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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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貼上止血膠布,安卓雅等着不速之客自動告辭。隔着一扇門的卧室裏一直安靜沒半點聲息,但裏面畢竟有一個五花大綁外加膠布封嘴的齊默恩。如果説她現在對他已經絕望,那麼面前的伊斯特·海勒就像個陌生人。

“為我乾杯好嗎?”伊斯特站起身,端起面前的瓷杯,臉上現出一個帶着苦味的複雜笑容“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佛手柑的芳香伴着蜂的清甜在空氣中散開,兩人舉杯,輕碰,飲盡。

將杯子放下,伊斯特繞過小圓桌來到她面前。安卓雅皺起眉,一陣疲累湧上,身體微微晃了晃。

“a,”他用一種温柔至極的口氣喚她“我一直以為,只要給你時間,你終究會愛亡我,就算不愛我,也絕不會愛—亡其他人…我錯了。但是,另外一件事,你也錯了。”身體愈發覺得沉重,似乎一種奇異的粘稠遍佈從指尖到腳趾的每一寸體,連眼皮都開始覺得疲乏。怎麼回事?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安卓雅倒—一口冷氣。

“…屬於我的東西,我絕不放手!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你…a,你明白嗎?’’伊斯特·海勒微笑,那笑容使他看起來年輕,甚至有些孩子氣,但他那雙深邃的藍眼睛,像湖水一樣透出一股寒氣,‮腿雙‬已經支撐不住全身的力量,撲通!她跌坐回椅中,眼睛立刻看向桌上空空的白瓷杯,伯爵茶!

“你真的很聰明哪!”伊斯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只是還差那麼一點點。沒錯,肌弛緩劑——非常簡單。”在安卓雅去拿止血貼的時候,十劑肌弛緩劑都可以趁機放進伯爵茶裏,伊斯特的深謀遠慮…寒氣冰冷過心臟。靜默良久,她現在對他已經幡然改觀,她終於瞭解他温和的外表其實只是一種職業的面具,就像醫生的白袍和律師的假髮一樣毫無意義。

安卓雅用力抬高頭,這一點點動作已備艱難,但她依然用最冷。漠不屑的眼光睨視着面前的男人。

“不準這樣看我!”伊斯特果然被怒,他撲上來一把揪住她的長髮,如金紅瀑布般的髮絲被他緊緊攥在手中“你不知道求饒嗎?你現在難道不應該求我愛你嗎?”安卓雅想冷笑,可惜沒有力氣。怎麼大家都是戴着面具的嗎?她自己、齊默恩、伊斯特…那又怎麼樣呢?就算那面具之下是惡魔、是兇犯、是狼人,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心底生出深深的厭倦,而非恐懼,強暴她?或是乾脆殺了她?人果然是世界亡最醜陋的東西,如果真的存在上帝,而上帝的確是按照自身來創造子民的話,末審判真是值得期待…

她不能説話,然而那如同冰雪般毫無情也毫無懼的眼神同樣可以表達很多東西,至少讓伊斯特突然冷靜下來,嘴角現出一絲詭譎的笑意“…a,你好像一點也不害怕。也對,這才是令我傾慕到不可自拔的安卓雅啊…最高貴、最美麗的獵物…”笑意從嘴角擴大,摻人些微冷意,一直延伸到藍眼睛裏,那份冷意遞傳到安卓雅心底。彷彿被一條毒蛇死死盯住的僵直,令她不由自主一陣惡寒。

面前的伊斯特·海勒,在紳士面具被揭下之後,這具軀體似乎散發出某種獸類,不,爬蟲類的氣息。他伸出舌頭輕輕了一下嘴角,安卓雅覺得背上有冷汗下…這是伊斯特·海勒嗎?他到底想千什麼?

“被其他骯髒男人污染過、不再純潔的身體…”伊斯特伸手撫過她的長髮、臉頰,滑落到肩、臂,然後抬起她的手背,出神地凝視“但是,還有血…聖潔的血,生命的華,最重要的,這是屬於我的…我最想得到的。”他看着白皙的手腕處微微脈動的青血管,聲音有一點息,喉嚨深處湧上的飢渴淹沒了他的眼神。

安卓雅幾近窒息,這…這是伊斯特·海勒,他説的話,他的行為,難、難道…

“a,你知道嗎?我一直想和你分事鮮血的香甜。那幾個女人雖然醜陋,但血卻同樣不可思議的甜美,我們本來可以一起成為神…”很久以前,安卓雅曾經讀過一篇到剛果傳教的牧師寫的文章,他説遇見一個叢林部落成員,看起來一點也沒有不對,直到那人開口笑。他的牙齒全部挫成尖形,他是食人族。

那就是現在的伊斯特·海勒。他抬起頭,開口笑,他的笑容讓她的血頓時都涼掉廠。

“…然而你背叛了我,a,再也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同伴,卻會是最好的祭品…啊,你終於害怕了嗎?在後悔嗎?”她眼中的窒息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不敢置信,碧眸驀然睜大,虛軟的手指輕輕顫抖,竭力剋制着心頭的狂喜。

伊斯特·海勒,一切一切的答案。

齊默恩!他不是兇手!不管他為了什麼而儲存血,他不是兇手!他接近她,他愛她,不是為了取得鮮血!

生命突然重新變得鮮活,彷彿燦爛陽光剎那進冰寒地獄…然而眼前的未來,卻是漆黑的死亡深淵,這一戲劇轉折有如一場黑幽默…被困在卧室裏的齊默恩,客廳裏動彈不得的自己…

手腕處傳來微濕的觸,伊斯特吻了一下。安卓雅沒有睜開眼睛,她已無力控制自己哪怕最纖細的肌體,然而神志卻無比清晰,過往歲月閃電般從心頭掠過,那個人的一笑一怒、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尚未品嚐出滋味,幸福已稍縱即逝…

伊斯特放開她的手,直起身,獻祭儀式即將開始。

某一,安卓雅心中微笑地想起,那時她還未愛上他,他們在劇院門前相遇,齊默恩引用了一句十四行詩:別讓寒風凍着了五月珍貴的蓓蕾,因為夏的生命太短促…

尖鋭的硬物抵住頸部,刺痛從皮膚傳至大腦。

“只要輕輕用力,鮮紅的血就會噴湧而出。雪白與瑰紅,這是世上最美麗的畫面…”興奮的息聲在她耳邊嘶嘶響起,像眼鏡蛇“你不能親眼目睹真是可惜,a,現在我要開始了——”

“啊!”叫聲尖利,驚怒加。伊斯特·海勒似乎猛然被什麼東西襲擊,頸部皮膚-亡尖鋭的觸一下子消失了。

“嗚!”

“砰!”危急時刻,血怪貓路西華耀眼登場!

伯爵夫人!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安卓雅拼命張開眼,人眸的是伊斯特踉蹌撞到旁邊的小圓桌,花瓶與瓷杯翻倒,紅玫瑰四處散落,白暹羅貓輕巧地躲過茶杯的碎瓷片,對着狼狽的伊斯特炫耀般地“鳴”了一聲。

卧室門依然緊鎖,這位路西華大人閣下是怎麼平空出現的?安卓雅擔心之餘不得其解。

眼角看到一隻針筒滾落地上,片刻間伊斯特·海勒已重新站穩。安卓雅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方才伯爵夫人趁其不備偷襲,才令伊斯特失去平衡,可是一隻貓怎麼會是一個強壯男人的對手!

果然,伊斯特·海勒伸手去捉暹羅貓,臉帶怒,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一隻寵物貓衝出來打斷他的“儀式”然而這隻貓的動作極為靈巧,跳來跳去,轉了幾個圈,他連貓尾巴都沒能摸到,自己反倒累得微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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