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我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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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打道回府,玉馨月的骨灰到底去了哪裏,誰也沒有再問,城中的百姓誰都不曾再説起那一的事情。
京城從那一開始,陷入了死寂之中,仿若誰多説了一句話,就是死罪。
柳亦軒傷的很重,兩個殺手的刀從背後直刺進去,御醫在他的牀邊看了三天了,都不見人醒過來。
葉温明給柳亦軒號了脈,只説不會死,然後就離開了,打哪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玉馨月跟三個孩子一起守在牀邊,誰勸説都沒用。
硫月緹和硫月縈還好,被人帶走了,還不哭不鬧,可陸暖宸卻不一樣,只要一離開房間,就完全失去了控制。
後夜,硫月緹和硫月縈都去睡了,蘇陌抱着陸暖宸坐在內廂房的軟榻上,還在等着柳亦軒醒過來。
御醫在他們前面進進出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愁苦。
蘇陌心裏知道,柳亦軒撲上去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更多的,恐怕是因為懷中的這個孩子。
兩個人應當是同時撲過去的,只是蘇陌的地方更近一點,所以能在柳亦軒的身下。
她不知道陸暖宸懂不懂,現在也無心解釋。
可不管怎麼説,這一次,都是柳亦軒受的無妄之災。
陸錦不在京城那真是最好了,若是在,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怎麼活生生的人去了,回來的時候就是滿身都是血。
可這件事恐怕也瞞不住了,這院子裏面都是陸錦的人。
蘇陌的眼睛望着牀上的人,只覺得這短短的幾,似乎他一下子就蒼老下去了。
“姐姐,是不是爹爹不會醒了?是不是?”陸暖宸這幾哭的嗓子都是啞的,説話的時候還帶着哽咽的
覺,更是讓蘇陌的心疼的厲害。
這孩子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而後又趕忙忙活了起來。
皇上大有若是柳大人醒不過來就要他們陪葬的意思,若是真的回不來了,就算皇上不開口,也有人殺了他們給柳亦軒陪葬。
蘇陌緊緊的抱着陸暖宸,笑道:“怎麼會呢,咱們這裏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材,怎麼可能醒不過來,還有,你忘了嗎,你爺爺還是神醫啊,還有薛神醫,也快回來了,你爹爹肯定沒事了,你放心。”陸暖宸點點頭,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落。
蘇陌心疼的厲害,可又説不出其他的話,只能保住他跟他一起掉眼淚。
孩子與旁人再親,可到了這個時候,還是覺得無助的,最親的兩個人,一個不在身邊,一個躺在牀上生死未卜,這孩子整個人都是不安的。
孩子不知道什麼是死亡,可他知道,一直對自己笑的那個人,不會笑了。
原本咕嚕嚕的大眼睛,現在全是血絲,眼淚似乎一直都不曾斷過,蘇陌能給於的,只是陪伴,卻不能給這孩子安全,孩子一直惶恐不安,蘇陌即便是心疼,也是無能為力。
這種挫敗的覺,讓蘇陌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她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在生死麪前,還不是束手無策?
琉月灝和陸錦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陸錦幸好只是去了相距京城不遠的地方談了一筆生意,若是去的遠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到時候回來看見的是人還是屍首,怕都沒有人能給他保證。
琉月灝是聽聞陸錦連夜回來了,親自追過來的,怕的就是陸錦一時想不開,找蘇陌和孩子撒火。
陸錦進門,臉上陰沉的表情,讓幾個御醫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陸暖宸本來昏昏睡,可看見陸錦回來,立馬從蘇陌的懷中跳了出來,一下子撲到了陸錦的懷裏,小手指着牀上的柳亦軒,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口中斷斷續續的也不知道説的是什麼。
陸錦將孩子抱起來,對蘇陌點了點頭,就走到了牀邊。
琉月灝走到蘇陌的身邊,將人抱在懷中,低聲安道:“沒事了,陸錦回來就沒事了。”蘇陌點頭,窩在琉月灝的懷裏,眼淚不停的落。
陸錦就相對平靜的多,開口問:“你們有幾分把握?”御醫面面相覷,誰都不敢開口説話。
柳亦軒受傷的兩刀,一刀是劃過了後背,傷口雖然很長,卻並不致命,真正難説的是刺過後背的那一刀,刀沒有穿透,前面沒有看見傷口,後面的傷口卻大的近乎猙獰。
傷口上可能還餵了毒,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毒藥,可是有一個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一刀傷到了命脈。
人送回來的時候,他們幾乎以為這人是要將整個身體裏面的血都出來了。
“行了,盡力而為吧!”陸錦説完話就不再開口,蘇陌錯愕的看着陸錦,不敢相信這人居然就這樣就結束了。
琉月灝拉着蘇陌走了出來,蘇陌還未曾從震驚裏面恢復過來。
“其實,死並不可怕,一人死了,陪着他去也就是了,可怕的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琉月灝悠悠的開口説着,蘇陌回眸,在他臉上看見難以言喻的苦楚。
蘇陌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陸錦不怕,是因為只要柳亦軒死了,他就可能回去陪着,生死都要在一起,那死就不可怕,蘇陌覺得可怕,是因為柳亦軒死了,她也不可能追隨而去,那剩下的人,就永遠都無法見到那人,所以痛徹心扉。
最可怕的,其實琉月灝已經經歷過了,而蘇陌,卻從未受過,這內疚,心疼的
覺,壓的蘇陌快透不過氣來了。
蘇陌苦笑,靠着琉月灝走着,心裏是概萬千。
琉月灝伸手捏捏她的臉,並未在這件事上多説什麼,兩個人並肩走着,他似乎言又止,蘇陌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又假裝思考,不去看蘇陌的眼,蘇陌繼續沉默,他也不吭聲,等了許久,馬上就要走出尚書府的時候,他才開口道:“琉月滄沒有死,在冷宮之中,你可要見一面?”琉月灝比誰都猶豫,該不該讓他們見一面。
不見,蘇陌與他,畢竟是相處了將近三年的夫,可若是見了,琉月灝自己心裏都覺得不舒坦。
若是按照琉月灝的意思,那人最好就是死在一個荒郊野嶺,誰也不知道,誰也不理會,大家都清淨,他們就安穩了。
可是,他不能死。
他是先皇,即便現在,他也是王爺,縱使有罪,也要風光大葬。
人,當真是虛偽的厲害,省錢恨不得那人被千刀萬剮,死了,還要為他辦喪事,真是笑話。
蘇陌抬眸,也沒吭聲,琉月灝的心就一直懸着。
兩個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皇城,臨睡之前,蘇陌才開口道:“我想見他,送他一成。”琉月灝沒吭聲,蘇陌以為這人已經睡着了,她長嘆了一口氣,也準備入睡的時候,琉月灝開口道了一聲:“好。”而後,又是一夜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