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在低燒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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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帶人了石灰水,將全村的豬圈羊圈進行了消毒。也跟桃一起到縣防疫站來了疫苗,跟全村的人注了。

全村所有的家畜家禽全部埋掉了,攪拌上生石灰,埋進了村南的山溝裏。他渴盼着這次趕緊過去,渴盼着楊進寶從這次劫難中趕緊掙出來。

就在老金抱着麥花嫂在窩棚裏…火朝天的同時,村子裏的楊進寶跟巧玲卻在炕上大眼瞪小眼,再也沒有了鼓搗的情緒。

巧玲還在哭,心疼那些錢。

“進寶哥,咱們一下沒了七八萬啊,打水漂了,工廠還沒建起來,就算建設起來,豬跟羊也死光了,沒有牲口圈養了,咋辦?”

“巧玲不哭,天無絕人之路,小雞不自有變道,到時候我會想出辦法的?”楊進寶抱着媳婦趕緊勸,安她。

“有啥辦法啊?這次虧大了,前前後後十來萬沒了,以後咱只過自己的子,再也不幫着那些女人了。”巧玲對全村的女人恨死了,一個個就知道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不顧自己男人死活。

帶領她們致富幹啥?不吃飽了撐的嗎?

“好,我聽你的,以後掙錢了,就咱家的人花,只給你花。巧玲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支持。”所謂…久見人心,楊進寶的心此刻已經涼了半截。

誰親也沒自己媳婦親,真正心疼他的只有巧玲。

“你是俺男人,你的難處就是俺的難處,你生俺才能生,你死俺就跟你死,咱倆的命是栓在一起的。”巧玲偎依着楊進寶,時刻準備跟他共患難。

“別哭了,要不然來一炮?”男人問。

“算了,沒興趣,錢沒了,心疼。”巧玲回答。

“那就只抱抱,親親,一起睡覺。”

“家裏遭這麼大的難,你還睡得着?”

“睡不着,巧玲,其實我很怕,總有一種預,一場更大的劫難還在等着我們,那就是病毒會傳播到人的身上…”楊進寶的心裏真的好怕,可他最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因為病毒已經在人的身上傳播開來。兩口子剛剛躺下沒多久,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砰砰砰!

“進寶!救命!救命啊!”仔細一聽,外面是朱二孃的聲音。楊進寶頭髮發炸,只好竄下炕開門:“嬸子,咋了?”

“進寶,快!俺家兒媳婦不行了,眼瞅着沒命了,救人啊!”朱二孃扯着他的手就往外拖。

“嬸子你別急,我馬上跟你去。”楊進寶二話不説,抄起醫藥箱子跟着老婆兒風風火火再次來到了朱家村。

走進朱二家的門,朱二媳婦真的不行了,趴在炕上半死不活,其實三天前她就一病不起,上吐下瀉,只是因為楊進寶在昏中,沒人來給她看病。

現在楊進寶醒了,朱二孃迫不及待把醫生拉來了。走進屋子一瞅,楊進寶就嚇個半死,幾乎不認識朱二媳婦了。幾天的時間不見,女人骨瘦如柴,眼窩深陷,昏不醒,只差一步就吹燈拔蠟,嗝着涼。

從前,她是個猛張飛,那身板特別的硬朗,手臂跟兩腿上的都結成了塊兒,不低於一百七八十斤,是娘娘山最有名的彪悍女人。

如今的朱二寡婦卻瘦成了一乾柴子,她沒穿衣服,光着脊樑,半截被子覆蓋在股蛋上,旁邊放了桶,從嘴巴里出來的穢物全噴在了桶裏。起初吐出來的是飯菜,後來是酸水,今天已經開始吐血了。她後背上的脊椎骨都冒了出來,蒜頭那樣冒起,兩側的肋骨也硬邦邦的,暴凸。早就嚴重水了,一陣風就能吹走。

“嫂子,你咋變成了這樣?”楊進寶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吃不喝好幾天了,吃啥吐啥,燒一直沒退過。”朱二孃在旁邊解釋道。

“那咋不送她到醫院?”楊進寶問。

“俺家沒男人,村子裏也找不到幾個男人,也沒馬車,再説還沒錢,俺一個婦道人家咋她?”朱二孃嘆息一聲説。

“等不及了,我先幫她打一針,嬸子你收拾一下,我立刻套車送她到醫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楊進寶慌了手腳,趕緊幫女人注了藥劑。

然後馬不停蹄回家套車去了。馬車趕來,他把朱二寡婦抱上去的,曾經健壯龐大的女人輕得像撣子,沒費吹灰之力就把她扔馬車上了。

然後楊進寶揮起鞭子,大青騾子在山道上飛竄起來。村子裏的家畜家禽,豬羊殺淨了,好多患病的牛馬騾子也殺淨了,沒有患病的那些老金捨不得。

騾馬驢牛可是生產工具,沒了它們,山民明年的莊家就收不到家了。所以楊進寶家的大青騾子留下了。他在前面趕車,朱二孃後邊抱着媳婦,用被窩裹得嚴嚴實實,女人還一個勁地喊冷,兩排牙齒直打架。

不但如此,她的嘴巴里還嘟嘟囔囔含糊其辭:“俺是二…俺死的好冤,還俺的媳婦…俺是三旺,把彩霞還給俺…”也難怪這兩天村子裏風言風語,朱二寡婦昏中出現了幻覺,看到了死去的二跟三旺,這兩個人手拿鐵鏈子,要來索她的命,拘走他。

女人嘟囔一陣,又恐懼地大喊大叫,撕嚎聲在山道上蔓延,山裏的狼差點招出來。楊進寶沒辦法,轉身給她一針,一針將女人扎得暈過去,她才不折騰了。

走進縣醫院,朱二寡婦立刻被送進了急救室,醫生的檢查結果出來,楊進寶更是嚇得心驚跳。

“醫生,我嫂子啥病?”雖説他本人是中醫,可中醫跟西醫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好多西醫都看不起中醫。

“她得的是霍亂,,只可惜普通的‮物藥‬控制不住,沒啥效果,燒還沒退。”

“為啥藥不管用呢?這是咋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種新的霍亂病毒,病菌產生了變異,暫時沒有特效藥。”

“那你的意思…?”

“你嫂子不行了,該準備啥準備啥吧。”

“啊?”撲通!楊進寶坐在了醫院的長椅上,有點傻眼。

“俺滴天兒啊,俺滴地兒啊,越渴越吃鹽啊,可憐俺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兒媳婦留不住了,嗚呼呼呼…啊呵呵…”朱二孃扯嗓子就哭開了。

她家已經沒啥人了,老頭子二十年前就駕鶴西遊去了,是喝酒喝死的。兒子朱二死於三年前,出山打工的時候幫人拆遷,一堵牆倒了,正好把他壓在牆底下。男人的屍體被刨出來的時候,好像刨出一個山藥蛋,都被砸成了煎餅。家裏只剩下一老一少兩個寡婦,兒媳婦再一死,朱二孃的子就更不好過了。

“進寶,咋辦,咋辦啊?你一定要救救俺媳婦,俺把她當閨女看嘞,她裏裏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啊,沒了她,俺也不活了。”老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淚,拉着楊進寶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嬸子你別急,嫂子的病我包了,住院花多少錢,我出!咱在治,啊?”楊進寶沒辦法,只能勸她。第二天早上,縣醫院的醫生就把朱寡婦的血採集樣本送給了大城市的醫院,讓哪兒的人進行檢測。

傍晚不到,大城市的醫生就趕到了娘娘山縣城,進行了會診,最後會診的結果是,這是一種罕見的霍亂病毒,首先要封山,山裏人跟山外人進行隔離治療。

裏面的人不能出來,外面的人也不能進去,而且立刻通知了縣裏的主要領導跟市裏的領導,申請了醫護隊,駐紮進娘娘山,幫着他們治療。

楊進寶一聽,更是嚇個半死,媽媽個吻的,事兒越鬧越大了。果不其然,朱二寡婦住進縣醫院的第三天,就被人抬回去了,再次送回朱家村。

醫院還擔心她的病染到其他病人呢。楊進寶也跟着一起重返娘娘山。村子裏首先來了一大批身穿制服的人,將山道封鎖了,半路上設置了路障,切斷了娘娘山跟山外的聯繫。

第二批進去的是醫護隊的人,一水的白大褂,還用馬車拉了大量的檢測儀器跟設備,一時間,娘娘山熙熙攘攘,顯出了前所未有的熱鬧。很快,山村的大喇叭就呼喊起來:“全體羣眾注意了,每家每户的人立刻到大隊部進行體檢,只要是染上病毒的人,馬上進行隔離治療!”這是桃的聲音,桃作為村長,不得不跟醫護隊的人配合,她也是為全村的人着想。起初,山裏人沒有到哪兒不對勁,病毒才剛剛開始,沒啥大驚小怪的。

那些女人們嘻嘻哈哈排隊,驗血,好像趕會,沒覺得大難臨頭。可檢查的結果出來,四個村子兩百多個人,至少有四十個人已經嚴重染。

有的症狀不明顯,只是在低燒,冒,而有兩個已經上吐下瀉,昏不醒了。誰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這麼嚴重。鋪天蓋地的災難終於向着善良的山民襲來,世界末也終於降臨在她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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