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譁聲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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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野的忐忑和焦慮隨着飛機的降落而消失，一名**特種軍人的命運從此發生了質變。首發莊重的教堂，隨處可見的鶯尾花，廣場上拉着小提琴的藝人的肩膀上落着幾隻灰白的鴿子，漫步在法蘭西的街道異國氣息撲面而來，眼前盡是金髮碧眼的美女和黃的標誌出租車，耳朵裏迴盪着歌星艾莉婕狂野的歌聲。陶野深深了一口氣，嶄新的生活即將在陌生的土地上開始。

從車子緩緩駛進軍團駐地的大門，四名身穿褐軍裝，頭戴白平頂帽，懷抱m16步槍的士兵同時敬禮，其中一名黑皮膚的高個子士兵尤其引人注目。

“剛果軍人。”威廉教官將兩手指放在額頭回禮“你在這裏將見到各種膚，各種國籍的軍人，他們都是最優秀的。”陶野用力咬着嘴沒有出聲，法國外籍軍團的士兵經過反覆的挑選，其嚴格程度遠遠超過了各國徵兵的標準，參加法國外籍軍團需要最少三年的從軍或者類似經歷，沒有經驗，不經過嚴格軍事訓練的白丁就算比施瓦辛格大叔當年還要強壯也會被拒之門外。成為軍團一員的人多是退役的老兵和像陶野這樣因為各種原因無奈退役的優秀的軍人，他們甘願拋灑熱血和青，就是為了圓自己一個夢。

此時陶野的心裏卻異常酸楚，也許每個走進這座大軍營的軍人都有和他類似的想法“最優秀的軍人在保衞自己的國家，我已經告別了真正屬於軍人的榮譽。”顏鮮豔的軍旗飄揚在碧空白雲之間，響亮的口號聲，整齊的步伐聲在空中迴盪，看到悉而陌生的一切，陶野的血漸漸沸騰了，眼角也變得濕潤，是的，這裏這就是他夢想着付諸一切的軍營，不同的是他的戰友不再是同胞兄弟。

“看那邊，他們在準備週年慶遊行。”威廉教官指向車窗外。法國外籍軍團每年都會準時舉行慶祝軍團組建的遊行，當八架戰鬥機拉着長長的白煙霧綵帶飛過眾人頭頂時，嘹亮的軍歌聲中士兵代表會在圓球形的雕像上獻上花圈，寄託對犧牲戰友的哀思。

那是由上百士兵組成的三個方陣，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名旗手，手裏的軍旗呈現四十五度角遙指天空，他們身後跟着懷抱着步槍，身穿褐軍裝，頭戴白平頂帽的士兵，和普通軍團士兵不同的是他們的肩頭佩戴着濃綠的大肩章，四周懸掛着紅的墜飾。

第二個方陣由同樣由士兵們和帶着綠貝雷帽的老兵們組成，肩頭扛着彎把大斧的士兵位於方陣兩側，曾為軍團榮譽而戰的老兵們行走於中間，最前面的人手託着摺疊整齊的軍旗，他們有些人的頭髮已經花白，他們會用軍旗祭奠昔並肩作戰的戰友。

最後一個方陣由挎紅大鼓的士兵組成，在街頭遊行時他們的鼓聲時而昂時而歡快，靠近圓球形雕像後鼓聲會像梅雨季節的小雨，哀婉深沉。

一隊穿着軍用襯衫，沒有任何軍銜標誌，將袖口挽到肘上的士兵和載着陶野的車子擦肩而過，法語軍歌聲引了陶野的目光:danlabatailleulatempêteaurefraindemlechann，ntremeaudangertujurprêtebravelafudreetlecannhmmedeferqueriennelae，nuregardnlamrtenfacedanl-ragequigrndeulerudecmbat。

enavant！

purfaireunldatdemarineilfautavirdanlapitrineleceurd-unmateltetceluid-unlda…

（歌詞大意）在戰場上或風暴中伴着雄壯的軍歌，我們的靈魂時刻準備挑戰閃電與炮火。

不倦的鐵人，我們直面死亡在滾滾的雷聲中或烈的戰鬥中。

向前進！

…

要成為海軍的步兵膛中要跳動着水手與步兵的心臟.…在炎熱的地區致命的獅牙與虎口高燒與子彈屠殺着我們的部隊。

而每到此時，我們緊皺的額頭在臨死前以最後的力量，轉向我們的祖國母親…

“這是法國海軍陸戰隊軍歌。”威廉教官解釋説:“他們是一羣剛為法國政府效力過的退役士兵，現在正準備接受軍團的體能檢測。”

“他們都是法國人？”陶野看着這些驕傲的小夥子，他們的下巴微微抬起，似乎在接受元首的檢閲。

“他們都是法籍外國士兵，普通的法國士兵在退役後不准許進入外籍軍團，不過海軍陸戰隊的這些傢伙可以在軍團繼續服役，因為他們要擔任軍官。”陶野聆聽着雄壯的軍歌，想起了在國內部隊時餐前，訓練時唱的軍歌，還記得剛參加特種兵大隊時有個搗蛋鬼總是喜歡在吃飯的時候給戰友講葷笑話，於是大隊長罰他每次吃飯前唱五十遍《打靶歸來》，一直唱了半個月，後來他聽見這首歌就捂着肚子説餓。

各國的軍歌大相徑庭，德國的軍歌大都慷慨昂，同時帶着一點傷和悲壯，其中《裝甲兵之歌》膾炙人口，電影曲《閃電部隊在前進》就是據它改編而成。美國的軍歌獨具美國式幽默，跟德國軍歌形成鮮明對比，《傘繩上的鮮血》頻繁出現在《兄弟連》中。前蘇聯的軍歌大都飽含熱情，很多我們都耳能詳，像《牢不可破的聯盟》（蘇聯國歌）和《神聖的戰爭》。法國的軍歌大多創作於法國大革命期間，昂奮進的旋律中夾雜着法國人的漫情調。

在陶野看來**的軍歌比其他國家的軍歌多了幾分豪和鏗鏘，他每次扯着嗓子狼嚎的時候總是像站在遼闊的黃土高原上，頭頂着蒼穹烈，自己像是身披鎧甲，縱橫邊疆的將軍。

車子在一處營房停下，威廉教官戴上黑的墨鏡説:“今天是週三，你希望在這裏住一個晚上，還是現在就去進行體能測試？”

“現在吧。”陶野應聲，語氣有點不太高興“**的特種兵個頂個出類拔萃，還要通過普通士兵的測試？”

“這是軍規。”威廉教官聳了聳肩膀“我也必須通過譁聲測試。”譁聲測試又被稱做譁聲檔，和許多外國陸軍一樣，2005年法國外籍軍團開始採用漸進式跑步測驗，檢測測試者體能的同時測試他們的心肺功能。甄選中心週一到週五進行測試，下午14點集合時是最動人心的時刻，被喊到名字的人將回到報名處取回自己的行李，滾蛋回家，其餘的將正式成為法國外籍軍團的一員。

測驗的場地就在甄選中心的集合場，平地，柏油路面，是一個長20公尺，共有12條跑道的測驗場地。跑道外側畫着黃線，測試開始之前，12名接受測試的士兵跨步站立，分別踩在黃線的內外兩側，當聽到‘譁’的一聲開始後，測試的士兵開始跑步，要求必須在下一次‘譁’聲之前抵達對面的黃線，如此反覆。

這是一項測試長跑，急停後轉的體能測試，初始速度是8。5km/h(時速8。5公里)，也就是説最初的20米你必需在8。47秒跑完，普通人徒步也可以完成。同樣的速度會持續1分鐘，之後速度會加快0。5km/h。就這樣，每隔一分鐘參加測試士兵的速度就要加快0。5km/h，漸漸的，嗶聲的間隔會愈來愈短，直到你跟不上為止。這個測驗共計20級，每兩次譁聲之間為一級，沒有通過7級為淘汰，14級或以上為滿分。

譁聲測試非常公平，如果參加測試的士兵當時身體欠佳，考官會建議你三個月後再來，如果身體確實沒有達到標準考官也會禮貌地告訴你，外籍軍團給每個報名的人都準備了檔案，再來也是徒勞。

陶野和十一名報名參加普通外籍士兵的人站在黃的起跑線外，其中一名來自澳大利亞的老兵看上去像是剛走農場趕來的大叔。

“嗨，你好亞洲人。”站在陶野身邊的法國大兵用英語和他打招呼，他來自科西嘉島，身上的肌鐵疙瘩似的隆起，體型像極了整天帶着一羣瘋丫頭在電視上做健美的健美教練。他和陶野説話的時候還故意讓肌跳了幾下，藍的背心驟然變成了緊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