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兇案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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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健忘的,打做小孩兒的時候就常把大人的話當成耳邊風,不是吃過大虧,上過大當,差一點兒把命丟了,只過個一年半載的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當然,有的時候並不見得把事兒全忘了,可卻又抵不過“不當回事兒”

“好奇”這兩樣!

“普濟寺”遭雷劈的時候,麥苗見剛從土裏鑽出來不久,現在知了剛叫,村子裏的孩子們就又偷偷摸摸的往村西跑了。可是隻跑了一回,就全被嚇回來了。

孩子們起先不敢説,可是大人眼見孩子們神情有異,一個個從外頭跑回來臉發白,連嘴兒都白了,躲在屋裏硬不肯出門一步,就忍不住再三問,硬是拿柴火、使鞋底要打要罵的!

沒奈何!孩子們只有一五一十實話實説了。

千句話歸為一句“普濟寺”有鬼,他們親眼看見的,是個穿黑衣裳的鬼,直的站在“普濟寺”那堆廢墟前!

舊事重提,剛忘的事兒又想了起來,村西更沒人敢去了,那些孩子們不用打、也不用罵,包管他們絕不會再去第二回。

世上不是沒有膽大的,有,可是少,比那血氣方剛不願示弱,不願當懦種的少。

村裏有個小夥子叫楞子的,人跟名兒一樣,楞頭楞腦的,經不起人,誰要一他,眼前就是個火坑他也能閉着眼往下跳!

這天晚上楞子拍着脯自誇膽大,措着鼻子説另一個小夥子傅宗是個懦種,心裏頭喜歡村南胡家的二丫頭蓮香,見了蓮香卻連句話也不敢説。

傅宗臉紅紅的,腮幫子鼓得老高,他瞪着眼説:“你膽大,你敢到村西‘普濟寺’後那棵石榴樹上摘個石榴回來麼?”楞子怕的就是這個,脯拍得震天響,硬説了聲“敢”這一聲“敢”不要緊,賭打上了,那怕是讓鬼攝了魂兒-了脖子也得硬着頭皮去摘個石榴回來!楞子敢歸敢,卻苦得跟吃黃蓮似的,-着鼻子灌了三杯“二鍋頭”才敢抬腿出門往西去!

酒從嘴裏一直燙到肚子裏,辣辣的,混身上下跟着了火似的,就藉着這點兒酒意,就憑着這股子天生的楞勁兒,楞子去了,頭頂上頂着大太陽去的!其實,那地方白天也夠懍人的!

楞子就這麼到了村西!

剛到村西,一眼就看見了,他看見了那堆“普濟寺’巖墟,也看見了鬼,沒錯!是穿一身黑衣!

真難為了那些孩子們,嚇成那個樣兒還能看清鬼穿的是什麼兒的衣裳!

楞子混身不燙了,火被澆得濕淋淋的,風一吹,冷颼颼的,忍不住想打哆嗦,孃的,這滋味兒可真不好受!

楞子想往前走!可是兩條腿不爭氣,平聽話的,到了這節骨眼兒居然不聽使喚了。

楞子想往回走,可是傅宗幾個蹲在屋裏等石榴,只一空着手回去,這一輩子懦種算是當定了,今生今世還有臉出家門一步?

楞子心裏七上八下的直嘀咕!可是兩眼卻始終沒離開那個鬼,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個男鬼,穿一身黑衣,揹着身,看背影個子長得好,跟會騎馬、能使十八般兵器,聽説回來了,可又不知道上哪兒去了的關大哥一樣,混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透着勁兒!

那個鬼卷着袖子,手裏拿個黑忽忽跟鐵也似的東西,正在“普濟寺”那堆廢墟里掏着、挖着、一雙胳膊不算!比他楞子要細,可是看上去要比他楞子有勁兒得多!

這是幹什麼?

鬼還會挖東西?

楞子心裏正在嘀咕,耳邊一個低沉話聲傳了過來:“想過來就過來,不想過來就走,幹嘛站在那兒發楞?我這兒累得大把摟汗,你連張羅幫個忙都沒有,好意思麼?’榜子聽得一怔!心裏説:這是誰説話?這兒沒瞧見有別人哪,難不成是那…打心裏一哆嗦,心想:沒錯!真是鬼!沒錯!自己站的這地方離“普濟寺”巖墟至少也有個十丈八丈的,他揹着身,腦袋後頭又沒長眼,他怎麼知道身後來了人,這不是鬼是什麼?

楞子站不住了,想扭頭就跑!

就在這時候,那低沉話聲又傳了過來:“怎麼?要走了,你可真和氣啊?怎麼一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噢!我明白了,你是害怕是不是?真是啊!光天化的,你跑什麼?再説我都不怕你又怕什麼?”得!楞子又讓人上了,那股子剛才不知道跑到那兒去了的楞勁兒跟酒意,這時候又不聲不響的回來了,往腦門子上一衝,楞子起了脯,大聲説道:“你自己是鬼你怕個什麼?”那鬼霍的轉過了身,楞子看得又一怔!好俊個鬼,跟西廂記裏那唱張生的似的,長長的眉,大大的眼,直直的鼻子,方方的嘴,可是另外比那唱張生的多了股勁兒,那唱張生的手裏只能拿把扇子,這俊鬼好像能把打麥場上那石頭碾子舉起來,而且這俊鬼還有一股子勁兒,楞子看得出來!可就説不出來!

傅宗是村子裏長得最俊的,所以胡家的二丫頭蓮香一見着他就盯着他瞧個沒完,也不管什麼叫臊不臊的。

要是讓蓮香瞧見這個鬼,她非一天到晚往村西跑不可,打上腳鐐都攔不住她!

那俊鬼不但轉過了身,而且還咧嘴衝楞子一笑,乖,乖!好白的一口牙,雪夠白的,可是不如那玉米豆兒白裏透着亮兒,這俊鬼的一口牙一顆顆就跟那玉米豆兒似的。

只聽那俊鬼説:“我是個鬼?誰説的?你聽説過鬼敢站在大太陽底下沒有?”楞子聽得又一怔!心想:對啊!聽二大爺説,鬼怕五鼓天明聽雞叫,也怕太陽曬,只見太陽馬上就會變成一灘血,這鬼在太陽底下曬了老半天了,怎麼還好好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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