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解脱塵絲仗他幻劍擎開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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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駝山主安靜不下來。
他繞室彷徨,心裏想道:“慕吝垂、司空昭兩位師兄已經死了,武鷹揚、南宮旭現在亦已死了,我已經沒有得力的幫手了。
要是上官雲龍和齊勒銘來向我報復,我怎樣抵擋?”正自彷徨無策,忽地有個人推門進來。
是誰未經允准,就敢踏入他的密室?他以為必是子無疑,頭也不抬,便道:“別來煩我!”那人冷冷道:“這句話,三十年前,你好像已經和我説過一次的了。但這次我是來幫你的!”白駝山主吃了一驚,説道:“是你?”來的是個婦人,相貌很似他的
子,不過年紀卻老很多。
白駝山主道:“真想不到是你。你何苦還要來此?”那婦人冷冷説道:“我不能來嗎?”白駝山主道:“好好不在這裏。浩兒給人廢了武功,抬回來了。好好正忙於照料浩兒。你是不是要去看她們母子。”那婦人道,“我是來找你的!”頓了一頓,加重語氣道:“正因為我知道好好不在這裏,我才特地來找你的!今我要和你説個清楚!”白駝山主道:“好,我也正想問你。浩兒是你送回來的吧!”那婦人道:“我已盡了力了,敵人比我更強。”白駝山主道:“我知道,廢掉浩兒武功的人是齊勒銘。”那婦人道:“你知道就好。你的兒子能夠保全
命,你已是應該滿意了。青眉是我唯一的徒弟,她比你的兒子更慘,她已經死了。”白駝山主吃一驚道:“她怎麼死的?”那婦人道:“我叫她冒充上官飛鳳,沒想到她碰上真的上官飛鳳。我趕不及救她。”白駝山主道:“那麼你們的離間計…”那婦人道:“早已給人家識破了。齊燕然如今正在星宿海做上官雲龍的客人。”白駝山主道:“他們
本沒有中計?”那婦人道:“他們是曾鬥過一場。但是否兩敗俱傷,傷到什麼程度,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上官飛鳳和衞天元都敢離開他們的親人,跑來這裏,他們恐怕是傷礙不重的。還有,齊勒銘怕亦已來了。”白駝山主道:“只齊勒銘一人已經夠我們應付的了。如果那兩個老傢伙傷得不重,這、這,…”那婦人道:“你也知道局勢嚴重,那麼咱們似乎就比較容易談得攏了。”白駝山主默然不語,半晌説道:“事已如斯,白駝山的基業都難保得住,咱們還有什麼好談的?”那婦人冷笑道:“你還想保住基業嗎?我看,你目前應該想的,是怎樣才能保全你的
命,雷弟,你和我走吧!”説到最後一句,語調轉為温柔。
白駝山主道:“拋下他們不理?”那婦人道:“我只能和你逃走!我也沒有那麼大的神通,可以保護你所有的親朋。”白駝山主面有為難之,説道:“別忘了你是好好的姑姑!”那婦人“哼”了一聲,越説越是
憤:“我沒有忘記,過去的事,我是寒天飲雪水,點滴在心頭,記得太清楚了!就只怕你已經忘記!我問你,當初你是怎樣應承我的?為了你,我險些被你的叔叔打死,為了你,我被趕出白駝山,只道老頭子一死,你會遵守諾言,娶我為
。誰知你又和這妖
勾搭上了!那時你可曾想到好好是我的嫡親侄女?好好可又曾想到這樣做是對不起她的姑姑?我受了你們叔侄兩代的欺侮,這三十年來,我不敢公開
面,只能像遊魂野鬼一樣過活!你害得我身敗名裂,你欺侮我比你的叔叔更…”白駝山主喝道:“別説下去了!你當這些醜事張揚出來,是好聽的麼?”那婦人道:“你知道是醜事,當初為什麼要做?”白駝山主道:“好了,欣欣,我求你,過去的事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好嗎?你剛剛自己説的,你這次回來,是要來幫我的。
我不想和你吵架。”原來這個婦人名叫穆欣欣。本來是前任山主宇文博的妾侍,宇文雷是宇文博的侄兒,為了要取得繼承人的地位,和小嬸孃私通。他得穆欣欣的幫助,地位益鞏固,最後他們的私通雖然給宇文博發現,但那時他的羽翼已成,宇文博也奈何不了他了,只能把穆欣欣趕走算數,穆好好是在穆欣欣未給趕跑之前,就來白駝山投靠姑姑的。宇文博死的時候。她已長成,正是二八年華,嬌媚動人,宇文雷繼任山主,就要了侄女,不要姑姑。
穆欣欣見他求饒,不覺心腸軟了下來,嘆口氣道:“按説我是不該再理你的,但誰叫我狠不起心腸呢?好吧,只要你遵守當初的諾言,我也不會重記舊恨。你快説吧,你願不願意和我遠走高飛?”白駝山主道:“茲事體大,你讓我多想一想好不好?”穆欣欣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白駝山的基業,我勸你莫再留戀了。至於説到好好,我已經替她救了她的兒子回來,雖然武功已廢,總算還有命在,除了不能動武之外,一切如常人,也算對得住她了。”白駝山主仍然沒有作聲。
穆欣欣皺盾道:“你到底要想到什麼時候?只怕在你作出決定之時,已經來不及了。”就在此時,忽聽得有人在外面高聲稟報。
“稟山主,穆統領來了!”白駝山主喜出望外,説道:“穆志遙來了,這就好了!”穆欣欣冷冷説道:“穆志遙也未必就幫得了你的忙!”白駝山主道:“最不濟我還可以躲到他的御林軍中去。”穆欣欣道:“就只怕天下沒有這樣湊巧的事,剛在你大難臨頭的時候,他就來到。”白駝山主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穆欣欣道:“沒什麼意思,既然你現在有了靠山,我還能勉強你跟我走嗎?好吧,你去倚靠穆志遙吧,但盼你不要回來求我。”白駝山主走出密室,問那人道:“你怎麼知道是穆統領?”那人道:“他戴着一枚方竹做的戒指,我記得山主好像説過…”白駝山主道:“對,那枚戒指,正是我給他的信物。他有這戒指,那就不會是假冒的了。”哪知道這位御林軍統領,可正是衞天元假冒的。
不過,白駝山主也是一個十分細的人,他雖然一廂情願,盼望是真的穆志遙來到。但因穆欣欣剛才説的那些,隱隱含有懷疑之意,卻也提醒了他。因此他口中雖然説這是真的無疑,心裏卻還是不能不存一點警惕的。
他也是善於改容易貌的行家,走出客廳,仔細一看,果然看出這個穆統領好像有點不對。但那枚戒指,他卻認得確是真的。
他思疑不定,當下不動聲,
道:“穆統領,什麼風把你吹來的?”衞天元知道他是試探,也故作詫異説道:“是你約我來的呀!”白駝山主道:“是嗎;我近來的記憶真是大不如前了。穆統領,你一路辛苦了,是不是貴體有點不適?”衞天元道:“托賴平安。不過,這山上太冷,我一時未能適應,患了一點傷風。”他模仿穆志遙的口音,自知不能模仿得維妙維肖,故而託詞傷風。心想:反正待一會兒就要動手,只須混過這片刻就行。
白駝山主道:“穆統領要不要先歇一會?”衞天元道:“傷風小事,用不着歇息了。咱們還是先談正事要緊。”白駝山主道:“剛才咱們説到哪裏?”衞天元道:“説到我是來赴山主的約會。”白駝山主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是寫過一封信給你。”衞天元忍住氣道:“這封信我帶來了,請你看看,是不是你原來寫的那封?”衞天元為何還要和他敷衍,而不立即出手呢?這是有原因的。
一來是因為要等待援兵。
白駝山主雖然接連損折得力手下,但部屬少説也還有三五百人,衞天元這邊,只有玉虛子、楚天舒和他三個,要是徑自闖關尋仇的話,只怕來曾見到白駝山主,他們已是疲力竭了。
因此衞天元才想出這個計策,冒充穆志遙來見他的。但他既然是旨充穆志遙,玉虛子和楚天舒當然不能陪他一起來了。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們是和衞天元約好,在衞天元進了總舵之後半枝香時刻,他們方始趕來接應的。他們趕來接應,當然也不會是從正門攻入。
二來他也要等適當的時機,白駝山主的武功非同小可,衞天元雖然自信未必會輸給他,但一擊不中,只怕就要前功盡廢了。什麼時候是最適當的時機呢?當然是在白駝山主對他不再懷疑,毫沒提防的時候。
他認定現在還只是白駝山主在試探他的真假,因為“假如他早已知道我是假的,為何還不出手?”他哪知白駝山主老好巨猾,在未有把握之前,也是和他一樣,要等待適當時機,方敢出手的。他甚至想得更為周密,最好是不用出手,便可取對方命。(他
本還未知道是誰假冒穆志遙,心裏還着實有幾分害怕,害怕可能是齊勒銘。)白駝山主一見他把信拿出來,便即把手一招,在五步之外,把那封信凌空抓了過去。
衞天元吃了一驚,心裏想道:“我練的擒龍手,雖然也可以在五步之外凌空取物,但想要和他這手功夫相比,我恐怕還得再練三年。”要知這封信不過是薄薄的一個信封,包着一張紙,份量甚輕,不易受力。這封信能夠平幹正正向他手中飛去,可知他的功夫是如何老練了。白駝山主接過信來一看立即滿面堆歡,説道:“不錯,正是我寫的那封信。穆大人,你莫怪我多疑,我們只是在二十年前見過一次面,而江湖上的易睿術卻是越來越,我實在不能不防有人假冒。”衞天元只道是下出所料,當下也裝模作樣的哼了一聲,説道:“那麼,你現在不懷疑了吧?”白駝山主暗暗好笑:“你以為可以騙得過我,終歸還是着了我的道兒。”原來他上次入京,也曾和穆志遙秘密約會過一次的。
這件事衞天元卻是不知,給他一試就試出真假來了。
白駝山主不動聲,倒了杯茶,説道:“穆大人。我給你賠禮,請喝茶。”衞天元可不敢貿然喝他這杯茶,擺一擺手,説道:“你多加小心是應該的,不用客氣。”白駝山主道:“穆大人,你不肯接受我的賠禮,那就是還在怪我了。哪有客人來到,一杯茶都不肯喝的道理?”衞天元暗自思量:“要是我不肯喝這杯茶,倒顯得是我思疑他了。他現在已經相信我是正牌的穆志遙,料想不會在茶水裏下毒。”為了爭取時間,他決意冒這個險,搏他一搏。但正當他要接過來的時候,忽地窗外飛來一顆石子,噹的一聲,茶杯碎成片片!
茶水潑在地上,頓時冒起一股青煙,平整的石磚,也給腐蝕成蜂巢一樣。
再糊塗的人,都知道是一杯非常厲害的毒藥了!
茶杯碎裂的聲音一起,客廳內部鬧開了!
外面人聲鼎沸:“有刺客!”
“快來這邊!”
“妖女往哪裏跑!”第一個叫“有刺客”的人,是尚未見着刺客的,第二個已經發現刺客所在的方向,第三個則已知道刺客是女的了。白駝山主的手下,雖然缺乏一等一的高手,但組織的嚴密,行動的迅速,還是不容輕視的。
白駝山主的反應就更迅速了。換了別人,手中的茶杯突然給外面飛來的暗器打碎,一定會驚得發呆,但他卻是雖驚不亂,一轉身,反掌就向衞天元打去。
雙掌相,白駝山主身形一晃,衞天元退了兩步。這倒不是因為衞天元的功力差過對方,而是因為白駝山主所練的功夫十分
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