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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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利羅的神之領域已經縮小到只將她自己的身體籠罩在內，她的兩隻手已經完全變成了亮銀，在高空中的陽光照下折出清冷的光輝。

藍髮女子的絕對領域也縮小到只能罩着她和雪、小鈴兒，相比牟利羅而言，她不能將絕對領域完全收回，否則雪和小鈴兒定會從高空中墜下，摔得粉身碎骨！

牟利羅兩隻銀白的眸子中銀光一閃，身體外的神之領域猛地收縮，消失得一點不剩，然後她的身上綻出一片耀眼至極的銀光，天空中就如出現了一輪銀白的烈。在那強烈得令人無法直視的銀光之中，牟利羅出手了！

她那雪白的身影化作一道閃着銀光芒的閃電，飛行時發出滾雷般的破空聲，左手向前直刺，右手自上而下豎劈而出，出手看似緩慢，甚至可以看清她一雙銀手的每個細微動作，但直面牟利羅的藍髮女子卻絲毫不敢大意，因為牟利羅的這一擊實際上已經達到了化虛為實，大巧若拙的至高境界！

在牟利羅的超快速度之下，兩人之間三十公尺的距離間隔已經可以忽略不計。在她剛剛動手的一瞬間，就已經衝到了藍髮女子面前，左手破開那一層薄薄的絕對領域，直刺藍髮女子心臟，右手劃出一道完美無缺的銀圓弧形光刀，朝藍髮女子當頭劈下，紅的絕對領域光罩在銀光刀之下一觸即碎！

藍髮女子左手上揚，掌心那一朵已經完全凝成實質的藍花苞驟然開放，化作一朵人頭大的藍曇花，無數能量花瓣閃電般飄落，匯聚成一片花瓣的海洋，包裹向那道銀光刀，銀光刀毫無阻滯地劈碎了所有想要將其纏繞的能量花瓣，天空中爆出一片燦爛的藍光，卻沒發出半點聲音。儘管銀光刀看似威力無匹，但光刀在劈開無數花瓣的同時在飛速縮小，到最後上藍髮女子掌心花朵時，銀光刀已經完全消失，現出牟利羅那藏在光刀之後的掌刀。

在銀光刀與能量花瓣鋒的同時，藍髮女子的右手甲劍無聲無息地刺出，劍尖正點向牟利羅左手指尖。與此同時，牟利羅的掌刀也無聲無息地劈在了花朵之上，左手指尖正點中藍髮女子的甲劍。

在花朵與掌刀，甲劍與指尖擊的一剎那，兩人的動作同時凝固，彷彿時間也跟着一起停頓了一樣。就連藍髮女子身旁的雪和小鈴兒也跟着凝固了，動作、表情完全凝固，飄飛的裙角和飛揚的髮絲保持着它們最後的一個動作凝固在空中，天空中的四個人就好像四尊泥雕。

短暫的停頓之後，一聲震耳聾的金鐵擊聲在兩人擊的部位之間炸響，藍髮女子右手的甲劍片片碎裂，動在甲劍之中的火能量猛地炸開；左手那已經純物質化了的藍花朵也崩成萬片，水元素能量洶湧而出；牟利羅兩隻手掌上的銀光瘋狂爆發，現出兩隻的纖手。

隨後，一圈火紅夾雜着純藍、銀白的空氣波紋從兩人擊的部位擴散開去，天空中綻開一朵有着三種顏的巨大火花，其直徑足有數里，颶風從爆炸點猛地爆發，猛烈的颶風令那巨大的火花傾刻間灰飛煙滅，有如曇花一現。

強大的震盪震得藍髮女子和雪、小鈴兒同時口噴鮮血，向後拋飛出去，三人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三道拋物線，然後直直地朝地面墜落。牟利羅則只飛退了數十公尺就穩住了身形，她那濃霧籠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嘴部位卻灑落幾點血花，濺上了她雪白的衣袍。

牟利羅恨聲道:“卑賤的生物，竟敢傷害無比尊貴的破壞之神的身體，我要將你們挫骨揚灰！”展開身形朝着正往地上墜落的藍髮女子三人追去，手掌上又開始凝聚淡淡的銀光芒。

藍髮女子三人墜落的速度雖快，但牟利羅飛行的速度更快，幾乎只在兩次眨眼的時間內，她就已經趕上了藍髮女子。右手狠狠地刺出，可切割鋼鐵的手掌輕鬆地穿了藍髮女子的口，而受到劇痛刺的藍髮女子在也那一瞬間發出所有的潛力，左手閃着藍光，右手閃着紅光，兩隻手掌狠狠地映在了牟利羅口上，爆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將牟利羅口的衣袍震得粉碎，出雪白的脯。在風中微微顫抖的脯上映着兩個觸目驚心的掌印，一火紅一鐵青。牟利羅濃霧籠罩下的口中噴出一股血箭，在空中揚揚灑落。

儘管是一擊換一擊，但藍髮女子的兩掌顯然沒對牟利羅造成致命的傷害，牟利羅吐血之後，身形沒作絲毫停頓，又一記掌刀刺穿了藍髮女子的小腹。而此時藍髮女子已經無力還手了！

牟利羅重創藍髮女子之後，飛身追向雪和小鈴兒。眼看她離雪已經只有不到五公尺的距離，閃着銀光的左手已經向着雪的心臟部位刺出，雪已經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正在此時，一聲如龍般的長嘯陡然響起，長嘯聲中，一道漆黑如墨的閃電向着牟利羅電而來，黑的閃電破空時發出震雷般的巨響，周邊的空氣因劇烈摩擦而自燃起來，黑閃電拖着長長的火尾，瞬間已經到了牟利羅左肋！

牟利羅大吃一驚，刺向雪的手掌反劈而出，將那道黑的黑電劈飛得旋轉着倒飛回去，而強大的反震力也震得牟利羅身形拔高三十多公尺，纖手之上破開一道血痕，粉紅的鮮血泊泊出。

牟利羅看清了，那是一柄漆黑的長矛，在長矛的後面，跟着幾個沖天而起的黑點，當黑點越飛越高之後，其輪廓漸漸清晰，卻是幾個人形和一條黑狼，正是牟利羅設計陷害的炎月、滄月兄弟及大地蒼狼、憶名、暗血軍團諸人！

本來正在異人城市中仔細勘察現場，查找雪失蹤的蛛絲馬跡的滄月等人當然聽到了天空中的那一聲爆響，看到了那片一閃即逝，無比龐大的三火光。憑他們的力量，立即應出那是兩股極為強大的力量互拼所致，能夠在天上對打，且打出這麼大動靜的，自然只有神了。

炎月兄弟當機立斷，沖天飛起，大地蒼狼、憶名、黃思秦、秦夢、齊鎮東、付險峯自然也都跟着飛上天空。七人一狼以最快的速度飛上空中，遠遠地就看到了牟利羅追擊藍髮女子的全過程。他們看到藍髮女子劈了牟利羅兩掌，而牟利羅則在藍髮女子身上刺了兩個血，接着牟利羅又飛向雪，眾人馬上判斷出藍髮女子是友非敵，而牟利羅則是他們要對付的神。

憶名當機立刻，擲出大地之矛震飛了牟利羅。

牟利羅大驚失，雖然她是破壞之神，一身破壞神力可毀滅一切生機，可是也正因她懷破壞神力，如果己身受傷的話則無力治療，非得藉助其他神族的力量恢復不可。她與藍髮女子硬拼之後，雖然已經重創藍髮女子，但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尤其藍髮女子最後兩拼盡全力的兩掌，更令她腔隱隱作痛，呼都有些困難。現在惡魔的雙翼和他們的一眾手下全部趕來，牟利羅再強也沒法將他們全部消滅，一個不好可能自己都會形神俱滅！

牟利羅剛想轉身逃跑，一片通紅火雲忽然在她身側成形，在炎月高亢清越的長嘯聲中，狂焰天刀拖着長長的火尾，周身纏繞着火龍一般的火焰電向牟利羅，牟利羅對這神出鬼沒的狂焰天刀毫無防備，措手不及之下被天刀刺中左肋，自右肋透體而出。刀身的火力傾刻間席捲了牟利羅全身，尤其留在牟利羅體內的火力更是令牟利羅五內俱焚，身上的白袍瞬間化為灰燼，周身包裹在火焰之中，神的身體也不住狂焰天刀的怒焰，發出陣陣焦臭，雪白的皮膚大片落。

牟利羅慘呼一聲，以不似人的聲音狂叫道:“惡魔的雙翼…我定會取你們命，將你們身邊的人一個個全部殺死…”狂呼聲中，牟利羅全身包裹着火焰迅速朝着炎月滄月等人相反的方向飛走，重創之下，破壞之神的速度不見絲毫緩慢，如一顆掠空而過的火星，傾刻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

憶名接住了被牟利羅震回的大地之矛和藍髮女子，剛才震飛牟利羅的一矛正是由他擲出。滄月接住了正自墜落的雪，雪本已不抱任何希望，在她看來，就算不被牟利羅殺死，也會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當她到一雙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接住了自己正飛速下墜的身體之後，驚異地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一臉關切和自責地看着自己的滄月，雪輕呼一聲:“滄月…”劫後重生再見滄月的喜悦令她傾刻間落淚滿面。

滄月自責地道:“對不起，雪兒，如果我不把你留在異人城市，而是將你帶在我的身邊，你就不會遇上這種事情了，我該死，我真是…”雪豎起食指，輕輕堵住了滄月“不要説這種話，真的，不是你的錯。”她臉上掛着淡淡的淚痕，長長的睫上還沾着幾顆晶瑩的淚珠，滄月見了，愈發心痛起來。雪笑道:“你呀，不論什麼時候都把責任攬在身上，就算我在你身邊，你也不見得能攔住那個神呢！其實我不在你身邊時被神擄去反而更好，至少你不必為了我和神拼命。要是你被神傷害了，我就算平安無事又有什麼用呢？”雪這麼説並不是看不起滄月的能力，滄月自然是知道的。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慢慢地道:“拼了我的命，也要把你保住。如果連我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我藍滄月還做什麼妖皇？還算什麼惡魔的右翼？雪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妖皇的力量，我要讓那些敢打你主意的神知道，有些人，是他們惹不起的！”雪輕輕點了點頭，兩人相視而笑，在空中凌風而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炎月一手握住狂焰天刀，一手將鈴攔抱住，兀自憤憤不平地叫罵着:“什麼狗神！有種抓我的小鈴兒，怎麼沒種和我鬥上一場？媽的，廢物！”躲在炎月懷中的鈴一手扶着炎月的肩膀，一手摟着炎月的，輕聲笑道:“好了，我的大英雄，不要和那種沒用的神一般見識了，被你的狂焰天刀所傷，還有哪個神敢跟你再鬥上一場呢？”炎月哈哈大笑，用力地在小鈴兒臉上吻了幾口，道:“還好你沒事，否則我恐怕又要發瘋了！”説這番話時炎月一陣後怕，如果小鈴兒真的有什麼事，那他該怎麼辦？會不會和前世一樣，變回那個瘋狂的炎月，瘋狂的屍王？炎月的眼睛不知不覺濕潤了。

小鈴兒輕輕擦掉炎月溢出眼角的淚花，輕聲道:“炎月哥哥，你不是答應過小鈴兒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再哭的嗎？今天怎麼又淚了？堂堂男兒漢淚多難看呀！小鈴兒又沒有事…”

“我哪有哭了！”炎月笑道:“我是太高興了，再説了，誰規定男人就不能淚了？誰不是一生下來就要先哭上三天的？男兒漢小女子都一樣！沒什麼難為情的。嗯，天殺的神族不敢找我的麻煩，反而想對你下手，這筆帳我記下了！我藍炎月就喜歡遷怒他人，就喜歡誅連九族，那個狗神，不論她是屬於哪一方陣營的，我都要將他們那一方挫骨揚灰，把他們殺得一個不剩！”鈴輕拍着炎月的臉，痴痴地看着他，如囈語一般地道:“炎月哥哥，為了小鈴兒，你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呢…可是，有必要這麼殘忍嗎？也許，有的神並不知道這件事，他們或許是無辜的…”炎月搖頭輕嘆，隨手拋出狂焰天刀，狂焰天刀立刻化作一片火雲，在空中消失不見。他雙手緊緊地摟住小鈴兒，用臉頰摩挲着小鈴兒光滑的臉，慢慢地道:“小鈴兒，千年的孤獨…實在太可怕了。你知道嗎？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任何可能對你構成威脅的潛在存在，都必須消滅掉。我藍炎月就是這樣的人啊，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幸福，我不在乎犧牲多少無辜的人…”至情至的炎月的確是個自私的人，他只會保護他認同的人，為了他認同的那些人，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讓成千上萬的無辜者去死，更何況那些真的傷害了鈴的神了！

看着兩對有情人在空中卿卿我我，飄在一旁的憶名等人只得把目光投向一旁，自動過濾這情形。憶名早已收起了大地之矛，他懷抱着已經昏邊過去的藍髮女子，看着她膛和小腹那兩個觸目驚心的血，憐憫地道:“他們已經忘了你這個大恩人了，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救你啊，附着如此徹底的破壞與毀滅力量的傷勢，唉…”藍髮女子的臉上仍然蒙着一層藍的霧氣，但這層平裏如水一般動不止的水藍霧氣已經停止了動。出於禮貌，憶名並沒有揭開藍髮女子臉上的那一層霧氣偷看她的相貌。儘管如此，藍髮女子那濕潤的紅和緊閉着的眼睛上那長長的，不住地輕輕顫動着的眼睫還是讓憶名大嘆尤物，暗天妒紅顏。

黃思秦鐵青着臉飄在空中，救下雪和小鈴兒雖然已經是一次大勝利，可是小雅仍沒有下落，看來還在那神的手裏，生死不明。此時他見炎月和小鈴兒，滄月和雪劫後重逢高興的樣子，不忍心去打斷他們，向雪或小鈴兒詢問小雅的下落，只得獨自擔憂。

鈴冰雪聰明，雖然正和炎月傾訴離別之情，但她還是注意到了憶名和黃思秦的神情。當即對炎月道:“炎月哥哥，那位姐姐剛剛救了我和雪妹妹，如果沒有她的話，我們已經被破壞之神牟利羅害死了。她被牟利羅重傷，你快去看看她吧！還有，小雅姐姐和我大哥、老森、泰山都被牟利羅囚在一個山裏，我怕牟利羅會對他們不利…”一直注意聽着他們談話的黃思秦聞言大聲道:“什麼？小雅被關着？鈴，告訴我，那個山在哪裏，我去救她出來！”炎月看了黃思秦一眼，道:“思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了？我們對敵人絲毫不瞭解，怎麼能貿然動手？你知道那個什麼破壞之神牟利羅有什麼樣的神威嗎？她的力量究竟有多強，重傷之後能不能迅速復原，這些我們都不知道。我看還是等救醒了那位藍髮女子，問清楚情況再動手不遲。”黃思秦冷冷地道:“老鬼，你的小鈴兒救出來了，你自然不急，可是小雅身處險境，你叫我怎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