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章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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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兩銀子足夠投宿打尖,兩個人輕鬆的安頓下來,此鎮坐落在升山南麓,於客棧內憑窗遠望可以看到山頂的皚皚白雪,也因為這座山,把察合台汗國此處的屬地分割開來,大部在山南,小部在山北。

蘇落對此地非常悉,以往下升山執行任務這裏是必經之地,她恐穀梁鴻發現什麼,小心謹慎的偽裝自己,在點菜時還是出馬腳,“碳烤野山羊二斤,煉稚子雞一隻,雪蓮芙蓉羹兩碗,一罈釀。”行雲水般一氣呵成,這些東西皆是升山的特,她曾經被墨飛白請吃過幾回,外人來此必定得經過店家推薦才懂,而她卻一副駕輕就的模樣,一旁窺望的穀梁鴻笑意融融。

等店小二把酒食端上,穀梁鴻逐個看了,香味俱全不敢説,西域人對於飲食類似蒙古人,非常的獷,沒有大明國的人講究甚而到了餐具之上,比如喝各式酒要用不同的杯子,盛盛魚的碗碟也是區別開來的,所以這些菜餚都是嗅着香看着也就那麼回事,這個穀梁鴻懂,也就見怪不怪,然而對蘇落點了這麼多奢侈之物很是費解,她平時穿戴素雅也從不胡亂買東西,一副勤儉持家的賢良母形象,遂問:“你可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剛剛賺到二十兩就如此破費,明天怎麼過?”蘇落給他篩酒,絲毫沒有旅途的疲憊和盤纏丟失的懊惱,她希望此行再遇波折,然後行程就會被無限延長,自己就可以同他更多的時間單獨相處,聽穀梁鴻如此説,心道鋪張還不都是為了你,表面上不以為然的:“説不定明賣藝時有人會打賞我個五十兩呢。”典型的僥倖心理,忽而又取笑穀梁鴻:“實在賺不到錢,你考慮一下賣身。”穀梁鴻正端着酒盞想飲,咚的重新置放在桌子上,假裝斥責:“越來越放肆。”他習慣了蘇落的胡説八道,蘇落也習慣了他的虛張聲勢,把手掌伸到他面前,“喏,照照,誰讓你長的這麼英俊,再者,我説的賣身是賣身為奴,你想到哪裏去了?你究竟想到哪裏去了?”穀梁鴻不知究竟是自己會錯意,還是她在狡辯,拿起一個包子就想到她咄咄人的嘴裏,半路停下,心裏悵然,若自己和她哪怕是普通朋友,她一言我一語的,説説笑笑,其樂無窮,多好。

正彷徨,蘇落搶過他手中的包子自己進口中,嗚嗚着:“你是這個意思吧。”實在是不甚清晰,穀梁鴻沒有聽清楚,卻被她的可愛模樣逗樂,神清氣的自斟自飲。

酒過兩三盞,門口閃現一羣人,正是那打賞蘇落二十兩的面具人帶着一干隨從也來此店投宿,發現蘇落就過來打招呼,蘇落唯有再次謝,並邀請他同桌而飲,“我請你。”銀子是人家的,她居然説請人家。

那人也不計較,大大方方的入座,蘇落跑去拿碗筷,穀梁鴻瞅了機會從身上摸出兩錠銀子給這面具人,“多謝兄台,這個還給你。”他這樣走南闖北慣了的高手,有賊能從他身上盜走東西比讓人類開始直立行走還難,丟失盤纏是假,想試探蘇落是真,聽聞墨宗之人生存能力超強,應對各種突發事件如探囊取物。

面具人心裏也詫異,“多了一倍?”穀梁鴻拱手相謝:“不是有句話叫滴水之恩需湧泉相報嗎。”面具人呵呵一笑,也不客氣,把銀子揣入懷裏,“我賺了。”須臾,蘇落把碗筷拿回遞給他,“你,怎麼吃飯?”看他帶着面具,雖然出嘴巴,也應該非常艱難。

面具人四處觀望一番,然後揭下面具,出的臉比他的面具還可怕,好長的一道疤痕,像一條蚯蚓盤踞在右半部臉上,五官不算好看,卻也頗具豪氣,特別是那雙眼睛,薄薄的眼皮下透着深邃的光,好似鷹隼。

蘇落料定這是一個非同尋常之人,首先能夠出手打賞給一個賣藝的路人二十兩,這近乎一個知縣半年的薪俸。其次他身邊站着很多影衞,此影衞不同於沙漠之王的鷹衞,據聞鷹衞其實是抄襲影衞而來,並且鷹衞是男影衞是女,蘇落還知道,擁有影衞的應該是察合台汗國的貴族,他們訓練很多女子作為影衞,隨時可以化整為零隨時可以羣起而攻,就是説來無影去無蹤。

如此她就不敢小覷這面具人刀疤臉了,殷勤勸酒,客套的問去對方的名字,他也直言不諱似的,“在下花千重。”蘇落想,他既然帶着面具,那這名字必定是假的,否則就失去帶面具的意義,還有這個名字太過文學,假如他説個張三李四的或許自己能信,這顯然就是個筆名或是藝名。

“晚風拂過滿園香,花影千重次第來,真是好名字。”她口占一句,惹得花千重滿臉傾慕之,殊不知這是她在手抄本上看到的,碰巧今個用上。

這花千重樣貌是明顯的西域人,蘇落極力搜索察合台汗國與這個名字貼近的人物,唯有承位汗王的世子,也就是大王子,因為這裏的人們名字超長又沒什麼規律可循,所以蘇落大多記不住,也就對那大王子的名字模糊,但覺很與這個花千重有關,再看他的派頭和他身後的那些影衞,更加確定。

“千重兄,説來這頓酒我是借花獻花了。”她端起酒盞敬過去。

借花獻花?花千重對她獨創的這個詞彙冷不丁沒明白過來,穀梁鴻卻瞭然於,前個花是人家打賞的銀子,後個花就是花千重了。

三個人推杯換盞,話説的多了,花千重問起穀梁鴻和蘇落的名字,穀梁鴻非常坦誠,老老實實的回答,那花千重就瞪大了眼睛,“閣下可是涼州穀梁世家的掌門人?”穀梁鴻拱手,“區區小名,不想這麼遠都被兄台得知,慚愧慚愧。”花千重道:“聽聞閣下不僅僅縱着涼州衞的大半生意,甚至我察合台汗國的生意有很多都是仰賴閣下,當然不能不知。”兩個人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開懷暢飲高談闊論,竟然把蘇落淡在一邊,她求之不得,靜靜的坐在那裏看穀梁鴻舉杯的灑、説笑的恣意、聲音抑揚頓挫,她開心無比。

酒至二更天,穀梁鴻和花千重才拱手告辭,準備各自去歇息,等花千重準備投宿時,店家卻因為他攜帶的隨從太多,房間不夠用,而這些影衞都是女子,花千重也不好同她們擠在一處,蘇落見狀道:“若不嫌棄,請兄台住我的房。”花千重:“…”穀梁鴻:“…”蘇落看他們兩個面面相覷,道:“我的意思是把我的房間讓出來給千重兄,你們想哪裏去了?你們到底想哪裏去了?”花千重輸出一口氣,平靜一下情緒。

穀梁鴻縱使習慣這丫頭風言風語,乍聽心裏也還是咯噔一下,心説你吧房間讓給人家,你住哪裏?唯有道:“這樣也好,我…們兄妹住一間。”這一回輪到蘇落吃驚,看着他,心裏卻歡喜的緊,差點歡呼雀躍,努力控制自己,心裏説着,矜持、矜持。

花千重謝過蘇落,隨即問起她的名字,蘇落隨着穀梁鴻剛走到樓梯的最頂端,回眸一笑,“紫蘇的蘇,落花的落,蘇落。”然後同穀梁鴻消失在樓梯處。

花千重嘀嘀咕咕,“蘇落,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然後繼續盯着樓梯盡頭看,滿臉笑意,那道疤痕都變得淡了。

再説穀梁鴻和蘇落兩個人回到房間,他看蘇落坐立不安的,也知道兩個人同處一室實乃不妥,他道:“我是擔心花千重來歷不明,更擔心沙漠之王不會就此罷手,所以此後我們兩個…同一間房安歇,我把你當成女兒,所以…”蘇落本來正高興,聽他一説又生氣,喜歡我就説喜歡我,表裏不一,不過這麼齷齪的想法卻被他解釋的這麼文明,真乃高手,不屑道:“你把我當女兒有五個月零二十二天了吧。”穀梁鴻不明所以,斟酌一番才明白這是兩個人從二月相識到現在的子,“落落…”他走上前,神凝重,黑幽幽的眸子上搖曳着油燈的微光,溢出熱烈的華彩。

蘇落後退一步,緊張的有些呼不勻了,心想你想怎樣,擁抱?親吻?

他再次走近,衣衫拂動,靜謐的屋子裏甚至能聽到外衣摩擦中衣的沙沙之身。

蘇落又後退,雙手絞在一起,一直渴念着他的擁抱親吻,如今美夢即現,自己卻表現得葉公好龍一般,控制自己的緊張卻適得其反,呼都跑調,腿也近乎綿軟,退到無路可退,咚的撞到牆上。

穀梁鴻迫近,抬手摸去她的臉,她急忙閉上眼睛,全身僵硬成一塊豎立起來的木頭,緊貼着牆壁而戰,等着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幕。

“瞧瞧,這麼大的姑娘,這樣邋遢。”穀梁鴻從她嘴邊拿下一粒飯食的殘渣。

原來如此!蘇落驀然睜開眼睛,摸摸自己的臉,好燙,羞的不是他想如何,羞的是自己會錯意,罵自己,你想到哪裏去了?你究竟想到哪裏去了?

呼出一口氣,剛鬆懈下來,穀梁鴻卻突然一把攬住她的,她渾身一哆嗦,心裏罵着這男人太壞,起起伏伏存心折磨我,誰知穀梁鴻卻道:“我們走。”走?蘇落不明所以,等穀梁鴻夾着她出門、下樓、出了客棧,她才發現,客棧門口密密麻麻的聚集着很多人,正是沙漠之王的鷹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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