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詭幻江湖風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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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初升,濃霧未散,白茫茫混濁一片,金陵大街上車馬行人往來不絕,滿街叫賣騰囂。
街首突傳來一陣奔馬蹄聲,敲擊在花崗石板上驟雨般清晰入耳,霧中隱隱現出五人五騎,為首正是當代俠譽極隆的乾坤聖手東方黎明,隨後四黃衫面目森冷漢子,五騎迅快轉入一條寬敞長巷中。
東方黎明面安詳,卻掩不住眉梢眼角泛出憂鬱之
,到達一家規模宏偉長風客棧前落鞍下馬。
乾坤聖手在金陵幾乎是家喻户曉的人物,店小二急急趨出,面恭謹誠敬異常。
東方黎明遞過一張大紅拜帖,含笑道:“煩勞通報餘康兩位大俠,説我東方黎明端誠趨謁。”店小二唯唯稱是,捧着大紅拜帖飛奔望內而去。
須臾——客棧內傳出千里獨行丐餘風雲呵呵大笑之聲,笑聲未止,餘風雲與狄康聯袂雙雙走出。
只見餘風雲揚眉張口大笑道:“東方大俠,今天什麼風瞧得起我這老化子竟紆尊下降,老化子實在不敢當。”東方黎明微笑道:“在下謬承武林朋友抬愛,得虛名,怎能與餘大俠相提並論。”説着目注狄康面上,雙拳一抱,接道:“這位就是康大俠麼?在下聞得康大俠武功絕倫,不
泛起親近之意,屢
趨訪,怎奈邇來宵小作祟,奔波勞碌,事與願違,昨晚聽得峨嵋單于麒老師來説,才知兩位在此,特來趨訪。”狄康道:“不敢,東方大俠請入內坐寂。”他出言簡短,神情冷漠,使東方黎明莫測高深。
三人飄身進入長風客棧,四黃衫漢子緊隨東方黎明身後,在客廳外鴣立。
餘風雲咧開大嘴笑道:“我老化子向不避諱,如不出所料,東方大俠來此必有所為,倘問老化子劫鏢匪徒蹤跡,那就問道於盲了。”東方黎明微微一笑道:“天下事沒有不水落石出之
,劫鏢之人既志在我東方黎明,終久須明目當面叫陣,俗語道樹大招風,名高身危,邇來江湖含沙
影,對在下嘖有煩言,在下亦不願多事辯白,不過在下深為武林憂。”餘風雲愕然道:“此言是何所指?”東方黎明黯然嘆息道:“劫鏢之人點傷威遠鏢局三個鏢師,手法疑奧難解,神智昏
不醒,送往在下滄
山莊,在下為求解
之法,苦思一
,用逆輸真氣攻入經絡,*使氣血返歸主經,另由名醫用藥舒散臟腑積瘀,現漸已轉愈,不料昨晚威遠鏢局正副總鏢頭同罹暗算,比那三位鏢師尤甚,故在推測,劫鏢並非僅志在打擊在下,而是試探在下武功深淺。”説着略略一頓,面現一絲苦笑道:“他高估了在下,武學一道,浩瀚若海,盡其一生所得不過九牛一
,而各人之造就因其稟賦迥異,就拿兩位來説,即令在下望塵莫及…”餘風雲大笑道:“東方大俠,別在我老化子面上貼金了。”東方黎明正
道:“在下是由衷之言,句句出自肺腑,故相求兩位撥冗移趾威遠鏢局,察視劉金吾郭慶堂兩人究竟罹受何種陰毒武功?”説着面現企求神
。
餘風雲略一沉道:“老化子本不願涉身是非中,但亦不願拒人千里之外,康老弟你咧?”轉身目注狄康。
狄康淡淡一笑道:“窮酸唯你老化子馬首是瞻,誰叫窮酸輸了一局棋。”餘風雲呵呵大笑,霍地立起道:“咱們走!”三人走出廳外,乾坤聖手東方黎明揮手示意四黃衫人,沉聲道:“我與兩位大俠步行而去,你們先行吧。”四黃衫漢子身形奇快,疾若星掠向店外,耳聞一陣蹄聲如雷遠去。
東方黎明同着餘風雲狄康兩人竟向東門外走去,餘風雲詫道:“此非去威遠鏢局。”狄康目中*兩道怒光,如挾霜刃,東方黎明不
心神微震,忙微笑道:“威遠鏢局已成是非之地,在下已把劉金吾郭慶堂護送郊外僻靜之處養息,免受驚擾。”餘風雲道:“這就難怪了!”一出城門,東方黎明道:“風聞餘大俠輕功身法武林獨步,無人能及,在下意
見識。”餘風雲大笑道:“螢未之技,怎配稱獨步江湖,就老化子所知,當今武林中,就有數人較老化子稍勝一籌。”東方黎明詫道:“在下怎麼不知?”餘風雲道:“江東三雄中飛天燕魏少榮輕功,老化子就望塵不如…”暗中竊視東方黎明神
。
狄康察覺東方黎明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如非留意,決難在一瞬眼功夫察知,當下狄康已明白魯英峯之言非虛。
只聽餘風雲接道:“眼前的康老弟更令老化子瞠乎其後。”東方黎明朗笑道:“拋磚引玉,在下獻醜了。”大袖一拂,施展卓絕輕功身法,足不沾塵,疾如飄風奔去。
狄康餘風雲相視一笑,施展草上飛身法趕上。
約莫一盞茶時分,乾坤聖手東方黎明覺察兩人已相距自己身後僅半丈距離,自己無論如何快法,均無法將二人距離拉遠,不暗暗心驚。
只覺奔出二十餘里外,行近一處溪濱漁村,綠柳如雲,桃花含苞待放,風景幽美,但見四個黃衫人立在一茅舍外,東方黎明回首微笑道:“有勞二位跋涉了。”説着領着餘康二人進入茅屋。
茅屋中已先有兩人在,餘風雲認出一是昨晚雞鳴寺所見之峨嵋名宿單于麒,一是少林達摩院首座大師神力金剛智廣上人。
雖是茅舍,卻潔淨寬敞,中置一紅木方桌,四條長凳,單于麒智廣上人雙雙起立相。
千里獨行丐餘風雲均是江湖舊識,略事寒喧後,與狄康引見道:“這位老弟姓康名秋,世居康邊,從未一履中原,老化子行蹤無定,天涯飄萍,去年在打箭爐結識康老弟,竟一見如故,相偕前來江南。”單于麒智廣上人連稱幸會。
東方黎明道:“兩位鏢頭傷勢無變化麼?”智廣上人道:“老朽仔細檢視劉郭兩位施主,只覺罹受手法極為奇奧,催運陰陽二氣衝逆行,若不明其真氣運行時間部位,拿捏分寸謬誤,強行解
,劉郭兩位施主必遭慘斃。”東方黎明頷首道:“究竟老禪師道行深
,察微知着,在下強
解
,幾乎誤了兩人
命。”説着雙眉微剔,接道:“劫鏢之人志在探求我等武功造詣深淺,故用此奇奧點
手法試探我等是否可以解開,在下決意找出此人武功來歷,是以相求餘康兩位大俠察視兩人傷勢,集思廣益,或可尋出端倪。”智廣上人雖是少林名宿,卻極為自負,除了欽佩東方黎明外,傲慢剛愎,不可一世,只覺狄康名不見經傳,何堪稱謂大俠,聞言鼻中冷哼一聲。
乾坤聖手東方黎明微微一笑,廷請餘風雲狄康入鄰室探視劉金吾郭慶堂兩人傷勢。
室內兩榻並列,只見劉金吾郭慶堂兩人面如金紙,昏不醒,氣息微弱。
餘風雲檢視兩人片刻,搖首苦笑道:“老化子不明解法。康老弟你比老化子高明,瞧瞧是否有治。”狄康冷冷一笑,走向劉金吾榻前,伸手一搭劉金吾右腕寸關尺上。
室內岑寂如水,氣息可聞,銀針墜地,均嗡然大響。
智廣上人嘴角泛出一絲輕蔑笑容。
約莫一頓飯光景過去,狄康鬆開五指,長吁一聲道:“在下之見,劉總鏢頭罹受點手法雖然奇奧毒辣,卻不致喪命,智廣老禪師判斷委實準確,因陰陽二氣逆衝,體內臟腑變化
異,若不亟謀診治,
後縱然痊癒,必武功全失。”智廣上人聞言心中暗暗一驚,輕視之念已消失了一半,道:“施主之意,宜用何法救治?”狄康答道:“在下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倘眼前有一神醫,判明劉總鏢頭體內陰陽真氣會衝時刻部位,用針炙之術,導引經脈真陽注入空
,用藥力護攝臟腑,驅散逆滯,再煩智廣老禪師用禪門真氣*使太陰返歸氣海關元,七
之後,定可康復。”東方黎明智廣上人聞言不由大
欽佩。
智廣上人道:“康施主可曾察出是何奇奧武功?”狄康道:“武功同源,萬匯宗,在下隱約察出此人武功雖僻異,但不離玄門正宗。”東方黎明道:“在下已派人前往滄
山莊護送一位名醫趕來此處。”説着偕同羣雄離開病室,聚坐方桌上,不知何時,桌上已擺下一席酒菜,因智廣上人菇素,另有三四味茹筍蔬菜之類。
席間賓主談歡,單于麒着了狄康肩後鋼刀一眼,笑道:“康老師,兄弟耳聞因威遠鏢局失鏢,東方老師屬下與康老師滋生誤會,得知康老師武功卓絕,已入化境,我輩出手雖不動兵刃,康老師肩上鋼刀形式蒼古,諒非凡品,不知可否借觀?”餘風雲不大笑道:“單于老兒走了眼啦,老化子與康老弟路經苗疆,無意救了一苗酋
命,他
恩戴德之餘,贈送一柄緬刀,雖非寶刃,卻也鋒利異常,蠻荒之地多虧了這柄緬刀,披荊斬棘,一夜之間連誅十七條巨蟒,五隻野豹,康老弟非但武功絕倫,而且神力驚人,老化子親眼目擊,一條巨豹飛撲而至,刀光一閃,從顱至尾生生裂成兩半。”東方黎明詫道:“康大俠肩上的竟是緬刀麼?”狄康解下肩上鋼刀遞與東方黎明,微笑道:“雖非干將莫
之屬,卻也比尋常兵刃略強,此乃千里送鵝
,禮輕仁義重,是以康某隨身不離。”東方黎明
刀離鞘,寒光如電,刃如紙薄,果是
鋼所鑄。
智廣上人微笑道:“老衲意領教康施主絕倫武學,不知可否?”狄康忙笑道:“老禪師少林名宿,在下微末技藝,怎敢獻醜!”智廣上人道:“康施主不必推辭,你我都是武林同道,彼此切磋,點到為止有何不可。”餘風雲呵呵大笑道:“康老弟你就不必推辭了。”狄康略一沉
道:“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五人慢步走出門外,到達柳坡上,狄康與智廣上人相距丈外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