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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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文(顧佐陳仁)張敷華楊守隨(弟守隅)許進(子誥贊論)雍泰(張津)陳壽樊瑩熊繡潘蕃胡富張泰(吳文度)張鼐(冒政)王璟李欽韓文,字貫道,洪人,宋宰相琦後也。生時,父夢紫衣人抱送文彥博至其家,故名之曰文。成化二年舉進士,除工科給事中。核韋州軍功,劾寧晉伯劉聚,都御史王越、馬文升等濫殺妄報。尋劾越薦李秉、王竑。語頗涉兩宮,帝怒,撻之文華殿庭。已,進右給事中,出為湖廣右參議。中貴督太和山,乾沒公費。文力遏之,以其羨易粟萬石,備振貸。九溪土酋與鄰境爭地相攻,文往諭,皆服。閲七年,轉左。
弘治改元,王恕以文久淹,用為山東左參政。居二年,用倪嶽薦,擢雲南左布政使。以右副都御史巡撫湖廣,移撫河南,召為户部右侍郎。母喪除,起改吏部,進左。十六年拜南京兵部尚書。歲侵,米價翔踴。文請預發軍餉三月,户部難之。文曰:“救荒如救焚,有罪,吾自當之。”乃發廩十六萬石,米價為平。明年召拜户部尚書。
文凝厚雍粹,居常抑抑。至臨大事,剛斷無所撓。武宗即位,賞賚及山陵、大婚諸費,需銀百八十萬兩有奇,部帑不給。文請先發承運庫,詔不許。文言:“帑藏虛,賞賚自京邊軍士外,請分別給銀鈔,稍益以內庫及內府錢,並暫借勳戚賜莊田税,而敕承運庫內官核所積金銀,著之籍。且盡罷諸不急費。”帝不發內帑,命文以漸經畫。文持大體,務為國惜財。真人陳應衤盾、大國師那卜堅參等落職,文請沒其資實國帑。舊制,監局、倉庫內官不過二三人,後漸添注,或一倉十餘人,上林苑、林衡署至三十二人,文力請裁汰。淳安公主賜田三百頃,復
奪任丘民業,文力爭乃止。
孝宗時,外戚慶雲、壽寧侯家人及商人譚景清等奏請買補殘鹽至百八十萬引。文條鹽政夙弊七事,論殘鹽尤切。孝宗嘉納,未及行而崩,即入武宗登極詔中,罷之。侯家復奏乞,下部更議,文等再三執奏,弗從,竟如侯請。正德元年,內閣及言官復論之,詔下廷議。文言:“鹽法之設,專以備邊。今山、陝飢,寇方大入,度支匱絀,飛挽甚難。奈何壞祖宗法,忽邊防之重。”景清復陳乞如故。文等劾其桀悍,請執付法官。帝不得已,始寢前令。
榮王乞霸州莊田,崇王請自徵莊田租,勿令有司與,文皆持卻之。保定巡撫王璟請革皇莊,廷議從之,帝命再議。文請命巡撫官召民佃,畝徵銀三分輸內庫,而盡撤中官管莊者,大學士劉健等亦力言內臣管莊擾民。乃命留中官各一人、校尉十人,餘如文議。中旨索寶石、西珠,文請屏絕珍奇,以養儉德。報可。帝將大婚,取户部銀四十萬兩,文連疏請,得免四之一。
文司國計二年,力遏權幸,權幸深疾之。而是時青宮舊奄劉瑾等八人號“八虎”導帝狗馬、鷹兔、歌舞、角,不親萬幾。文每退朝,對僚屬語及,輒泣下。郎中李夢陽進曰:“公大臣,義共國休慼,徒泣何為。諫官疏劾諸奄,執政持甚力。公誠及此時率大臣固爭,去‘八虎’易易耳。”文捋須昂肩,毅然改容曰:“善。縱事勿濟,吾年足死矣,不死不足報國。”即偕諸大臣伏闕上疏,略曰:“人主辨
為明,人臣犯顏為忠。況羣小作朋,
近君側,安危治亂胥此焉關。臣等伏睹近歲朝政
非,號令失當。自入秋來,視朝漸晚。仰窺聖容,
漸清削。皆言太監馬永成、谷大用、張永、羅祥、魏彬、丘聚、劉瑾、高鳳等造作巧偽,
蕩上心。擊球走馬,放鷹逐犬,俳優雜劇,錯陳於前。至導萬乘與外人
易,狎暱媟褻,無復禮體。
遊不足,夜以繼之,勞耗
神,虧損志德。遂使天道失序,地氣靡寧。雷異星變,桃李秋華。考厥占候,鹹非吉徵。此輩細人,惟知蠱惑君上以便己私,而不思赫赫天命。皇皇帝業,在陛下一身。今大婚雖畢,儲嗣未建。萬一遊宴損神,起居失節,雖齏粉若輩,何補於事。高皇帝艱難百戰,取有四海。列聖繼承,以至陛下。先帝臨崩顧命之語,陛下所聞也。奈何姑息羣小,置之左右,以累聖德?竊觀前古奄宦誤國,為禍尤烈,漢十常侍、唐甘
之變,其明驗也。今永成等罪惡既著,若縱不治,將來益無忌憚,必患在社稷。伏望陛下奮乾剛,割私愛,上告兩宮,下諭百僚,明正典刑,以迴天地之變,
神人之憤,潛削禍亂之階,永保靈長之業。”疏入,帝驚泣不食。瑾等大懼。
時內閣劉健、謝遷等方持言官章不肯下,文疏復入。帝遣司禮太監李榮、王嶽等詣閣議。一三至,健等持益堅。嶽素剛直,獨曰:“閣議是。”是夜,八人者環泣帝前。帝怒,立收嶽下詔獄,而外廷固未之知也。明
,文倡九卿科道再詣闕固爭。俄有旨,宥八人不問。健、遷倉皇致仕去。八人各分據要地,瑾掌司禮,時事遂大變。
瑾恨文甚,令人伺文過。逾月,有以偽銀輸內庫者,遂以為文罪。詔降一級致仕,郎中陳仁謫鈞州同知。給事中徐昂乞留文原官。中旨謂顯有囑託,落文職,以顧佐代,併除昂名。二年三月榜
黨姓名,自劉健、謝遷外,尚書則文為首,餘若張敷華、楊守隨、林瀚等凡五十三人,列於朝堂。文子高唐知州士聰,刑部主事士奇,皆削籍。文出都門,乘一藍輿,行李一車而已。瑾恨未已,坐以遺失部籍,逮文及侍郎張縉下詔獄。數月始釋,罰米千石輸大同。尋復罰米者再,家業蕩然。
瑾誅,復官,致仕。世宗即位,遣行人齎璽書存問,賚羊酒。令有司月給廩四石,歲給役夫六人終其身。復加太子太保,蔭一孫光祿寺署丞。嘉靖五年卒,年八十有六。贈太傅,諡忠定。
士聰,舉人。罷官後,不復仕。士奇進士,終湖廣參政。少子士賢,亦由舉人為開封同知。孫廷瑋,進士,行太僕卿。
顧佐,字良弼,臨淮人。成化五年進士。授刑部主事,歷郎中。按錦衣指揮牛循,中官顧雄、鍾欽罪,無所撓。出為河間知府。弘治中,再遷大理少卿,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山西。宗室第宅,官為繕,費不貲,佐請悉令自營治。正統末,權發太原、平陽民戍邊,後久不代,佐奏令更代。入為左副都御史,勘罷遼東總兵官李杲、太監任良、巡撫張玉,歷户部左、右侍郎,出理陝西軍食。善區畫,儲蓄餘三年。正德改元。代韓文為尚書。劉瑾憾文,捃摭萬端。部有故冊逸,以為文罪,
佐上其事。佐不可,坐事奪俸三月。佐乃再疏乞歸,從之。瑾憾不置,三罰米輸
上,至千餘石。家貧,稱貸以償。卒,贈太子太保。
陳仁,字子居,莆田人。成化末進士。弘治中,官户部郎中。闕里先聖廟災,疏請修省。陝西進古璽,仁抗疏斥其偽。詔召番僧領佔竹於四川,仁疏諫。又請復建文忠臣方孝孺等官。多格不行。正德初,瑾以贗銀事坐尚書文罪,仁並謫。後瑾誅,累擢至浙江右布政使。
張敷華,字公實,安福人。父洪,御史,死土木難。敷華少負氣節。年七歲,里社樹為祟,麾羣兒盡伐之。景泰初,錄死事後,入國學。舉天順八年進士,選庶吉士。成化元年,與劉大夏願就部曹。除兵部主事,歷郎中。廉重不撓,名等於大夏。
十一年,出為浙江參議。景寧礦盜起,至數千人。敷華諭散之,執其魁十二人。居浙十餘年,歷布政使。弘治初,遷湖廣。歲飢,令府縣大修學宮,以傭直資餓者。擢右副都御史,巡撫山西。中道奔喪,服闋還故官。部內賦輸大同,困於折價。敷華請太原以北可通車者仍輸米,民便之。改撫陝西,制婚娶、喪葬之式,納民於禮。妖僧據終南山為逆,廷議用兵,尚書馬文升曰:“張都御史能辦此。”敷華果以計縛僧歸。遷南京兵部右侍郎。
十二年改右都御史,總督漕運兼巡撫淮、揚諸府。高郵湖堤圮,浚深溝以殺水勢。又築寶應堤。民利賴焉。改掌南京都察院。與吏部尚書林瀚、僉都御史林俊、祭酒章懋,稱“南都四君子”就遷刑部尚書。
正德元年召為左都御史。其冬,大臣與言官請去劉瑾等,內閣力主之。帝猶豫,敷華乃上言:“陛下宴樂逸遊,狎憸壬,政令與詔旨相背,行事與成憲
乖,致天變上幹,人心下拂。今給事中劉蒨,御史朱廷聲、徐鈺等連章論列,但付所司。英國公懋與臣等列名上請,但云‘朕自處置”臣竊嘆惑,請略言時政之弊。如四十萬庫藏已竭,而取用不已。六七歲童子何知,而招為勇士。織造已停,傳奉已革,尋復如故。鹽法、莊田方遣官清核,而奏乞之疏隨聞。中官監督京營、鎮守四方者,一時屢有更易。政令紛拏,弊端滋蔓。夫國家大事,百人爭之不足,數人壞之有餘。願陛下審察。”疏入,不報。
既而朝事大變,宦官勢益張。至除夕朝罷,忽傳旨與楊守隨俱致仕。敷華即就道。至徐州洪,坐小艇,觸石几溺死。瑾恨未已,
借湖廣倉儲浥爛,坐以贓罪。修撰康海過瑾曰:“吾秦人愛張公如父母,公忍相薄耶?”瑾意稍解,猶坐敷華
黨,與守隨等榜名朝堂。明年六月病且革,衣冠揖家廟,就榻而卒。瑾誅後二年,贈太子少保,諡簡肅。
敷華剛介。弘治時,劉大夏常薦之,帝曰:“敷華誠佳,但為人太峻耳。”為部郎奉使,盜探其囊,得七金而已。
孫鰲山,官御史。
楊守隨,字維貞,鄞人,侍郎守陳從弟也。舉成化二年進士,授御史。巡視漕運,核大同軍餉,巡按江西,所至以風采見憚。
六年,疏陳六事,言:“郕王受命艱危時,削平禍亂,功甚大。歿乃諡以‘戾’,公論不平。此非先帝意,權逞私憾者為之也。亟宜改易,彰陛下親親之仁。尚書李秉效忠守法,一時良臣,為蕭彥莊誣劾致仕,乞即召還。律令犯公罪者不罷,近御史朱賢、婁芳等併除名,乞復其官,且戒所司毋法外加罪,一以律令從事。西征之役,以數萬甲兵討出沒不常之寇,千里轉輸,曠
持久。恐外患未平,內地先敝。乞速班師,戒邊臣慎封守。近例,軍官犯罪未結正者,遇赦即原,致此曹遷延,以希倖免。自今眾證明白者,即據律定案,毋使逃罪。雖遇赦免,亦不得管軍。在外官俸、兵餉,有逾年不給者,由郡縣蓄積少也。請於起運外,量加存留,以濟乏匱。”疏奏,時不能從。太常少卿孫廣安母喪起復,守隨與給事中李和等連章論之,乃令守制。
八年冬以災異陳時政九事。廷議四方災傷,停遣刷卷御史。會昌侯孫繼宗請並停在京者,守隨言:“繼宗等任情作,恐罪及,假此祈免。”帝置繼宗不問,而刷卷如故。山東飢,廷議吏納銀免考,授冠帶。守隨極言不可,帝即罷之。擢應天府丞,未上,母憂歸。服除無缺,添注視事。初,李孜省授太常寺丞,因守隨言改上林監副,憾之。至是譖於帝,中旨責守隨不當添注,調南寧知府。
弘治初,召為應天府尹,勘南京守備中官蔣琮罪。琮嗾其黨郭鏞劾守隨按給事方向獄不公,謫廣西右參政。久之,進按察使。八年召為南京右僉都御史,提督江。歷兩京大理卿。九載滿,進工部尚書,仍掌大理寺。刑部獄送寺覆讞者多加刑,主事朱瑽論其非。守隨言:“自永樂間,寺已設刑具。部囚多未得實,安得不更訊。”帝乃瑽寢奏。孝宗崩,中官張瑜等以誤用御藥下獄,守隨會訊杖之。
正德元年四月,守隨奏:“每歲熱審,行於京師而不行於南京,五歲一審錄,詳於在京而略於在外,皆非是。請更定其制。”報可。中官李興擅伐陵木論死,令家人以銀四十萬兩求變其獄。守隨持之堅,獄不得解。廷臣之爭餘鹽也,中旨詰“是何大事?”守隨語韓文曰:“事誠有大於是者。”文遂偕九卿伏闕論“八黨”文等既逐,守隨憤,獨上章極論之曰:陛下嗣位以來,左右迫臣,不能只承德意,盡取先朝良法而更張之,盡誣先朝碩輔而剗汰之。天下嗷嗷,莫措手足,致古今罕見之災,集數月以內。陛下獨不思其故乎?內臣劉瑾等八人,
險佞巧,誣罔恣肆,人目為“八虎”而瑾尤甚,
以荒縱導陛下。或在西海擎鷹搏兔,或於南城躡峻登高,
內鼓鉦震於遠邇,宮中火炮聲徹晝夜。淆雜尊卑,陵夷貴賤。引車騎而供執鞭之役,列市肆而親商賈之為。致陛下
高未朝,漏盡不寢。此數人者,方且竊攬威權,詐傳詔旨。放逐大臣,刑誅台諫。邀阻封章,廣納貨賂。傳奉冗員,多至千百。招募武勇,收及孩童。紫綬金貂盡予爪牙之士,蟒衣玉帶濫授心腹之人。附己者進官,忤意者褫職。內外臣僚。但知畏瑾,不知畏陛下。向也二三大臣受遺夾輔,今則有潛
默附、漏
事機者矣。向也南北羣僚,矢心痛疾,今則有畫策主文,依附時勢者矣。而且數易邊境將帥之臣,大更四方鎮守之職,志
何為?夫太阿之柄不可授人。今陛下於兵刑財賦之區,機務
本之地,悉以委之。或掌團營,或主兩廠,或典司禮,或督倉場,大權在手,彼復何憚?於是大行殺戮,廣肆誅求。府藏竭於上,財力匱於下,武勇疲於邊。上下胥讒,神人共憤。陛下猶不覺悟,方且謂委任得人,何其舛也!伏望大奮乾綱,立置此曹重典,遠鑑延熹之失,毋使臣蹈蕃、武已覆之轍。
疏入,帝不省。瑾輩深銜之,傳旨致仕。守隨去,李興遂以中旨免死矣。
瑾憾未釋。三年四月坐覆讞失出,逮赴京繫獄,罰米千石輸上。逾年,復坐庇鄉人重獄,除名,追毀誥命,再罰米二百石。守隨家立破。瑾誅,復官。又十年卒,年八十五。贈太子少保,諡康簡。
從弟守隅,由進士歷官江西參政,有政績。寧府祿米,石徵銀一兩,後漸增十之五。守隅入請於王,裁減如舊。瑾惡守隨,並罷守隅官。瑾死後,起官四川,終廣西布政使。
許進,字季升,靈寶人。成化二年進士。除御史。歷按甘肅、山東,皆有聲。陳鉞變遼東,為御史強珍所劾,進亦率同官論之。汪直怒,構珍下獄,摘進他疏偽字,廷杖之幾殆。滿三考,遷山東副使。辨疑獄,人稱神明。分巡遼東,坐累,徵下詔獄。孝宗嗣位,釋還。
弘治元年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大同。小王子久不通貢,遣使千五百餘人款關,進以便宜納之。請於朝,詔許五百人至京師。已而屢盜邊,進被劾,不問。三年復窺邊,進等整軍待之。新寧伯譚祐以京軍援,乃遁去。又乞通貢,進再為請,帝許之。當是時,大同士馬盛強,邊防修整。貢使每至關,率下馬弓矢入館,俯首聽命,無敢譁者。會進與分守中官石巖相訐,巖徵還,進亦謫袞州知府。
七年遷陝西按察使。土魯番阿黑麻攻陷哈密,執忠順王陝巴去,使其將牙蘭守之。尚書馬文升謂復哈密非進不可,乃薦為右僉都御史,巡撫甘肅。明年蒞鎮,告諸將曰:“小丑陸梁,謂我不敢深入耳。堂堂天朝不能發一鏃外,何以
遠人。”諸將難之。乃獨與總兵官劉寧謀,厚結小列禿,使以四千騎往,殺數百人,小列禿中
矢卒。小列禿故與土魯番世相仇,及死,其子卜六阿歹益憤。進復厚結之,使斷賊道,無令東援牙蘭,而重犒赤斤、罕東及哈密遺種之居苦峪者,令出兵助討。十一月,副將彭清以
騎千五百出嘉峪關前行,寧與中官陸誾統二千五百騎繼之。越八
,諸軍俱會,羽集乜川。薄暮大風揚沙,軍士寒慄僵卧。進出帳外勞軍,有異烏悲鳴,將士多雨泣。進慷慨曰:“男兒報國,死沙場幸耳,何泣為!”將士皆
奮。夜半風止,大雨雪。時番兵俱集,惟罕東兵未至,眾
待之。進曰:“潛師遠襲,利在捷速,兵已足用,不須待也。”及明,冒雪倍道進。又六
奄至哈密城下。牙蘭已先遁去,餘賊拒守。官軍四面並進,拔其城,獲陝巴
女。賊退保土剌。土剌,華言大台也。守者八百人,諸軍再戰不下。問其俘,則皆哈密人為牙蘭所劫者,進乃令勿攻。或
盡殲之,進不可,遣使撫諭即下。於是探牙蘭所向,分守要害。而疏請懷輯罕東諸衞為援,散土魯番黨與孤其勢,遂班師。錄功,加右副都御史。明年移撫陝西,歷户部右侍郎,進左。十三年,火篩大舉犯大同,邊將屢敗。敕進與太監金輔、平江伯陳鋭率京軍御之,無功。言官劾輔等玩寇,並論進,致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