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洛霞,留給女兒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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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己經定過親了?

墨雪瞳驀的僵住,不管是上輩子還是今生,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是定過親的人,若自己是定過親的,那户人家又是誰,為什麼定下自己卻從未有半點聲音,上輩子父親反對自己嫁入鎮國侯府,卻因為自己一意孤行,最後沒辦法才松的口。-若是自己另有婚事,父親必然會拿出來阻止自己嫁給司馬凌雲,在那種情況下,父親都沒有説起此事,那就是説父親不知情!可是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是什麼樣的情況,孃親把自己許了人,卻連父親也不告稟!

她從未想過還有這樣的事,若是真的,孃親為什麼要這樣做!孃親到底在隱瞞什麼,為什麼瞞着父親,連兒‘女’婚事這等大事,竟然也‘私’下里來自己定下。

可是,下意識的她有種直覺,這事是真的!放在桌角上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兩下,一時有些心慌意‘亂’。

“小姐,老奴可以進來嗎?”‘門’口顫微微的傳來明嬤嬤的聲音。

“小姐…”墨‘玉’也聽出了明嬤嬤的聲音,看向墨雪瞳。

“讓明嬤嬤進來。”墨雪瞳長出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悸動,閉上眼,淡淡的道。

墨‘玉’應聲退了出去,不一會兒,明嬤嬤走了進來。

“小姐,請小姐原諒老奴,老奴不是有心想欺瞞小姐,只是夫人,夫人她…”進到‘門’裏,明嬤嬤撲通一聲跪到在墨雪瞳‘牀’前,老淚,一時泣不成聲。

墨雪瞳睜開眼,眸底己恢復清明,冷靜,彷彿方才的驚懼只是一層雲煙,雲煙過後,依然碧水連天。

她淡冷的道:“嬤嬤請起,您是孃親身邊的老人,又是孃親的‘’母,您這一跪,我卻是受不起的,墨蘭還不扶明嬤嬤起身。”她客氣的吩咐跟進來的墨蘭扶明嬤嬤起身,只是這樣卻更顯得疏離。

墨蘭上前去扶明嬤嬤,明嬤嬤卻依然跪地不起:“小姐,若是不原諒老奴,老奴就跪死在這裏,再不起身,老奴實是對不起小姐啊!”

“嬤嬤這是做什麼,小姐又沒説不原諒您老,自打夫人沒了,小姐沒個憐惜的人,以為您是最疼她的,從沒拿您當個外人,既便是在秦家過寄人籬下的子,小姐有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想着您,把您當個真正的長輩,可是您老卻…”墨蘭一邊去拉明嬤嬤,一邊含淚道。

那段被遺棄在雲城的子,是她們共同經歷過的,墨雪瞳是一個孤‘女’,無人理會,縱然想回雲城老宅看看都那麼不容易,有一次,秦氏老夫人給了她一些桂‘花’糕,讓她想起明嬤嬤以往是最喜歡吃的,特意讓人送去。

那次送出去的正是墨蘭,因為怕‘玉’氏發現,又拿這個或那個的理由難為她們,墨蘭特地把糕藏在貼身的衣襟裏,到墨府老宅的時候,身上竟被燙傷,既便是這樣依然笑嘻嘻的把桂‘花’糕取出來,推到明嬤嬤的手裏。

當時的場景若在眼前,那份情義是沉甸甸的信任,而今卻讓墨雪瞳主僕有種悲涼背叛覺,那份被親人背叛的覺,讓幾個人的心中都覺得沉甸甸的悲涼。

想到這些,明嬤嬤哭的涕淚齊下,推開墨蘭的扶持,伸手顫微微的拉住墨雪瞳垂下的衣角:“小姐,不是老奴不識好歹,也不是老奴不心疼小姐,實在是夫人吩咐,若是小姐不知道,就不要把小姐拉入那趟‘混’水,保小姐平平安安的一世既行。”夫人殷切期盼的目光如在眼前,明嬤嬤一想起就覺得心痛的不能自抑!

保自己平安一世,墨雪瞳隱在眼際的眼淚再藏不住,上一世,她果然是什麼也不知道,似乎被守護的很好,可最後死在自己最親的夫婿手中,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大姐所騙,一碗毒‘藥’尚不夠,付之烈焰,死無全屍。

當毒‘藥’侵蝕她的‘’髒,當烈焰燒裂她的皮膚,留給她的只有來自九幽地府一般的恨,焚燒一般…重生一世,為了不再重蹈覆轍,她步步唯艱,‘’為自己復仇,為孃親復仇,可是到最後,竟然發現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

平安一世,這就是孃親要留給自己的平安一世!

淚落下來,灑落在面前的緞子被面上,含着莫名的淒冷,心很痛,彷彿不能呼一般,以為這一世,自己如此‘’心謀劃,不再會被背叛,卻原來依然逃不出這個圈,何曾想到孃親竟然一直把瞞着自己,這樣瞞着瞞着,自己上一世就這麼被“平安”的瞞了下去!

“孃親是怎麼死的?”把哽咽壓在喉嚨處,喉嚨處啞啞的彷彿不過氣過,卻依然清晰的表達着自己的想法,上一輩子她死的糊里糊塗,這一世,她希望自己既便是死,也是清清楚楚的,那種虛假的“平安”她還真不想要。

“夫人實是中了方姨娘的毒死的,那種毒無疑救。”見墨雪瞳低頭垂淚,明嬤嬤更是傷心,從懷裏‘摸’出一封信,哆哆嗦嗦的遞了過來,哭道“夫人説,若有一天小姐覺察到什麼,就讓老奴把這封信給你,若不然就毀了這信,”無疑救?墨雪瞳咬着‘’,掩下眼底的脆弱,她的‘’膛裏彷彿有一種烈火和痛楚‘’替出現,燒灼的彷彿要噴薄而出,那樣的仇恨,那樣深的仇恨,兩世共這一生,那個曾經單純可愛的墨雪瞳早己死了,留下的只有一腔恨意,悲憤‘’絕的自己…

“為什麼不找大夫看?”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道,彷彿烈火燒灼過的沙砂,糙刮耳。

“那種毒無疑治,夫人得知的時候,己時無多,而且夫人怕連累你跟老爺,故而一直不讓人告訴老爺,只盼着小姐能平平淡淡的長大,不求富貴榮華,只是夫人想不到方姨娘的‘藥’竟然如此之毒,夫人還未安排好一切,就來不及突然辭世。”明嬤嬤細細的説道,哭的老眼昏‘花’,眼前彷彿看到夫人強撐着遞給自己書信的樣子,那張蒼白到彷彿透明一般的臉上帶着温柔的笑容,既便己痛的全身‘’搐,卻還堅定的抓住她的手,一再叮囑讓小姐平安長大。

明嬤嬤一直堅信,夫人是疼小姐的,既便做出那樣的決定也是為了小姐,所以她必須聽夫人的吩咐,可是第一次,看着小姐悲傷的臉,明嬤嬤有了懷疑,夫人當時的決定真的對嗎?小姐按夫人所要求的,真的可以安然無恙嗎!

“你們下去吧。”墨雪瞳疲憊的揮了揮手,只覺得頭上一陣昏眩,握着信的手哆嗦了一下,無力的垂落在被面上。

“小姐!”墨蘭急道。

“扶明嬤嬤下去吧,我沒事。”墨雪瞳説不出話來,只覺得身心俱疲,輕聲道。

“是。”見她意態堅決的閉上眼,墨蘭知道她心意己決,拉着還在哭的明嬤嬤起身,走了出去。

墨雪瞳閉着眼,腦海中一幕幕閃過兒時的情景。

孃親的身體時好時壞,起初卻也不是那麼虛弱的,還掌管着家裏的中饋,幾個姨娘也安安份份的,方姨娘雖然生下長子,長‘女’,卻因為父親疼愛孃親,並不敢肆意張揚,那年冬天,娘還曾經親自為自己做了件衣裳。

當時自己是多麼快樂,穿着那件衣裳,特意在孃親面見轉了幾圈,才從外面回來的父親,看着也樂呵呵的笑着,讓人把他從外面帶來的包子熱一下送上來,父親特意夾了一個放在自己嘴裏,滿滿的一口‘’汁,美味的差點讓她掉舌頭。

當時只覺得孃親必然跟自己一樣滿懷喜悦。

現在想起來,中了毒的孃親,必然是強壓着痛楚的,上一世自己雖然中毒沒死,但是毒蝕侵襲之痛,痛入心腑,又哪裏是娘這麼一個久病‘牀’前的弱‘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所以娘才會時不時的在臉上試汗,那些痛出來的冷汗,掩在手帕裏,卻對自己説,她太熱,吃的‘藥’都是‘’熱的,故而大冬天都會發汗…

那時候,她是多麼相信,還特意去拿了扇子用力的幫娘扇,娘明明是痛的不過氣來,卻笑着對她説,被她扇的連話也説不出來,讓她安安穩穩的坐着,別瞎‘’添‘亂’,年少的自己要多麼不懂事,才沒發現孃親眼底無法隱藏的痛楚…

咬下‘’底的苦澀,抬眼,打開手中的信。

信上那一手悉的梅‘花’小楷,端端正正的,只在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開始拖出些無端的筆鋒,淚一下子‘蒙’上眼簾,屋子裏沒有外人,任心澀和痛‘’織着燒熾她的心,而她卻什麼也不能做,只會落淚。

“字呈吾‘女’瞳兒:見此信心必疑,望兒莫以為娘為繼。此生己休,娘只願兒平安快樂,遠離皇家!娘自落地便受恩於輔國公府,以輔國公府長‘女’下嫁你父,與你父琴瑟友之,以為便是永恆,卻不料風雲突變,獨善其身己不能。吾身世堪憐,此生惡運,怨不得旁人,卻不想延及吾兒,惡運突至,無瑕顧及嬌兒,囑兒之物放好,切不可展於他人,若將來有人查詢,或可以此保…”墨雪瞳呆怔在‘牀’上,大腦中一片空白,淚珠沾在長長的眼睫上卻沒有掉落下來,緩緩的滑入她凝白‘玉’的臉頰,孃親不是輔國公府的‘女’兒,孃親竟然不是輔國公府的‘女’兒,當年外祖母生下一個‘女’兒,卻不幸身亡,才把孃親認做‘女’兒。

自己真正的外祖家竟然是晉王!

娘是晉王的遺腹‘女’!

手在袖底瑟瑟發抖,她從未想過那個愛梅如命的晉王會是自己的外祖,那位據説驚才絕‘豔’,離那個高位才一步一差的晉王,那位據説滿‘門’抄斬,連府裏的下人也沒的逃的晉王,那位據説愛如命的晉王。

三十幾年前的那場殺戮盛宴,那時的血雨腥風,使多少人喪命!

以為自己離這場風‘波’太遠,卻不料自己早己身陷其中。

靠在墊子上的身子己僵硬的彷彿不是自己,血海深仇,孃親竟然還揹負着這樣的血海深仇,她知道了該是多麼的痛,知道自己父母雙亡,又是追逃之‘女’,孃親該多麼絕望和痛心,是為了這,娘才了無生機的嗎?

墨雪瞳不知道,只知道心痛如絞,臉上早己沒了一貫的清冷和鎮靜,捏緊着手中的信紙,手指微微顫抖!

“怎麼了?”耳邊的聲音彷彿是天外傳來,墨雪瞳茫然的轉過頭,透過淚幕半響才看清楚,眼前那張俊美到極致的臉,正關心的看着她,張張嘴,她卻發不出什麼聲音,勾勾‘’,想‘’出一絲笑,喉嚨口咯的聲音似哭似笑,帶着幾分絕望的悽楚和傷慟。

那張芙蓉‘花’面脆弱的彷彿一碰既要破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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