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五台雙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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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武陵別府,四周山壁陡立,高達百丈之上,處身其中,有如坐井,除了幾處秘道之外,與外界完全隔絕。
沈元通心中明白“萬家生佛”兼為“萬洋山主”的應成倫,為人狡猾,尤勝狐狸三分,倘沒有困住自己的把握,絕不會自動揭開身份,而坦承各種罪行。
不過沈元通也不是省油之燈,憑他一身奇絕天下的武學功力,豈會向命運低頭?
何況“萬家生佛”應成倫已證實為他的殺父仇人,現在就是大開門,恭送他出
,他也不會就此離去了。
所以,這時沈元通心中所想的,是如何撲殺“萬家牛佛”應成倫,本就沒有自全生命,抖手一走的念頭。
他怒視高高坐在石壁上的“萬家生佛”應成倫,一時無法可施。
忽然,他想到對方既是從紅樓客室中逃,則紅樓客室中必有暗道通入地下,而只要進入暗道,便可躡蹤轉到巖壁上去。
他想到這裏,立即轉身蹤返紅樓客室,略一搜視,便在牆下找到了一個機扭。可是他左撥右扳,卻不見有何暗門開啓,最後一氣之下,運力將機扭震斷,也依然不見牆壁下有何反應。
他正自氣惱萬分,半壁之上的“萬家生佛”應成倫卻又冷冷的譏笑道:“沈小子,你休要異想天開,妄圖闖入,還是乖乖的聽候老夫的吩咐吧!”沈元通聞言更怒,雙手分掄,掌風如,向紅樓四壁湧去,一陣矗然巨響,和滿天灰塵起處,一座
緻的紅樓,竟爾分崩倒坍殆盡。
“萬家生佛”應成倫在半壁之間,眼見沈元通毀去了紅樓舍,非但不怒,反而更是陰沉的笑道:“果然好掌力,大英雄如果有膽,不妨再到八個巖
中瞧瞧!”沈元通怒極之下,已不計任何後果,當下笑道:“都要見識,看你奈得我何!”説完身形已起,向正面巖壁下的一個石
中直
而入。
石中陰暗異常,長達百尺,就似他進來時所通過的甬道一樣,畢筆而單調,他衝到
底,了無異象,遂又晃身縱了出來。
他一口氣闖完八個巖,其單調如一,什麼也沒有發現,這才恍然而悟,原來“萬家生佛”應成倫這一着的目的,只是要他在瞭解了環境之後,認命服降而已,他悟通此點,心中除了怒恨之外,不覺又泛起一種被戲
的羞惱。
果然“萬家生佛”應成倫又在這時陰陰的道:“看樣子老夫倘不移樽就教,大英雄就只有一輩子站在下面上不來也出不去了。”沈元通冶哼道:“不見得!”他牛勁一發,劍眉雙軒,俊目中出二道堅毅無比的稜芒,舉臂一探,右手之中,已多了一柄長僅一尺有零,黯黑無光的龍角短劍,一騰身,身形帶起一絲破空的輕嘯,直向斜壁上刺去,運臂作弧,短劍在石壁上劃了一個大圈圈,接着左臂神功猛運,拚力一揮“崩”地一聲,圓弧內的一塊石壁,紛紛震落,石壁上頓時現出一個深有尺餘的石
來。
沈元通一着奏功,信心大增,以他的不世功力,加上寶劍為助,倘若硬拚到底,不難切石深入,這種不惜拚耗真力的蠻幹作法“萬家生佛”應成倫卻是萬萬未曾想到。
故爾他一見之下,立時雙目愣張,臉上的得意之,亦消失不見。
可是沈元通正待第二次揮劍運掌,依樣畫葫蘆,繼續劈石開之際,耳際卻忽然傳來一縷細如蚊蚋,非常
悉的聲音道:“元兒,不可魯莽從事,你知道你進
過甚,會造成怎樣的後果麼?”沈元通聞言一震,退後數丈,也用“傅音入密”神功,悲呼道:“王爺爺,您在哪裏?這老魔頭已承認是孫兒的殺父兇手,此仇不共戴天,焉能輕易放過他!”一心居士王煥的聲音驚道:“果然是他?”
“他親口説出,不會有假!”一心居士王煥頓了一頓,憂慮地道:“你知道武陵別府中的兇險麼?”沈元通微微一怔道:“孫兒志在報仇,一時倒未計及此間有何兇險…”一心居士王煥憂心忡忡的道:“這座武陵別府乃是由千百萬年前的死火山口改建而成,除了按照八卦方位,利用原有山,所設的八條進出通道外,其餘各種設置,都隱藏在這石壁之內,和地面之下。內部從上到下共分九層,最高的一層,便是那魔頭此刻和你説話的地方,乃府中執事人等起居之所,第二層是優待室,一些可資利用之人質,都安置在這一層,生活頗受優待。第三層,乃是可以利用,而又無法利用之人所居之處,由於他們對這些人尚有顧忌,故生活也還勉可説得過去,我即被囚
在這一層中,第四層以下,稱作待罪室,那就宗全是鬼域世界了。第九層地底,埋有數百萬斤火藥,必要時點燃火絲,這座武陵別府便可在頃刻之間化為劫灰。
凡被在這座武陵別府中的,雖然身受待遇各有不同,但都是江湖上正義之士,淪於賊手的可憐蟲!
你要是進太過,
惱了老魔,或是萬一不慎,觸發了預埋的火藥,不但自身不保,而成千被囚之人也將同歸於盡。”沈元通聽得
骨悚然,卻疑惑地道:“王爺爺,你身被囚羈,如何知道這些的呢?”一心居士王煥道:“當然是他們自己説的…他們説出這些秘密,固然是旨在恫赫,但因危險
太大,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沈元通惶然地道:“王爺爺,如此説來,難道便任由這老魔害人到底麼!”一心居士王煥一嘆道:“此魔心機深沉,手段毒辣,我希望你能忍辱負重,暫抑私仇,為整個武林浩劫和成千陷身魔窟的人着想,設法逃出虎口,徐圖滅敵之計。”沈元通嚅嚅地道:“王爺爺,倘若這武陵別府地下果真埋藏瞭如許火藥,將來為解救此間被囚之人,由外面攻入,不一樣會造成悲慘的結果麼?”一心居士王煥沉默有頃,道:“是的,孩子,不過我曾聽你二叔祖説起,白、碧、紫三簫,原有一首合奏曲譜,三簫合壁吹奏起來,能摧碎
心,扼殺惡人!
你只要能找到那本合奏曲譜,再設法自玉簫仙子和紫髯神魔手中取得白、紫二簫,便不難制服武陵別府中的一干魔鬼,輊而易舉的救出被囚之人。哎,這也是一個希望罷了…三簫合壁或許不難,尋求那首合奏曲譜便要看天意了。”沈元通聞言愁眉頓展,愉悦地道:“王爺爺,如此你老人家不必憂心了,如今不但白、碧、紫三簫早已合璧,‘天籟之音’亦已為孫兒所得啦。”一心居士王煥高興至極地道:“這…這太好了…孩子,你趕快設法困吧!”他們這陣談話,因為都是用“傳音入密”神功行之,是以高高坐在石壁上的“萬家生佛”應成倫並不知悉,他見沈元通呆立發楞,半天不作第二次擊石舉動,還以為他已畏難作罷,遂又哈哈一陣大笑,道:“石壁厚達數丈,你縱有通天神力,又將奈何,還是乖乖跪地求降吧!”沈元通經一心居士王煥開導之後,智珠在握,心氣亦平,聞言淡淡一笑,仰起俊臉道:“老魔,你自詡智慮過人,你知道本少俠現在心中有什麼打算麼?”
“萬家生佛”應成倫真想不到沈元通仍能如此鎮定,心中大惑不解,長眉一蹙,竟答不出話來。
沈元通知道“萬家生佛”應成倫老巨毒,心有所疑,必然另起惡念,唯恐夜長夢多,也不想再在口齒之上多生事端,於是左簫右劍,分執手中,一
一口長氣,提足內力,施展“履虛踏空”的無上輕功,拔起二十餘丈,左手玉簫一點石壁,借力騰身,又升高了十七幾丈,然後右手龍角短劍
互施為,一個身子,便像一股輕煙,冉冉直上。
沈元通一拔二十丈的高度,已超過目前江湖上一般頂尖高手的一倍以上。
就是“萬家生佛”應成倫最多也不過可以拔超十三四丈左右,是以他認定武陵別府安若鐵筒,沈元通已成甕中之鱉。
當沈元通第一次拔超二十丈高時“萬家生佛”應成倫僅僅臉上微驚容,對沈元通的功力暗生欽佩,並不認為沈元通就此能
身出去,口中並還嘿嘿陰笑不止。
但等到沈元通身形不斷的上升“萬家生佛”應成倫這才發覺情形不妙,巨目愕張,陰笑驟止,臉上的神亦由得意轉為驚悸,驚惶地將身站起,發眉且有些抖顫。
沈元通十幾次借力換氣,在“萬家生佛”應成倫駭異懊喪中升立巖壁頂端。他在山頂一塊突石上站定身形,一口長笑道:“老魔,區區武陵別府其奈我何!你巧反拙,
了自己的底,只怕今後你再也無顏返回‘正義之宮’稱尊,並欺名盜世,掩畫天下人耳目了!”
“萬家生佛”應成倫不愧是成了的老魔,在一陣驚惶之後,立即恢復鎮定,以不屑的口氣道:“小子,不要得意,你如果在江湖道上,透
半點有關老夫今
之事,老夫必使王老兒和魏花子以及顧家的一家大小受盡諸般痛苦而死,教你小子悔恨終生!
…
而且事實上憑老夫目前在武林中的聲譽,你小子的片面之詞也未必有人相信!”他這話説得果然不錯,沈元通如今不但有人落在他的手中,而且名望遠遠不及,加之過去曾有過向南明一劍羅拱北無理取闈的事實,苟無具體證據,徒託空言,委實難以使人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