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父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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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落這個時候不得不承認百貨中百客,肥妞好嫁了個好老公楊二郎,現在居然連大名鼎鼎的汗王都對其情有獨鍾,她正想高喊一聲什麼什麼下留人,汗王已經轉過身來,兩道濃眉似鐵刷,一張青臉若鬼煞,忽而就哈哈大笑。

“上官雲飛真是豔福不淺,環肥燕瘦,享盡齊人之福啊。”蘇落才沒心情和他比量誰更能堆砌辭藻,看他身邊就只有剛剛那兩個隨從,就想再用神識功,今也突然發現,自己的功夫見長,這都是穀梁鴻指導有方。

“放開他們!”一聲斷喝,蘇落猛地回頭,卻是一瘸一拐的上官雲飛,心裏叫苦不迭,自己費盡把他救出,他又自投羅網,不用問,充當英雄來了。

汗王啪啪鼓掌,嘴角是得意的笑,蘇落剛想説不用這麼隆重歡,才發現人家鼓掌是給手下傳遞信號,須臾間門口閃現密密匝匝的一些兵士,角度問題,看不清具體有多少,但聽腳步聲至少也有二三百,心説,神識功無法再用了。

那些兵士把上官雲飛重新綁縛,蘇落趁機撈起牀上的好問:“有沒有?”掐頭去尾的半句話,好第一次反應如此神速,主要是關係到自己的名節,搖頭:“沒有。”沒有就好,否則蘇落真不知該如何向楊二郎代,聽聞鄭氏、竇瓔兩個仍舊掛在穀梁鴻名下的夫人,要來京城道賀穀梁鴻再添一子之喜,負責送她們的定然是楊二郎。

汗王往椅子上坐了,像欣賞獵物似的打量蘇落、好和上官雲飛三人,目光逡巡一圈後,終於在蘇落身上定格,見她。濃黑的眸子閃閃爍爍,分明是有心機,高的鼻樑瑩瑩泛光,膚如潤玉,嘴角微翹,如蓓蕾初綻,身姿纖細,若竹玉立,最好看的是那一頭濃密的秀髮,長及下。似潑墨蕩蕩在一張上好的宣紙。

“你是?”汗王左臂按在椅子的扶手上,右手稍微指了指蘇落,一貫凌厲的氣勢和聲音突然温柔了起來。

蘇落想。他是朱高煦,我是皇上封的朱祺禎,他是王我是公主,這樣説來我們是一家人,於是套近乎的道:“大水衝了龍王廟。我是安平公主。”朱高煦身子突然直,顯然是被這個名字鎮住,青灰的臉上肌突突亂跳,再次打量蘇落,看她煙籠寒潭的飄渺氣質,難道這就是傳説中的九天仙女。是父皇的祥瑞!

他不覺再問:“你就是落在民間的那個,叫蘇落的女子?”蘇落嗯嗯的點頭:“説起來你還是我叔父。”她也不知道朱高煦的實際年齡,看上去比穀梁鴻稍大。按輩分應該這麼叫。

朱高煦也聽説蘇落的很多故事,比如朱棣把蘇落過繼給自己,他也只是聽到這個消息,並無和蘇落見過面,而公主這個稱呼唯有皇女才可以叫。她擔着自己女兒的名聲,也僅能成為郡主。為了顯示她與眾不同的祥瑞身份,朱棣才破格把她封為公主,也曉得朱高煦沒完沒了的鬧騰,為了安撫他,才把蘇落過繼給他,説起來這名義上的父女倆還沒見過面呢。

朱高煦温顏道:“説起來我是你的父親才對,難道你不曉得父皇把你過繼給我了嗎。”這個,蘇落還真不知,她只聽那公公宣讀自己是什麼安平公主,就連朱祺禎這個名字,也是後來穀梁鴻寫給她看的,不過聽朱高煦説他是自己的掛名父親,也不錯,至少關係更親密,於是道:“好耶好耶,那請您把上官公子和我的侍女都放了吧。”朱高煦目光漸深漸重,似乎決定好了一件事情,道:“上官公子和本王之間有些誤會,我等下會派人送他回府,受了些皮之傷,也會一併補償,不過你的侍女就留下吧,也好貼身照顧你。”蘇落反覆咀嚼他的話,鼻子問:“您的意思,我也得留下?”朱高煦朗聲一笑:“丫頭,你是本王的女兒,你不留在我身邊還能去哪裏。”蘇落連連擺手:“我有府第,我還有相公,我更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兒子,所以我必須回家。”這些,朱高煦一清二楚,故作不知道:“你原來都成親了,稍安勿躁,本王會把駙馬爺和小王子一同接來的。”這是明明白白的幽,蘇落抓起好想跑,那些兵士密密麻麻的堵住門口,有幾個準備護送上官雲飛離開,臨走他看眼蘇落,微微點下頭,不知是何意。

假如沒有襁褓中的兒子,蘇落也不會這麼着急,留下來又能怎樣,還可以給自己家裏省幾頓飯呢,可是兒子需要哺,只是怎麼同朱高煦商量他就是不答應,押着她和好離開這個暫時借用的宅子,回去自己在京城的另外一處住地。

但凡算得上人物,誰人身邊沒有幾個能掐會算的謀士和幾個能打能斗的武士,朱高煦也如此,他身邊最得力的有個叫隋原道的,早就替他謀劃過,假如蘇落這個祥瑞是真,就應該奪她在手,有助他們成事,何事?謀反。

話説的遠些,當年朱棣以清君側靖國難的名義同建文帝朱允炆爭奪帝位時,這個二兒子朱高煦很是驍勇,多次救他於危難,後來立太子之時,朱棣和朱元璋懷着同樣的想法,首先考慮的都是立長不立幼,所以當朱高熾當上太子後,朱高煦就心有不甘,一直想學他老爹朱棣也來個謀反。

所以隋原道就建議抓了蘇落作為祥瑞,反正朱棣把蘇落也過繼在他的名下,即使蘇落不是什麼祥瑞,她現在卻是公主身份,就連太子的女兒也只能稱為郡主,公主是皇帝的女兒,所以,這也是無形中抬高他自己身價的策略,可惜聰明一世的朱棣,卻在蘇落的封號上疏忽,引來這許多的麻煩,也只能説朱棣即使是天子,也真的與老天爺無關,終究還是凡夫俗子掛了老天爺兒子的名分罷了。

蘇落同好被幽在房間內,出來時間太長,她耳邊彷彿一直迴響着兒子撕心裂肺的哭,焦躁不安的來回走。

好安她道:“你放心,沒有老爺解決不了的問題,小少爺不會餓着的。”蘇落嘆氣道:“他能怎麼解決,他肌再大也擠不出水,他僱個孃也得費些時間,假如真的僱成,假如那孃是竇瓔一般的人物,然後乘機鵲巢鳩佔,等我回去後,他們兩個連次子都生出來了。”好嘿嘿的笑:“夫人,您可真敢想,老爺壓就不是那樣的人,假如那孃真像竇瓔那樣的心思,他們怎麼也得先談談情,然後老爺求婚,然後他們成親,然後同牀共枕,然後生兒育女,然後…”她説到這裏,發現蘇落越來越動的表情,急忙道:“我的意思,沒你説的那麼快。”蘇落衝過去將她按在椅子上,虎視眈眈道:“你的意思,還是有這個可能。”好再不知該如何解釋,唯有撓着腦袋,着手心,蹬蹬腿,蹭蹭腳後跟。

蘇落哭唧唧的:“我不僅僅擔心我兒子,我覺得那個汗王看我的目光不對,你説他會不會也喜歡我?我最怕這個。”好不以為然:“他是你爹。”蘇落更加不以為然:“我懷疑卓文是鄭氏和她爹所生,為何我這個掛名的爹就不能喜歡我。”好回答不出來,覺這個問題就像當年穀梁世家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何穀梁鴻身為公公可以喜歡兒媳蘇落,現在假如汗王也喜歡蘇落,那麼蘇落可真不是凡人,總能製造出這種匪夷所思的情糾葛。

“等等!”蘇落凝眉想了想:“你説鄭氏那個爹,會不會也是掛名的,親爹和自己女兒搞那種事實在不可能,並且我看那個鄭老爹也不是很老的樣子。”好表示贊同:“完全可能,或許是鄭氏的娘守寡後另嫁。”蘇落接續:“然後鄭氏和她後爹久生情。”好另有見解:“或許是鄭老爹一廂情願。”蘇落符合:“差不多是他醉酒突發獸。”好頻頻點頭:“然後鄭氏珠胎暗結。”蘇落茅頓開:“鄭老爹怕出家醜就把鄭氏急三火四的許給了大叔。”好得意的笑出:“所以卓文少爺七月即生。”蘇落啪的一拍桌子:“就是這樣,我要告訴大叔。”兩個人也忘記小娃餓不餓哭不哭,一路演繹明白穀梁卓文為何無有一處像穀梁鴻的真相,正沾沾自喜,彷彿霧霾散盡乍見紅一般,覺門口真就隱約一團紅。

門吱嘎打開,走進一身紅衣的朱高煦,看上去神采奕奕,似乎有什麼好事發生,她看着蘇落曖昧的一笑:“我忽然想起,今晚月圓,你陪陪我如何。”蘇落覺得,自己改天潦倒了,憑藉這張烏鴉嘴都可以混生活,説什麼什麼就來,百試不,正擔心朱高煦會喜歡上自己,他果真就喜歡了,雖然這句話也沒表示什麼,但他的眼神已經暗示什麼。

“那個,假如我説我沒有時間呢?”她覺得朱高煦會立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沒料到,朱高煦卻道:“可是我有時間。”這句話,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麼?蘇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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