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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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輝是接到市領導的一個電話,急急趕來的。

在路上他已經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對於柳副局長的心思也能揣摩一二,當官的,若是一心為民,不會是這副嘴臉,但明知道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依舊把人扣押,那便是別有用心了。加上當時胡喜喜是用小販的身份出現,李輝大概能想到柳副局長的用心,只怕和創衞的事情不了關係。

胡喜喜他見過,所以第一眼便認出了她,雖然她一身喬裝打扮,但眉宇間的那股英氣不減,有些人無論穿什麼衣服,打扮多麼的邋遢,都不能掩蓋起風采。

柳副局長訝異地問道:“李隊,您的意思,她是…。”李輝沒有李輝她,徑直走到胡喜喜面前,伸出手道:“對不起,胡董,這件事情我已經瞭解清楚,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對。”胡喜喜氣歸氣,但有對這李輝還是蠻敬佩的,一直聽聞他清廉正明,鐵面無私,如今巴巴趕過來,確實給了自己很大的臉面,她握住他的手,嚴肅地説“這件事情,即便你李大隊來了,我也要追究到底。雖然我是一介商人,不知道你們政府內部的事情,但是在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之前,把我和我的朋友扣押,並且對我動手。”柳副局長漲紅了臉,不甘心地説:“你不也打了我嗎?”

“我打你,是你該打,公職人員,出於私心把市民隨意扣押,動輒出手打人,姓柳的,這件事情,我沒這麼容易就算了的。”胡喜喜看到她前的名牌,知道她姓柳,要起她的底也很容易,這個人一開始便針對她,似乎不懷好意。不是純粹的想破案而已。

那姓陳的年輕警卻早已經白了臉,他其實也是憋着一口氣,一個大男人,還是警那,居然被一個老頭扔內褲在頭上,這口氣任誰也咽不下去,他嚅嚅地説:“此事和柳姐沒有關係,是我的錯。”李輝無奈地看着這個年輕人,搖搖頭“小夥子,你既然入了行,就該尊重自己的工作,尊重自己身上穿的警服,那對你襲擊的老大爺,是祥雲集團的前任董事長,他年歲已高,患有老人痴呆症,對一個這樣的老人,你就算有再大的不滿,也總不能拿自己的職業來作為報復的工具。”年輕警心中震撼,那樣一個糟老頭,是祥雲集團的前任董事長陳老爺子?他從父輩祖輩的耳朵裏聽過這個人物,他們談論起這個人的時候,總是一副敬佩的神情,畢竟從一個建築工人到集團王國,簡直就是一個傳奇。

“對不起!”他低下頭,真心的懺悔。

“你以後做事,不能憑情緒胡來,別被人當了槍使自己不知道。”李輝若有所指。

柳副局長馬上板起臉“李隊,你這樣説是什麼意思?是説我利用了小陳嗎?”小陳警連忙説:“李隊,其實柳姐也是跟程序做事,她打過電話去醫院,醫院那邊説傷者已經醒來,並且説出撞她的人是騎三輪車,這位小姐,確實有可疑。”李輝嚴厲地説:“那老太太還沒醒來,我來之前打過電話給醫院確認過。”小陳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副局長“柳姐,為什麼啊?”柳副局長臉鐵青,有些埋怨李輝不給她面子,在這麼多人面前落她的面子。眼前這個女人就算是胡喜喜,那又如何,到底是一介商人,也不過是仰政府鼻息,她的丈夫,是市長的秘書,一句話下來,她歡喜集團麻煩可就大了。這位柳副局長是個文化人,在文化局也待了多年,她總認為無人能夠和政府鬥,所以一直以自己是公務員為榮,即便走出去,膛也能高點。

她把手中調查的文件一把扔在桌子上,火大地説:“李輝,我對你很失望。”她一副領導的口吻,往政府其他部門的領導賣她的帳,多多少少是看在她丈夫身後的市長面子上,但這李輝,也是一副硬脾氣。聽到她這句話,頓時冷聲道:“柳副局長,我們通管理警察招聘調查員,是參與通現況調查的,關於通事故的案子,你沒有資格參與,更加沒有資格審問,我們需要的是真心服務大眾的調查員,請你尊重這項工作,也尊重其他真心為通管理做出貢獻的義工們。柳副局長,我們大隊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明天起,你還是回去你的文化局,不必再來。”這柳副局長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她頓時氣得雙手直抖,指着李輝罵道:“好啊,好你個李輝,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那就走着瞧,山水有相逢。”説罷,又看了胡喜喜一眼,冷冷道:“胡董,你身子金貴,就不要裝平民出來招搖撞騙,你不嫌丟臉,我都替你羞。”胡喜喜哪裏是省油的燈,聽了李輝的話,大致已經知道了一些內幕,於是也冷冷一笑:“你都覺得羞了,我還羞什麼?我做小販,到底是真金白銀童叟無欺的買賣,不像柳副局長這般狐假虎威,道貌岸然,竟然到最後,還要開口恐嚇,李隊畢竟是警隊裏的阿頭,而你,一個文化局的副局長,説如此囂張的話,又是憑哪般?。”柳副局長氣得一張臉都微微扭曲了,她狠狠道:“我讓你囂張,有你哭的時候。”説罷,一把把桌面上的文件推倒在地,然後怒氣衝衝地走了。説是知識分子文化人,不過是被人寵壞了,仗着丈夫的權勢狐假虎威的小人罷了。

那年長一點的警擔憂地説道:“她的丈夫,是市長的秘書,李隊,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李輝正氣地説道:“我行得正走得正,怕什麼?”

“胡董,對於城市規劃和許多土地拍賣,都要經過石秘書…”那叫小陳的警因得罪了陳老爺子,如今心存愧疚,所以不自覺為胡喜喜擔憂了起來。胡喜喜心中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擺擺手説道:“我歡喜集團要是在新市混不下去了,損失的不會是我。”納税大企業,一旦走了,市政府不急才怪。

雖然這一次是柳副局長從中搗亂,但是畢竟這幾名警行為不端,態度有待改正,所以李輝全部給予處分。胡喜喜自然滿意,只是有些悲哀,這一次,幸好是胡喜喜,若真的是一名小販呢?她只怕就真的是冤獄了吧?

和灣灣古樂回去的路上,她沒有説話,只沉默着。古樂開車,灣灣一上車便睡着了,胡喜喜看着也心疼,為了兩家公司,可真難為了這對情侶,陳天雲,你什麼時候醒來?

胡喜喜讓古樂把她扔在醫院門口,兩人本想進去看陳天雲的,但胡喜喜見他們一臉的疲憊和國寶眼睛,不由得搖搖頭説:“回去歇着吧,反正你們見也只是見,他又不知道你們來。”

“那好吧,我們回去睡一會,阿喜,你沒開車一會怎麼回去?”灣灣撐着眼皮問道。

“我打電話讓小李來接我!”胡喜喜揮揮手,便進了醫院的門口,沿着斜坡上了住院部。

灣灣嘆氣道:“不知道陳天雲什麼時候才醒來,這樣下去,阿喜撐不住的。家庭,公司,她又不是鐵人,怎麼能兼顧?”古樂一邊打方向盤一邊説:“我只怕,阿雲醒來會真的不記得阿喜,你記得那楊如海説過的話麼?她説阿雲丟失了一魂一魄,醒來後大有可能不記得阿喜。”

“要是他真的忘記了阿喜,我第一個把他敲暈。他倒是敢?”灣灣橫眉冷目,怒罵道。

“你要知道,這一切,他也不想的。”古樂嘆氣道。

兩人沉默了,汽車在馬路上飛奔,車窗外兩旁的景不斷地後移,有些事情和這些外景一樣,會不斷地退去,但有些些事情,卻是一輩子都過不去的。胡喜喜是個執着的人,愛上一個人不容易,真心愛一個人不容易,她付出了全部的情,若是陳天雲最後忘記了她,灣灣不敢想象她會如何的傷心。

胡喜喜差不多走到病房,想了想又回頭走出醫院門口,在醫院大門右側的一列店鋪裏,有一家叫“圓夢”的花店,她每次來,都會許下一個夢,然後買一束花,圓一個夢。

“胡小姐,又來買花啊?”服務員熱情地招呼着她。

“是啊,小圓,麻煩你…。。”胡喜喜還沒説完,那叫小圓的服務員便笑着説:“三堇加雛菊對麼?稍等一下,馬上便好。”小圓説完,一雙巧手在幾桶花裏一陣忙活。

過了一會,一束漂亮的話付到胡喜喜手上,小圓甜甜地説:“我在上面加了一朵金葵,象徵着希望,是送給胡小姐的,胡小姐,你等的人,一定會好起來的。”三堇的話語是請想念我,而雛菊又名延命菊,象徵着吉祥,愉快、幸福、純潔、和平、希望。

胡喜喜付了錢,歡喜地道謝然後抱着一懷的祝福和温暖走上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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