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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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走,那就留兩天吧!”星塵這麼説時,臉上依舊是掛着笑容,但不再是那種禮貌的笑意,笑容從漆黑深邃的目光裏跳出,語氣也像是懇求。

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凌羽抱着女孩跟着星塵走進帳篷裏,雖然是內政總長兼戰時指揮官,帳篷裏只有普通的一塊狼毯和一張桌子,似乎知道來了客人,助理搬進來了一個爐子,將盒裝的煤炭倒入點燃,帳篷裏亮起光芒,但依舊有些昏暗。

凌羽坐在一堆木箱上,旁邊是毯上睡的女孩,女孩本身還聚會神的盯着火爐,可眨眼間就睡着了。星塵端坐在桌前,不斷書寫着什麼,發紅的火光下,表情肅然。

“是不是有些無聊?”星塵放下筆,將紙張疊好放進信封裏。

“大概這就是公務繁忙,”凌羽笑笑“以前去城主府辦事時,他們總用這個理由搪我,本來還不相信,看你這樣有些相信了,已經很晚了吧?”

“還有幾封信要寫,”星塵又鋪上一張新紙“希奧特其實較之他國,先進的地方很多,落後的地方同樣不少,要改造這個國家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需要給聯邦各司司長提一些建議,可説的話不多,但終究還是一封信。”

“有些麻煩…”凌羽説。

“管理一個國家遠比你想象的麻煩,進行一場戰爭也是如此,世人只知英雄史詩,提劍破軍也不過是講述歷史者附和民眾希望,但實際上戰爭還沒開始,勝負就已經註定了。”

“就像這場戰爭?”

“對,”星塵點頭“即便卡爾特輸了這場戰爭,可我已經贏得了山域,卡爾特的法律將會代替聖法,機械將會武裝軍隊,腐朽的貴族終將毀滅,落後的政治體制也將煥然新生。”

“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凌羽説。

“我不是,”星塵很確定的説“我曾詢問過老師什麼才算英雄,老師將《湛藍史詩》丟給我讓我去讀,我讀了很久才明白,英雄有兩個特徵。一個是英雄只是針對某些對象而言,就比如你拯救了水城,你是水城人的英雄,卻不是洛維斯基人的英雄,而我也並不是為了希奧特,我是為了我自己,所以我不是英雄。另一個特徵是無私奉獻,英雄是犧牲自己來幫助他人,我不是,我依舊是為了我自己,而且還不是犧牲自己,我想讓大陸所有人都記住我的名字,卡爾特亦或是山域都只是一種手段。”他又輕笑了聲“倘若我選擇死在這場戰爭中,或許勉強算得上英雄,所以比起我,艾妮娜更像是英雄,只是也許是被強迫的英雄。”凌羽默然點頭,很久之後問“為什麼這麼執着?”

“難道我沒告訴過你?我童年的經歷讓我討厭死了那種被忽略的覺,所以我才一直渴望名揚大陸,而之所以來到卡爾特,是因為我在那個人身上看到了我始終無法想通的事情,我同樣很討厭這種覺,那不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而是一種你明明自以為已經瞭解的一些東西,可事實卻出乎你的意料,”星塵放下筆,望着跳動的火焰,嘴角微揚“有時想想我這一生…很可笑啊…”異響在毯上響起,女孩似乎覺得有些吵,翻了個身,把頭埋進角落堆積的髮裏。凌羽嚥下了已經準備好的話,挪了挪身子靠緊箱子,星塵也不再説什麼,帳篷裏只剩下火爐的嘩啦聲、輕微的落筆聲,柔和的呼聲。

而外面雪又大了。…“我記得路,不用了謝謝。”伽貝斯對跟在身後的典獄長説。

“那是,領長先生可是這裏的老…”典獄長話説到一半,臉猛的一變,急忙陪笑道“那領長大人您先忙,我去處理一些事?”

“好,”伽貝斯點頭,目送着典獄長疾步朝旁邊走去,他轉回身對守衞微笑,然後走了進去。

雖然話不好聽,但伽貝斯確實算這裏的常客了,他沿着樓梯走下二層,自己的牢房在二層最裏面,那裏確實是個好地方,起碼要比他面前這間好,因為是地下原因,處在窪地的牢房此刻儼然成了冰凍的沼澤,整個牢房裏沒一個落腳的地方,只剩下鋪着稻草的石牀勉強可以躺下,不過裏面的犯人並沒有入睡,而是抱着‮腿雙‬躲在角落裏,其實牆壁應該更冷,也許犯人只是想找個角落,那似乎更安全些。

“恐怕沒人能照顧你了,殿下,”伽貝斯拔出殘劍割開了牢門上的鐵鏈,走了進去“如果您在早些時候進來,我還能讓我那幫兄弟照顧一下你,可惜現在他們都死了。”也許等不到回答了,伽貝斯看到了束縛在艾妮娜脖子上的魔鎖,尖刺部分出凝固的血跡,艾妮娜將低着頭,目光如像是行屍。

“很久不做這種事兒了,”伽貝斯走到艾妮娜身邊,摸出一鐵絲,一手扶住了鐵圈“以前幹過盜竊的活,不過只是為了生計,多澤那傢伙才是通。”鐵圈咣噹一聲開啓,伽貝斯抓着魔鎖退後,艾妮娜剛被拉起的頭顱又一次跌下。

“還好吧?”他問。

“你是來救我的?”艾妮娜聲音有些沙啞,因為魔鎖的緣故,她無法正常飲水。

“抱歉,”伽貝斯輕聲説“我救不了殿下,如今您是陛下欽定的罪首,救您出去就相當於同罪,我當然不怕死,但這會連累我的很多朋友,能救你的除了你,恐怕只剩了柯修殿下了。”艾妮娜又變得沉默起來。

伽貝斯猶豫了一秒“今天下午,殿下會被送至卡爾特軍營,明天早上卡爾特軍隊入城簽署合約,以後殿下可能就回不來洛維斯基了,我知道這件事不怪殿下,但沒辦法,現實已經如此了。柯修殿下目前還在昏之中,也許很難見殿下最後一面了,我想殿下也許會有一些對他説的。”

“為什麼是我去死?”艾妮娜低聲問。

“有很多東西是沒有理由的…”伽貝斯謹慎着措辭“只是這場戰爭我們輸了而已。”

“那為什麼不是你?”無比怨恨的聲音響起,就彷彿從靈魂裏發出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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