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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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號?”

“范家每個月會派發生活津貼給家族成員,你已經是范家的人,就會拿到。”她下意識的拒絕,“我自己有在賺錢。”

“你以後免不了要跟錯為出席一些家族活動或必要場合,要學會合宜的打扮。”她低頭看看自己。七分褲,娃娃鞋,白襯衫,鐵灰西式外套,雖然稱不上多正式,但絕對見得了人。

看她不太領情的模樣,老太太又説,“你或許覺得打扮整齊清潔就好,但嫁給錯為,你的門面就是他的門面,你或許覺得不求人,情很可貴,但在我們的圈子裏,這樣叫——”她指了指她的衣服與褲子,“窮酸。”蒂琺頓時又羞又窘。

如果老太太説話的神情有一絲鄙夷,她可能還好過一點,但是,那純粹就事論事的客觀態度,令她更羞愧,她不自問,她讓範錯為難堪了嗎?

“人家説入境問俗,進什麼生活圈子,就得遵循那裏的規矩。”瑪麗喬話進來,“大姊,她不懂,這樣吧,津貼轉給我,我帶她去治裝。”老太太眼神微凜,“誰的津貼就入誰的户頭,錯為已經是一家之主,讓他們自己作主。”這個婚姻開始讓蒂琺覺得有壓力了。

茶席散了之後,她到範錯為婚前住的房間看了看,他不在裏面。走出房門,正好看到瑪麗喬往這邊走來。

“媽…瑪麗喬。”她喊一聲招呼。

瑪麗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哼的一聲就走了。

她聳了聳肩,不想自討沒趣,卻見她又走了回來,杵在她面前。

“你愣站在這裏做什麼?”瑪麗喬問。

她傻了一下。

“沒見我正在生氣嗎?為什麼不過來賠罪?”

“請問我做錯了什麼?”蒂琺小心翼翼的問。

她做錯的可多了!這個什麼娟的,憑什麼嫁給她兒子?身分是小小的窮家女也就罷了,她自己可是懷胎十月才拿到豪門入場券,卻只是偏房,可她做了什麼?什麼也沒付出,竟然一進門就佔着比她高的地位。

她會設法讓她難過!

“看到我不高興,你就應該主動過來賠罪。”

“是你先不理睬我的,我不好過去打擾吧?”蒂琺試着講理。

“那就一直道歉到我理你為止。”瑪麗喬囂張的説。

這是刻意刁難吧!她想起丈夫説過,不要對他的家人抱有期待,不必努力融入,那些叮嚀果然其來有自,瑪麗喬憑什麼對她做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彷佛看出她心裏的疑問,瑪麗喬趾高氣昂的説,“不要忘了,我是範錯為的媽,也就是你的婆婆,你本來就該伺候到我高興為止!”一個清的週,用過早餐之後,兩人進了閒置的空房間。

搬家至今有一段時間,大部分的生活用品已就定位,有些不急着使用的東西一直沒拆箱,堆放在空房間裏,蒂琺決定這天不外出,專心把家理好。

重的搬運由範錯為來,她負責細項的收納。當初搬得太匆忙,很多東西沒有仔細過濾過,她坐在涼涼的瓷磚地板上,檢視從他家搬過來的東西。

這工作比她想的有趣,看他的私人物品,像從拼圖裏串起他的生活。在為數不多的老照片裏,他的笑容很少,幾乎沒有與家人的合照,她不意外,而從滿滿一箱的運動衣褲中,她挖掘出他身材實的秘密——他熱愛運動。

“這是最後一箱了。”他把她判定該回收的物品收一收,送到大門口。

最後一箱物品是各種雜物,其中有個小紙盒有點眼,她默默打開來看。

鈴蘭針。

是那串她見過,他本來要送給瑪麗喬的鈴蘭針。

瑪麗喬,他的母親,是個很…難搞的人。她嘆了口氣。

範錯為回來,就看到她在發愣。

“怎麼了嗎?”角勾起一抹挑逗的笑,“一起去衝個涼,如何?”她沒有回應的心情,“能説説這枚針嗎?”範錯為神情微冷,“你想知道什麼?”

“你媽明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這件事沒有比較婉轉的説法,她只能直白了,“你賣出創作曲時,應該很興奮吧?怎麼會想到要買東西送給她?”

“我想找人慶祝,希望有人跟我一樣高興,那時我們還沒有進展,要是貿然送你什麼,會被你罵回來。”他説得沒錯,她真的會冷眼瞪他。

“但,在送她之前,你應該知道她不會給你太正面的響應吧?”

“她一向如此。”一向?她忍不住要問清楚,“這種事發生過多少次了?”他聳聳肩,“不知道,沒數過。”

“那你為什麼還要送她禮物?”她很困惑。

“你不怕再被損嗎?”

“她令人生氣,但畢竟是我媽,雖然希望渺茫,但我仍希望她為我高興。試了,很可能失望而回,但如果不嘗試,就一定沒有希望。”她聽得心口痛。

“她那時對你説了什麼?”

“要我專注在家族企業,打進權力核心,順便嫌嫌這枚針不夠氣派,不拉不拉不拉。”他從她手裏拿過針,端詳着,“我挑中它的緻、優雅、低調,確實不符合她的格。”

“好過分!”她生氣起來,“她怎麼可以這樣傷害你?你本不該送她禮物!你當時在想什麼?”他扣上盒蓋,神情冷靜,“她會不會為我高興是一回事,我想讓她知道、想給她個小紀念品,又是另一回事。”即便如此,他還是受傷了!

她不會被他此時的淡然朦混過去,她見過那一晚的他,獨自坐在小包廂裏,悶悶不樂,破例點了一瓶酒。如果他不是那樣落寞,她也不會違反本,自動上前去跟他説話。

那時,他需要的是個及時的摸摸,瑪麗喬卻當頭潑他一盆冷水,有多難受,她可以想象。要是她早知道這種情況,一定摒除一切心防,更熱切的對待他。

她的憤慨,令他心中最後一絲不快得到昇華,“反正那不是第一次。”

“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試探的問。

他摸出煙盒,拍出一煙,咬在上,“是最後一次。”他點上火苗。

她就是想聽到這個答案,但一聽他真正説出來,她仍呆住了。

“以後,我不再幹這種熱臉貼冷|股的事。”他將她的脖子勾過來,“我已經找到陪我高興、陪我難過的人了。”他的表現明明很明顯,她卻想聽他大聲説出來。

“誰呀?”她故意要問。

“你。”範錯為將煙噴到一邊,低頭擁緊她,“我要你和我有福同享。”

“阿為,”她忽然有點害羞,但心中有些話,她一定要説,“我會當你最堅實最可靠的後盾,我永遠不會像她那樣對待你。無論你什麼時候需要我,我都在,我會為你加油打氣,永遠站在你這邊。”範錯為低頭看着她。

蒂琺的兩頰升起兩朵小小的紅雲,萬分可愛。她不是情話綿綿的女人,更多時候,她用有點冷漠,有點抵抗,甚至是有點挑釁的方式與人,也因此,顯得這番話格外情真意切。

沒有確切證據能證明,但他就是知道,蒂琺這輩子只會對他一個人如此在乎,她的心不會再容另一個男人進去。

他也是,沒有人能夠取代蒂琺。

得天之幸,他們的無名指已套上了互屬的戒指,接下來,只要好好度過未來幾十年就很完美。

他們能幸福的。

範錯為看向窗外。好好的假,只用來打掃,未免無趣。

將她打橫抱起,他往主卧室走去。

那枚鈴蘭針孤伶伶的被遺留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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