狐發現自己,不得已只能硬着頭皮出來。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她對眼前的面具人的真實身份很是好奇,慕容香等人也同是這樣想的,只是眾人被發現行蹤時還是有些手足無措,但是抱着同樣一個疑惑,大家還是勇敢地站出來。

“你們是想殺我麼?”雪幽幽地説道,潔白無暇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想的。

不知如何,此時冰如覺手上的劍竟如同萬斤重一般,嘴巴微張,似想説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説不出口。

“除非殺了我,否則你休想傷她分毫。”對於冰如的問話,謝莫言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説道。

雖然沒看到面具下那張真實面貌,但是那張堅定的神卻還是讓冰如到一絲驚異,彷彿想起了什麼,三年前火狐動的那一幕彷彿在這一刻重演。冰如的手不鬆了下來,差點將劍掉在地上。

就在這時,身邊的古月櫻錚的一聲出隨身法寶,二話不説,便衝謝莫言狠狠地刺去。三寸、兩寸、一寸…呲!劍尖直直地刺入面具人右肩處,猩紅的劍尖從他背後刺出。這一刻眾人不由大吃一驚,就連古月櫻都驚詫不已。

“你…你為什麼不躲開!”略帶一絲顫抖,古月櫻的劍猛地了出來,鮮血一滴一滴地順着劍身,向下滑落,無聲地滴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妖豔的血花。

“呃…”謝莫言向後退了一步,一絲痛楚緩緩從傷口處傳來,其實之前古月櫻的劍是刺向自己的心臟,但是卻不知怎麼地刺偏了一分,否則現在的謝莫言已經是具死屍。

而此時身後的雪慌忙上前扶住謝莫言,關心道:“你怎麼樣?剛才為什麼不躲開?”隨即警惕地看着古月櫻等人,雖然現在恢復不了多少法力,但是對付眼前幾人還是綽綽有餘。

謝莫言淡淡地搖了搖頭,一手搭住雪的肩膀,身子緩緩上前走了兩步,抬起頭看着古月櫻,冰冷的面容在這一刻竟是緩緩融化開來。如果剛才死了的話,那該多好,這一生可過得真累啊…迸月櫻看着面具人那雙眼睛,心緒複雜,他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躲開?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竟是似曾相似。

“你不要動,我來幫你止血。”雪説着,便要扶着謝莫言坐下,但就在這時,一個金鈴鐺從他懷中掉落在地“叮…”一聲脆響,將眾人的注意力引過去,除了雪之外,所有人都楞在那裏。

“是…是他!真的是他!”這一刻慕容香的聲音竟是有些顫抖,就連她自己都毫無發覺,雙眼直直地看着地上那個金鈴,上面沾染着些許猩紅血跡,觸目驚心。

“你…你是謝莫言!”古月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那個悉的金鈴卻實實在在擺放在自己面前。三年前他抱着姐姐離開的那一幕又重新在腦海盤旋着。

面具人沒有回答,在雪的幫助下緩緩站起身來,順手揀起地上沾滿鮮血的金鈴,小心地放入懷中。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古月櫻一眼,但是卻不敢看她身後的慕容香和冰如,待發現年紀最小的祝賀龍時,神輕顫,似乎勾起了什麼回憶,低低地道:“你長大了…”祝賀龍此時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年前的謝大哥,此時就在眼前,但是卻彷彿陌生人一般。藍玉飛也是如此,沒想到短短三年時間,謝莫言竟然會變得如此這般,如若不是那個金鈴的話,可能誰也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

在眾人的子下,謝莫言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但是還未走兩步,便被祝賀龍叫住道:“謝大哥!”後者停住腳步,身體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就這樣背對着他們站着。

“你…回來吧!

“我…還能回去麼?”謝莫言低低地道,除了距離最近的雪以外,沒有人聽清楚他在説些什麼。

正當眾人充滿希望的眼神看着他的時候,謝莫言頓了頓,還是沒有回頭,就在這時,一陣略帶哭腔的叫聲響起:“站住!”那個孤寂的身影頓了頓。

“告訴我,你把姐姐帶到哪裏去了!”古月櫻叫道。謝莫言深深地了口氣,略帶一絲嘶啞的聲音回道:“葬在一處她最喜歡的地方…”雙眼深深地望了一眼虛空,抬步離去。

祝賀龍想衝上去追,卻被藍玉飛攔住道:“算了…”他離去的背影,突然間特別滄桑。

紅顏如月,陰晴圓缺,既名莫言,為何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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